喘息间,醇亦拿出那只割过腕的手,伸进病护服的口袋中,里面是一元硬币十个,一角硬币七个。
随意掏出四个,旋即转过身飞了出去,刻着光度的邃眸将击中敌人鼻部的瞬间映的如高清屏。
一切细节清晰可见,醇亦亲眼看着他们在猛奔的途中,脑袋一扬,佝偻着捂鼻子,眼泪直淌的酸爽模样。
“我的天呀,我记得上次在金吉别墅你就是扔石头,原来从那件事之前,你就已经在练习剧本里的技能了!”明娇不得不承认,此刻,她心底油然而生震惊还有自豪!
“怪不得你扔石头扔的那么准,作用点每次都是同一个!”
先是在监控录像里看见他一下子把摄像头屏幕打碎,然后又是把金吉五层的玻璃,同一处玻璃砸出了碎白的痕迹。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样出神入化的精准度只是因为一贯看摄像头不顺眼才会这么练得。
原来,原来是因为她写的那个剧本,他才会练这个!
骄傲,太骄傲了。
自豪感油然而生。
现在已经安全,醇亦将肩上的明娇放了下来,他们两个人都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护服。一个是一院的,一个是二院的……
四个保镖鼻子缓和过来后,又想抹把眼泪卷土重来。明娇最先看见他们的反应,于是抓起李醇亦的袖子就想赶紧跑……
结果李醇亦贼镇定的看了自己一眼。
之后,便将那灼光深邃的双眸锁定住了那四个奔过来的保镖,他的声音自信又清冽:“当他们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就换个比之前还大的,然后一下子飞出去!”
尾调上扬,听着格外好听与欢脱。
他话音一落,明娇迟疑的目光跟着他的手的动作紧追了而去。
一个圆圆的深褐色眼镜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中挤压着松缓的空气一路飞钻,穿梭旋转出一声迅速的激鸣——
明娇小脸木然的看着镜片飞钻的方向。
深褐色的镜片如锋利的刀刃,明娇认出来那应该是保镖身上的墨镜镜片……
“嗖——啪!——啊!”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镜片瞄准的不是保镖,而是保镖的裤裆!
这是隔着十几米都能听出的疼痛,那保镖捂着绿色底裤的裆部向回跑,里面还露出了被彻底割破的深灰色保暖裤……
明娇看着那个屁股绿灰交加的保镖,捂着嘴笑的肚子直疼。
然而,有一就会有二,一副墨镜被拆分成两个镜片。
醇亦精芒的双眸比那镜片还要澄亮,窄瘦的腰肢微转着,他视线与手势齐平,宽厚的肩膀极其端正,下一秒被瞄准的中间第二个保镖就会体悟到那是什么样的痛楚与酸爽。
四个保镖吓得转身就跑,生怕下一个是自己。
那一刻什么金桥大酒店的御用保镖,统统不比裤裆重要。
看着他们的身影,明娇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醇亦眼眸含光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腕向医院出口的方向走——
看着他割腕的包扎处,明娇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手腕上的温度这一刻温暖,柔和,还充满了给人安全感的牵引力。
“你手腕上的伤是不是……自己用镜片割的?”明娇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她终于问出了一句话。
醇亦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他视而不见,眸光有些凝滞:“他们是不是金家的保镖,为什么追你,手法还这么,低劣……”
“是,就是金晨那个sb派来的,还有一个猥琐男,就是躺在你窗户底下的那个大个子,都是金晨找来的……就连我在海边差点淹死都是那个猥琐男害的!”
说到这个,明娇真是想哭,自己临死前真是怕的要死。
寒风经过醇亦的双眸和略显苍白的唇际,听见这句话后,醇亦连眸中的焦距都被柔和住。
两个人正走到食堂与医院仓库之间。装卸工人正将一摞摞的针剂盒罗列在仓库中,药品之多快要将人淹没,装卸工想要从里面出来都要事先留好位置。
仓库的台阶旋转而上,周围是涂着白色漆料的护栏,醇亦知道马上就要到医院的出口了,到了那里他再也不能送她出去,刑警会强行将他羁押。
“其实我还想问,特别想知道,你跟吴乐颜……”
明娇好不容易问出来半句话,结果被他两手一围,围到了护栏前面。
他神色深深的,眸眼透着忧虑和紧迫。
“还有三个保镖没有出现过,他们很可能会追过来,你出去后,去世纪酒店的附近等我,或者是世纪影视城附近。我会想办法出去跟你汇合。”
醇亦认真的神情定格在明娇恍惚的眼神中:“答应我。”
“我……那我能问一句你和吴乐颜是真——”明娇潜意识里已经答应了。
“你看着我,如果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愿不愿意相信我?”看着明娇迟疑的眼神,醇亦真挚的看着她,想将那颗心都拿出来:“我知道你跟金晨什么都没有。你们两个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你怎么知道……”明娇惊讶,自己曾经说过很多次金晨是她男朋友……
他就这么说出了真相?之前她说的时候,他都还是不信的:“你怎么会突然相信我的?”
“因为我相信你。”醇亦深如密海的双眸这一刻毫无掩藏,瞳孔中每一丝晦暗都清清楚楚展现在她眼前:“你愿意相信我么,我只做你希望的事。”
“我愿意……我相信你。你跟吴乐颜,没有……”明娇眼神游移着,认真的凝视着他深沉的双眸,感受着他浅薄的呼吸,好像两个人的关系从这一刻不再一样。
“答应我,这几天就在世纪酒店附近,或者世纪影视城附近等我。”
明娇还没来得急点头答应,甚至没有从刚才的怔愕中回过神来,没有脱离开刚才两人呼吸近在咫尺的时刻,就这样被塞进装卸工的车里。
“师傅,麻烦您送她出去。”醇亦从口袋里拿出了两百元的纸币给了师傅。
饶是师傅不解,醇亦那无可比拟的眸中惊艳也叫师傅不得不沦陷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