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娇鼓起勇气快速抬头扫了他两眼,发觉他哪里也不一样了,不知道是面庞变得更消瘦了还是头发变短了。
消瘦的面庞能看出从前看不到的一些精致的轮廓在他的眼周和眉骨,好像情绪都在他眉眼间藏着,隐耀的光辉蛰伏在他瞳孔的最深处。可他只表现出了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他一个人。
已经很多天了,自己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出来散散步,然后就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他……
脑子里出现过的最疯狂的想法就是去找他,得到他的原谅,可是这个人在哪里都是个迷。
每天晚上都是一样,散完步再回到1704.
”唐明娇,你这几天整天心不在焉的,咱们的进度都被你拖累了,金总都出院了,刚出院就找我谈了谈……“副导演把红酒杯放在明娇的电脑桌上,明娇还在傻傻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觉他和她,不熟。
以前,从没发生过什么。
“请进。”明娇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他身后是上个月来过的班主任,两个人一高一低,班主任向自己客气的点了下头说,他就不进来了。
明娇只好开着门让他在外面等,同时明娇也明白,李醇亦不会再这里待多长时间的。
隐约能够想起,那个被人背着的夜晚,那个喝酒太多语无伦次的自己,以及那个嫌弃自己却坚持把自己送到家的那个大男孩儿……
如果能上天能再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的话,她一定不会听从任何人,而是只相信
直到那个红酒杯结结实实的落在桌子上,那震动传到了明娇的手臂时,她那不由自主的脑子才终于听了使唤:“谈什么了?“明娇抬起头看见副导演的脸上布满了低气压,忽感到大事不妙。
“给你看样东西……”副导演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出时,手里多了一份文件一样的东西。
“这是金总两个小时前派人送过来的,你看看吧。”副导演将那摞装订好的文件塞到了明娇的手中后,便不再说话。
明娇接过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文件,是一摞厚厚的剧本……
剧名就一个字:《尘》
明娇好奇的打开,一种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李醇亦直接奔着侧卧去了。
明娇转过头失神的看着他,真是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个场景了,那个侧卧要是一直都有他该多好。
醇亦沉着一张脸,颀长的身体已经要与门框齐平似的,拧开门把手便开了门。
一股陌生的味道,有烟味,还有酒味,都已充斥了整个个房间,原来那张床靠着墙,上面的被褥都已经换成了更厚的,阳台照进的光还是从前那样耀眼,只是温度大不如前,这个屋子永远感受不到外面的冷。
醇亦收回视线,转向了衣柜,打开后看见挂着很多衬衣领带,看着型号很大,能看出是那个星探的。
至于那个粉色的盒子在衣柜的最顶端,一般人不踩凳子根本够不到。醇亦扬臂将盒子拿了下来,上面有细微的尘土,将它打开确认里面的罐子完好无损。
醇亦深明的眸注视着罐子,摩挲着它,声音低润却有些沙哑:“我活着回来了。”
不大的功夫,就看见李醇亦抱着盒子走了出来,明娇的视线始终离不开这个人,她甚至能看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明娇站在那里,看见李醇亦的背影逐渐清晰,高大沉寂,却比之前单薄了许多。看样子一刻都不想多待,马上就要离开了。
直到李醇亦半个身体已经跨出门外去,明娇终于没忍住:“对不起,我误会了你,当时我应该相信你,我只是太激动了,我当时以为你在利用我,我其实,其实我对你……”
“哼——”金晨转过身子看见金曦眺望窗外的背影:“我找他是为了面子,你找他是等着丢脸?那天他带你去金桥干什么了?他耍你!仗着你的喜欢耍你!我是你哥,我会只为我自己吗?从小到大我对你怎么样,你看不见?我承认我是为了面子,但是金曦你别忘了我是为谁跟人打架,我的好妹妹,我是为了你,但你现在为了谁要跟你哥这样说话……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别跟我这样说话,我是你哥……“话闭,金晨气不顺得将自己滑落的发梢顺回了原来的位置:“金曦你还太年轻了,脑子里整天都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有错。”听了金晨的嘲讽,金曦的气势弱了下来:“我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傻了,哥我告诉你,我找他也是为了等着给他教训!”金曦攥紧了右手,掌心被挤压的没了血色,她声色低怒:“因为,没有人配辜负我。”
“喂唐明娇!你走了狗屎运了,金总为了你把对手公司给告了!你可真是踩了一个巨大的狗屎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看见你傍上金大少爷这样的大款哈哈哈哈哈!”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真的呀!”
“啊啊啊啊啊啊!“明胶踩在粉色的沙发上一边疯狂的,不住地跳,一边兴奋的失声尖叫。
每一个跟自己作品相同的情节都让明娇瞬间陷入一场心惊肉跳,在别人的作品里,发现无数个自己绞尽脑汁才想出的点子!
“怎么会一样……”明娇眼神惶恐的看着手里这个叫《尘》的剧本,两眼逐渐昏黑,这跟她现在写的别说题材跟情节,连人设都如出一辙!
醇亦的唇紧抿着,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冷峻的眉眼似曾闪耀,也许是因为唐明娇未说完的那句话吧。
他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也许之前两个人相处的感觉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也许唐明娇在失去之后才明白这些,可现在他李醇亦不想要这种伤心伤肺的负担,这种感觉他承受不来。
抱紧怀里的粉色盒子,醇亦看着门外的楼道认真说:“我还有我妈的仇,我现在,不想再有其它感情。”
说完醇亦冷却如常,彻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