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时,吴学究鲜血献祭取得成功。
他最终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同时,对裴多菲“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洒脱和豪迈,有了深一层的理解。
此时,李斯也没闲着。
他甫一放弃对阮、苏“搂胳膊抱腰”。
果断拔出“火蓝刀锋”,按照金灯道人的提醒,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手指匕首,极有分寸且闪电划过阮小二的小腿肚。
后者肌肉虬结小腿,顿时血流如注,甚至洇湿了牛仔裤管。
“啊!艾玛……,痛死老子了。”
阮小二瞬间从牢门弹开,恢复了意识和知觉。
然而,一种火烧火燎、深入骨髓的莫名锥心痛楚,突然撅住了他。
堂堂一米九的钢铁大汉,居然痛得吱哇乱叫。
令人大跌眼镜。
李斯满头黑线,也被阮小二呆萌可爱的样子逗乐了。
所幸这估计不会要命。
李斯也无暇顾及。
他正拿刀在苏妲己背后比划,盘算着如何给她来一下。
当然,如果依葫芦画瓢、如法炮制,固然省事。
可是,面对相貌美艳、身材惹火的师傅兼同事,这样做未免太过残忍。
他心里充满怜香惜玉,一时下不了手,继而鬼使神差地回想起方才的一幕。
尤其是那两团柔软温润爽滑高弹的手感,立刻让他心猿意马。
不过,李斯随即用力甩头,把自己拉回现实。
他快速权衡了一番:既要立即救人,又不能像对待阮小二那种粗糙大汉一样,给她拉一刀,破了相。
情急之下,李斯用刀尖,隔着苏妲己的长皮靴,手法轻柔而精准地点到她左脚大拇趾上。
随即,她鞋面出现米粒大的破口,随之冒出一滴石榴籽大的殷红血珠。
两息时间后,仿佛被人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似的,苏妲己僵直的妖躯猛然一震。
她睁开美眸,四下打量,绝美但呆滞的脸庞,立时活泛起来。
随即表情微微扭曲,顿时呈现出慵懒和痛楚之色。
“啊!我的脚!”
她敏锐地感到自己脚趾一阵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查看。
精致漂亮的麂皮皮靴鞋尖,居然有个血洞。
她当即朝着在原地跺脚的阮小二发飙:“阮小二,你个挨千刀的!老娘不给你洗面奶,你还真记愁啊?干嘛踩我的脚,把我的鞋子都踩坏了,脚也破了。呜呜——!
这双鞋子是我闺蜜从美丽国寄来的,价值4000美刀,换算成共和元超过2.8万块,抵消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再说啦,我的脚都破相了,以后谁还敢要我?!”
闻言,阮小二扭过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苏妲己道:“苏姐,你别冤枉好人行不?我什么时候踩你了。”
李斯刚想解释,不过,看到阮小二样子立刻忍俊不禁。
阮小二居然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他爽利的莫西干金发不但走了形,而且像枯萎的小草似的乱糟糟堆在头上。
头顶中央隆起的长发似被火烧过,灰白打绺,蔫了吧唧。
阳刚有形的脸庞,则像画了浓重的烟熏妆,不但乌漆嘛黑,而且黑里透红,神似京戏里的大花脸。
另外,他的一对儿刷子似的剑眉也被火燎没了,顿时少了几分神采和英气。
苏妲己看到他的这副尊容,立刻笑岔气。
吴学究则保持领导的庄重和深沉,强忍着没笑,但差点憋出内伤。
“我去!小二,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苏妲己瞅着困惑的阮小二,甚至忘记了脚趾的疼痛。
“苏姐,你笑什么?我怎么了?”
说罢,阮小二抬手自头发到脸抹了一把。
手掌心黑不溜秋,而且有不少头发。
他随即掏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仔细端详自己的脸,道:“艹!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阮小二瞪大眼睛,一脸懵逼,惊到怀疑人生。
李斯不自觉地脑补,苏、阮两人看到各自受到幻术控制时的二逼样子,该有多么可笑。
吴学究努力收敛表情,干咳了两声,看着两人开口反问道:“你们俩可曾闻到特殊香气?听到牢里的鬼哭狼嚎?”
“当然。这么明显气味和噪音,谁感觉不到?何况我的耳鼻灵得很。组长干嘛明知故问?!”
