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还在说梦话的人从怀中分离出来,醇亦暗恼自己无法跟一个做梦的人计较:“真不是我。”
“我知道呀,我就是相信你,跟你是不是凶手没有关系,真的!”
醇亦的余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档资料,照片上面的德胜跟着附和的笑容,格外的讽刺。而怀中不老实的人也让他气恼到不行——
“说了不是我,你爱信不信。”
“我相信你啊!你干嘛这么不高兴!?”
“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我把凶手找出来,如果不是我怎么办?”
“本来就不是你啊,就算是你,我也相信你。”
静默了一秒,醇亦唇角轻压:“你傻*吧?什么叫就算是我,你也相信我……”
“我说的是真的呀。”明娇细眉微蹙着双眼沉睡状。
“欧,我是凶手你干嘛相信我。是不是因为可怜你才这样说?”
“不是!我想成为你的唯一。我想做到这一点!就算只有我一个人相信你,也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罪犯,因为谁都无法撼动你身边的我。万一你的朋友也不相信你了,我还是站在你这边!”
她的话,让他想到那些怀疑过自己的所有人,戴维,警察,还有老师,同学,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一开始就戴着有色眼镜。就连班主任也是在审讯的时候看出端倪,才开始相信他。
醇亦密海般的双眸这一刻炙热融化的有点颠簸,他凝视着怀中的人,发觉这样说话的她有些过分的可爱——
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最后一个怀疑他的人。
不过片刻,精致的双眸一眨,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班里男生泡女生惯用的甜言蜜语?怎么一个说梦话的人会说这么多……
“我才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骗到,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跟男生说话……”
“没有啊!”
“是么……”
“是啊!真的是啊!”
“到底是还是不是?”醇亦真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当真,摸她的前额,她还真的是发烧了……
“是……不是……啊,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啊……”明娇燥红着小脸,淹没在浅薄的阴暗之中。
醇亦双眸无神的看向空中的一场空气,刚才真的是暴露了他日渐下降的智商,竟然跟发烧说梦话的女生对话良久。
他想起来,应该去拿东西给她降温。
谁知,她根本不给他离开的机会,像大力蜗牛一样已经黏在了他身上,还顺势向上攀岩,他面无表情,双眸空洞:“你泡我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没有啊,这是梦,我还没跟你激吻呢!没想到我在梦里都这么纯洁,真是不该啊!”
“……”
将她扯开点距离,结果还是粘上来,试问,这样的高“粘”度动作,真的是睡着的人?
“我是在做梦吗,我为啥感觉这么真实呢?我睁不开眼睛,睁不开……可是我感觉你就是真的,我是不是没在做梦?我醒了吧?我醒着呢对吧?”
闻言,醇亦埋下头,好奇的仔细观察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太阳花般的大眼睛在浅暗中眨了眨,优美弧形的羽睫煽动了一丝清浅的风在明娇的眼睑处。
两个人的呼吸的温度两两融合,无比接近,醇亦了然一切——怪不得能对话这么久,原来是已经醒了,只是发烧才无法睁开眼睛。
“我是做梦还是醒了?李醇亦你是真的吧?”明娇感觉他要离开,赶紧像海草一样缠住了他的大半只手臂。刚才鼻尖被什么东西扫到,那痒痒的感觉,又梦幻又真实,连味道都有!
用力闻了闻,衣服上有香味!梦里怎么可能会有味道?
眼皮还是太沉,用力睁开,结果又酸又沉,极其艰涩,无奈只能先闭着了,这一刻只有,留住李醇亦的强悍精神在支撑着她。
死死拉住他的手臂,明娇极力想要挽留住这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境。
醇亦原本走向卫生间的方向,这样被固定住,找什么给她降温退烧?
“你发烧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湿毛巾和冰块,不然你就要烧成傻*了……”不能等到那个时候,醇亦赶紧挣脱她的手,想要快点挣脱她。
“啊不!我不想你走,你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怀疑你了!”明娇原本被挣脱的手臂像攀爬藤条一样的直接攀了上去。
顺着醇亦的手臂,明娇的手腕更加难缠,更加拼命了。
“呃——”
醇亦神情冷酷并眸光暗淡,果断转过身奔着卫生间走去,地上浅淡到透明的人影上已经重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走去卫生间的一路,醇亦背上粘着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只能忍受着无语无奈与无能为力。
卫生间的灯光明亮,小半个客厅都被照亮,醇亦进去的时候,突然感到照眼,但是唐明娇却没有,因为她早已经将脸埋在他脖子上了。
不太宽敞的空间,醇亦动静小心,担心那个副导演半夜起来。
背上骑着人,他转身找毛巾——
“李醇亦,我真的是在做梦吗?我又梦见你背我了……太感人了!”声音中带着呜咽,明娇随时就要打哭起来,她真是太怀念这个背了!
“嘘。”醇亦的音色在卫生间的扩散音效中格外虚幻:“别说话。”
“嗯!我不说话!我不说话我听你的我不说话!”
空气戛然而止,醇亦脖颈一歪,眸中沉默,犀利的眼神被镜子完美的映射着。
镜子里,唐明娇骑在背上,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寄居蟹,还是一只烧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熟寄居蟹……
“我要拧毛巾,你下来吧,摔到怎么办。”醇亦在狭小的空间终于看见毛巾的所在,却不能腾出手,万一松手,她肯定摔下来。
“不要,我怕醒过来,醒过来看不见你怎么办?一分一秒都不能放过!我得抓住你,也许我醒过来你还在我身边呢!”
精致绝伦的双眸微微上翻着:“那我怎么拧毛巾,我松开你,你能不掉下来么……”
直到脖子差点被勒断的时候,他知道他关心错人了,他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喉咙被勒着,醇亦在洗手池的水流中拧着毛巾,同时脸色有些淤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