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节、怀疑人生
影视资料里集训的的样子没有想到在现实中是这样的。
小庄，许三多，那些特种兵都是被下马威了。
我们集训虽然没有下马威，但是好像也被下马威了。
虽然身体没有累出汗，但是大脑已经将近死机了。
“下午的训练还好说，熬一熬，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怎么还有晚上还有训练。”
“扯淡，好说什么，下午我就奔溃了。”
“不对，那是过去的事情，回想的时候，自然不感觉累。”
“不是，毕竟白天还是有点精力的。”
“也是，但是这个晚上，实在是太难了。”
“你们看，我们像不像呆在审讯室一样。”
“不知道，我没有经历过。”
“你看啊，压抑的灯光。”
无语，郑凯听着他们聊天，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心态是一个方面，但是灯光绝对是个一个方面。
灯光也是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心态的。
就像睡觉的时候，昏暗的灯光，绿色的灯光有助于入眠。
这压抑的黄白灯光，映照在红色的地砖上，投入到上个时代的白色的墙面上，简直就是一种昏沉。
“别打扰我训练，我要训不好，我你吗盖了。”
熬时间，熬的不仅仅是时间，也是在熬自己。
彻底的放弃抵抗了。
“来吧，我还有多少精力，直接释放吧。”这是郑凯的心声。
训练一次，我就加速一次。
训一次，我就来一次。
没有思考，只有循环。
一步一步，不再是思考了，而是下意识。
只是这样的夜晚，在这里，只是第一天！
很多人都在期待一个事情的发生。
那就是铁打不动的部队的规律。
作息规律。
只要时间一到，必然会点名。
从来没有这么期待点名。
郑凯想好好训练，想把自己的能力训练好。
但是脑袋里一直在响着，快点。
再快点。
不是训练成绩上的提高。
而是时间的流逝。
只是这个时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告诉自己，来，走两步，来，还有时间，再来一下。
时间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是奢侈品，有的时候是个魔咒。
我来了，加油。这是肾上腺素在发声。
我在这里等你，你在这一秒要爆发一下。这是灵魂在鼓励。
一秒，一秒的计算着。
一分钟一分钟的停留着。
“从来没有像现在难受着。”
“为什么？”
“因为，这么做实在是没有追求了。”
“上班，熬时间，那是因为有薪水，有工资。”
“但是在这里熬时间，什么都没有。”
“提升自己的能力啊。”
“能力的提升，说实在的太缥缈。”
“这个能力，到底有什么作用，谁也不知道。”
几个人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包括郑凯自己。
脑海中两个小人在打架。
“计算能力的提高。这个能力，在其他方面有什么作用？”
在那种状态下，很难有什么特别的概念。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训练这种能力到底算文，还是算武？
在计算这个方面，郑凯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只是在高手面前，自己还是垃圾一样的存在。
“这个能力，对于我来说，就像是鸡肋。”
“学会了，浪费时间，学不会，又感觉遗憾。”
“不对，兄弟们，挺住，这些都只是基础啊，以后还有很多要训呢。”
“你别说，一说，我都想放弃了。”
大家都不知道，训练这个有什么意义。
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加减乘除，三角函数，计算速度，运算手法，到底有什么作用，都是未知数。
但是，我们依然这么训练着。
实在是一种折磨。
“我们到底为什么而训练？”
“为了学会这个技能？”
“不是吧？”
“别说话了，兄弟，你成绩那么好，能不能不要影响我们啊，我们还要训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不想学这个，还这么会玩，我们想学，却垃圾的一比。
面对想学会的这个技能，却感觉这个技能太难了。
然而这个技能，对于以后有什么作用？
这一切的思想都在告诉我，训练这个没有用。
但是，我为什么还在训练？
是心底存在的那些卑微的荣誉感？
也不是吧。
毕竟，在考核中，是这样一个垫底的存在，说实在的很难找到什么荣誉感，只感觉自己太给别人丢脸了。
别人对自己的期望那么高。
在自己感觉良好的状态下，依然是这么垃圾。
实在是有点无语啊。
但是，在这里，不训练，又干什么呢？
放弃？
如何放弃？
作为单位里，最优秀的新兵，刚刚到这里，不过是经历了这些小事，就开始放弃，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
放弃，也实在不是自己的风格。
这么多的苦难，自己都过来了，在新兵连一瘸一拐的冲向终点，也不曾放弃过。
在这里，遇到这么点困难就放弃，这是自己能够做出的决定吗？
没有退路可言啊。
没有退路可言。
回不去，上不去。
欲哭无泪，不对，是欲泪无哭。
要是在其他环境里，我想自己一定会放弃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
直接就放弃了。
很简单，就是因为做不到，同时又意识不到坚持的意义。
在这种环境下，如何谈坚持？
但是最后，为什么又坚持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没有勇气去说放弃。
因为总是到了某个临界点总是会感觉自己还可以坚持。
混乱的脑海，混乱的数字，迷糊眼神，迷糊的意识。
不知道是大家在聊天说出的话题，还是自己脑海里分裂出来的多重人格。
“这个世界，感觉最恐怖的事情是心灰意冷。比如郑凯就是。”
“你是内心没有希望，能力支持不了行动？”
“对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是这个世界无情？不，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这次的垫底，也是一种打击。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太骄傲了。什么都是那么的优秀，但是，你又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呢？你要向他们学习。”
是啊，这么多年，学习了这么多东西，自己又有哪些能够拿出手？
在新兵集体之中，自己是优秀的，但是把我提出来，放到其他的人面前，自己又是那么的不堪。
“这么差的成绩，扪心自问，是我没有好好训练？”
“不是。”
“是我资质不好？”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别问了，好好训练就好了。”
“我不感觉自己比其他人愚蠢。也不感觉自己比其他人懒惰。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和别人有这么大的差距？”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既然想不出来，那么就努力学习吧。”
“既然存在这么大的差距，那就一定有原因。”
“尽管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依然要努力。”
“只是现实实在是太痛苦了。”
尽管内心知道，只有努力才行。
但是现实是，根本就努力不下去。
努力这个词，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是扯淡。
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接受反驳的事实。
加油，努力。
怎么加油，怎么努力？
想加油，找不到油箱。
想努力，却找不到方向。
不对。
不对。
不是的。
是努力的不想付出。
或者说已经付出到透支了。
已经达到了顶峰，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些无穷无尽的练习，已经让人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