说话间,苏妲己秀眉微蹙,绾起头发,从她的黑蛋中拿出一个圆润小巧的卡姿兰粉饼,修容补妆,提亮肤色。
阮小二则点头道:“组长,你这句话,好没营养哦。”
接着,吴学究便把四人如何被幻术所控制,以及他如何突破幻境,李斯怎样帮助两人恢复神志的过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听得二人不名觉厉。
吴学究说道:“你俩获救,都归功于斯通。若不是他通过鲜血献祭,及时帮你们摆脱幻境,后果就不堪设想喽。所以,你们应该好好感谢斯通才对。”
说罢,他饶有深意地看向李斯,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仿佛在说,你过于惊才绝艳,把我惊到了。
事实上,除了吴学究外,苏、阮两人都是头一次亲身经历幻术,李斯就更不用说了。
李斯赶忙笑道:“组长言重了。我只是运气好,而且又在大家的庇佑下,受幻境困扰不深。我是个菜鸟,哪里知道什么是献祭。只是模仿网络修仙小说中的办法,误打误撞,帮了苏姐、阮哥的忙。呵呵。”
不等他反应,阮小二就给他来了一个热烈的熊抱,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谢谢兄弟,不管怎样,今天没有你,老哥这二百来斤今天就撂在这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我罩你。”
说罢,阮小二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咳!”
李斯差点被阮小二的厚实胸膛,捂得差点背过气去,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苏妲己白了一眼阮小二道:“某些人大言不惭!明明是被人家救了一命,还舔着脸说要罩着人家。我真替他害臊。”
阮小二毫不示弱奚落道:“有些人总是好为人师。明明自己被人家救了小命儿,还偏要打肿脸充胖子,非要死乞白赖地做人家的师傅。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师傅。”
苏妲己嗤之以鼻,不屑搭理阮小二,目光瞥向李斯打打趣道:“哎,斯通,师傅,不像某些武夫,没有熊抱。只有热吻,先记我账上。回头一还你。呵呵。”
截至目前,共三个热吻。
李斯忙笑道:“徒弟报答师傅,天经地义。怎敢让师傅感谢我?”
李斯不想扯淡,随即转向吴学究,问出萦绕心头已久的疑问题:“组长,如您所说,这层监狱已经被妖盟控制,换言之,硬币监狱内有妖盟的人?大模型要我们抓捕蔡庆。难道蔡庆就是妖盟的人?”
吴学究意味深长点点头道:“不错。据我推断,这个叫蔡庆的典狱长,可能是妖盟安插在复社内部的一个奸细。事实上,几年前,我就听说此人大名。据说,他年轻有为,很受复社高层器重,三十出头就成为复社十大监狱之首的硬币监狱典狱长。而今却要沦为阶下囚……”
说罢,他无奈地微微摇头。
李斯蹙眉道:“我觉得我们方才对付的四个熊妖,可能得到蔡庆授意才冒死进来的!”
苏妲己道:“何以见得?”
李斯道:“硬币监狱这么隐蔽,甚至连复社赤子都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熊妖又怎么会知道?既然大模型让我们抓捕蔡庆,所以他最有可能是妖盟内应。”
阮小二摸着厚实的二头肌肉,问道:“这些熊妖干嘛来的呢?难道这里关着妖盟想得到的人?”
吴学究嘴里叼着没有烟丝黑檀木烟斗道:“小二说到点子上了。这个监狱里一定关押着妖盟的大人物,所以,妖盟才不惜派熊妖冒死前来迎救,也不惜暴露蔡庆这个棋子。”
苏妲己质疑道:“大人物?!如果真这样,大模型为什么不在我们来硬币监狱之前明白告诉我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难道大模型担心我们来监狱的7个赤子当中有奸细?!”
吴学究缓缓点头道:“有一定道理。复社本来就是秘密组织。保密工作永远摆在重要位置,很多部门都是单线联系,本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一个叛徒,牺牲一片人的被动局面。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即复社高层觉察到蔡庆可能是一名潜在的内鬼,但因为是猜测,缺乏证据,所以需要我们来亲自收集证据让蔡庆现原型。”
此时,李斯随即心念一动,从自己识海黑蛋中调并戴上“气场眼镜”,自语道:“组长,这层走廊里除了微弱的淡红人类气场外,没黑色的妖族气场啊。”
吴学究闻言一愣,陷入思考。
然而,此时,走廊顶部的LEd灯管,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