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随着形势的变化,醇亦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方毕景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发问道:“既然你之前将米建国的毛发放在我们最新找到的洞口,那么我们可以认定为你事先就知道那个洞口的存在,并且明确的知道洞口的具体位置。这个……看你怎么解释。”
方毕景像是在出招一样的等待着醇亦上前接招。
脸颊上软软的皮肉如奶油一般细腻,上面轻轻动了一下,他的唇角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平复的毫无破绽:“我的确是事先知道德胜制造的出口……”
“看吧他承认了!”医生义愤填膺的看向众人,不等醇亦说完,就恨不能抓到他把柄似。医生似乎已经从几人寥寥的谈话中了解到了案情的发展脉络。
方毕景上挑的眼尾意犹未尽的一个眼色瞟给了警员。
警员不由分说将医生带远了一些。
方毕景见医生被带走距离后,更加有兴趣的看向醇亦:“你继续。”
有些敌意的眸光被醇亦掩藏起来,他面对病床上的刑警们,依旧要保持基本的冷静:“这很好解释啊,你们在找地道出口的事情我一直知道,至于为什么知道出口一定在那个地方,依旧是个不可描述的原因——”
“我打死你信不信!”脸色瞬即变绿的方毕景看向李醇亦,真是气得连脾气都快没有了。
又一股热流,循了过来,明娇仿佛被这两句话所感动——
他一个眼神,两句承诺的话就将自己碎了一地的安全感全部拾起来了……
明娇静下了,仿佛置身梦里。就连之前他说过的,不想再看见她,这样的话,都抛之脑后去了。
也是满满的敬佩写在脸上。
醇亦转过身去,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件事情的真相颇让人感到尴尬。解释出来,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想起知道那个洞穴出口的那一天,他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原本就稀疏平常,今天的醇亦还是像往常那样站立在阳台之上,看着远处繁星下的山尖。这已经是第几个发呆的夜晚他已经数不清,只是每次我都会想起那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孩,在他于龙卷风侵袭之后被卷到山尖,在眼前的山峦之上与他相遇。
醇亦身后的强风失去力度,从山峦上抬头,发现自己被龙卷风卷到了这个高耸的山巅,爬起来时,看出他惊慌的眉眼像是一只等待救赎的羔羊,墨亮的眸子在这山巅之上一闪一闪,小小的他好像跟我一样的年纪,看见我时,他竟然害怕的向后退去。
被摔的很疼,依稀还记得自己在强风的漩涡中经历了非常困难的呼吸过程,以及被石块砸中腿部,来到这里是个意外,而他,更是一个意外,这个穿着古代服饰的男孩,就连一个向后退去的举动都是不同寻常的样子。
但愿是这风将我与他相逢在这场意外。
那年十六岁。
“不过……”明娇拼命转移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他因为接下来她要说一些违心的话:“我不需要逃走啊,我现在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看,什么都有。”明娇看着这个金玉其外的房间,真心的说着。
难道她要连累一个生活刚刚有人吗?带她逃走,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明娇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苦不堪言。像金晨不择手段的人殃及到李醇亦怎么办?李醇亦不怕,可是她怕。
“你不敢,可本宫的母后却敢。你敢以子孙的性命发誓,你今日所言不是皇后指使么。”
“这……微臣……”
陈嫂推着餐车,带着窃听器走了,明娇松了一口气,肯定是自己自言自语并且翻东西的声音被听到了,所以陈嫂才马上要把它拿走怕被自己发现,可是,陈嫂是听不见的,那监听的人就是……金晨,是金晨在一直监听然后吩咐陈嫂过来的。
明娇甚至能想到,金晨哪怕是平时休息的时候,开车的时候,都能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
感觉周身冷噤噤的,外面才是人的世界,神韵有致的丹凤眼此刻无神呆滞到了极致,嘴鼓着,心里慌的很,甚至慌到心尖儿发颤,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不能惹的人,金晨,或者金家,太不择手段了。
此刻就像是被剥离掉的蛋壳,满地的破碎……
“啊!!!”刚还慌张害怕的明娇此刻尖叫失声的坐在了抛光的地板上。窗户上是什么东西!
此刻的明娇只能用花容失色来形容,半坐在地上,瞳孔放大,小嘴张开,救命二字还没脱口就被一个奇异的声音制止——
“嘘——”一个惊艳的噤声使周围的一切戛然而止。
她看到了什么?明娇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电视,又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窗上正食指放在嘴唇上噤声的太子……一身雪白冬袍,长发飘飘……玉面微红,青筋微起……
气还没有喘匀的明娇震惊的从地上站起来,快速打开了与他正对的那扇窗。
看着太子悬在五楼的窗框与全360度的空气接壤处,明娇向下看着那些窄窄的一条条街道和一辆辆矮小的汽车,惊讶至极:“你……你怎么上来的?!”
说话时,明娇赶紧抓住了他一边的肩膀,生怕他掉下去……
醇亦耸眉微皱,眸睫一低,脸颊涌着菡萏红,额头又泛着微微青,看似是诗歌般的古画中走出来一般,但手臂和满是力量的腰腹一发力,那全身充斥少年感的气场便瞬间生机勃勃了整个巨大的窗口。他腿一踏,掩着白袍的长靴就踏到抛光地板上了。
见他全身都进来了,明娇匆忙的松了,那柔韧又坚硬的触感让她惊慌同时看见他身后既没有绳子也没有梯子的时候,明娇就更震惊的不得了:“你不会爬上来的吧!?”
拿走的太快,醇亦原本璀璨的明眸中爬上了稍纵的浅淡。
“本宫不是为了为难你,只是,你太过不识抬举。”
“恕罪,微臣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敢忤逆皇后啊!微臣真是左右为难……“
醇亦偏着头,在屏幕中一直在装冷酷的自己,那种装酷他认为是一种做作,被播放在这里,他有种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