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人是可笑的，这是陆成玉所见所闻得出来的结论。
他从陆家离开，往日见过的相熟的，谁都要来踩他一脚，就连白霜的出现，他都怀疑过是往日哪些得罪过的人故意找人整他。
他清醒地沦落，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越陷越深，如果白霜故意耍他，他就弄死他，他这样想着去爱白霜。
白霜知道的话，如果他知道……那就知道了再说。
一上午的工作没有停下，陆成玉有点头疼，他在抽屉里拿了含片，掐了掐眉心。
“成玉，吃饭吧。”白霜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陆成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好。”
办公室里侧有间休息室，放了一个小床和一个小茶几，陆成玉没有午睡的习惯，最多只躺个几分钟休息一下精神。
白霜中午不做饭，陆成玉不想回去，他下班回家再做饭时间顾不上，每次中午都在附近的餐厅点饭。
“今天中午吃番茄牛肉盖饭，有金针菇和娃娃菜，汤里有花生碎和豌豆，很香。”白霜把饭摆好，介绍了一下。
“好吃。”陆成玉尝了一口，点头。
白霜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开始自己吃。
“我给林月父亲发消息了。”陆成玉说：“她以后不会过来烦你了。”
白霜夹了两颗豌豆，“你怎么说的？”
他也是觉得有点麻烦，但不至于提到成玉这麻烦他，所以他一直没提过。
“你是我的贴身助理，她作为林家人对你殷勤备至，想要接近你。”陆成玉义正言辞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想要窃取机密文件？”
白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还问我你的喜好。”
陆成玉不信，林月对白霜的兴趣他扫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那时正在干什么？”
“她问我的时候？”白霜想了想，“在给你拿饭，那天的里脊肉太甜了，你不喜欢。”
陆成玉：“……你啊。”
他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做到感情迟钝的同时又跟别人保持距离的？
“嗯？”
“讨我喜欢极了。”陆成玉说：“我也会努力变成讨你喜欢的样子的。”
白霜愣愣地看着他，陆成玉低头吃饭，白霜把碗筷放好，站了起来，走到床尾，慢慢蹲下，缩成一团。
“干嘛呢？”陆成玉不明所以地看着，喝了口汤。
“我有点不好意思。”白霜声音平淡地叙述道，“不好意思看你。”
“卖什么萌，过来吃饭。”陆成玉低头喝汤，第一次看他这样，饶有兴味地打量着。
“我不萌。”白霜扭头看他，认真地说，“我这是帅气。”
七七经常夸他，就是这么说的。
“哎呦。”陆成玉吃不下去了，乐不可支，走过去坐在床上，揪了揪白霜的耳朵，“帅气的霜霜，你是小孩儿吗？这么幼稚。”
白霜抓住他的手把脸贴了上去，“因为你刚刚调戏我了。”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陆成玉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就有。”白霜现在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快速蹦跳。
“行吧行吧，你说有就有。”陆成玉正准备说两句话逗逗他，有电话打了过来。
谁？他起身去拿手机，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会在休息时间给他电话了，他看了一眼号码，陌生来电，并不认知。
他下意识地皱眉，明明按照他的性格不会理会这样的电话，但是他几乎是下意识分辨出这通电话的原因。
无非是昨天那人看见他生活不错，心生怨憎。
他都决定不再理会他们了，他是这样想的，为什么非不放过他呢？
陆成玉神色晦暗，眼中一闪而过地狠厉，他着实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不是软弱任人欺辱的人，身份已经调换，陆裴玉该得的东西他一样都没有带走，受到的责难和苛责，以及那些算计的恶劣他都受了。
当时怎么那样巧，他刚刚把手头的现金给了他亲生父母，正打算找个活计先干着，那群混混便有恃无恐地找他麻烦，嚣张地打断了他一条腿。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腿早已经养好，不再疼痛。
“成玉？”白霜发现不对，喊了一声。
“嗯。”陆成玉在电话挂断前接通的电话，那边的人果然如他所想，陆裴玉。
“哥，我找了你的号码，还担心你不会接我电话呢。”陆裴玉带着笑地喊他，语气温柔，一团和气。
“有事？”陆成玉没有避讳白霜，看了眼他担忧的神色，抬手薅了薅他的鼻尖。
“我们都是一家人，平日无事也应该多多联系。”陆裴玉说：“父亲生辰宴要你过来，他要见你，毕竟养了那么多年，我想父亲还是想你的。”
“不用了。”陆成玉冷嗤一声，“有你这个亲儿子在，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那边冷了一瞬，陆成玉正要挂断电话，陆裴玉轻轻柔柔地说：“我妈身体不好，最近养回来了些，人老了，总是念旧的，这些时日张口念叨的全都是你，她养大的宝贝儿子，你不去见一面吗？”
“担心我抢你东西吗？”陆成玉很是厌恶这样的算计，说是感情深当初他如何解释都无一人相信他，从小看到大，从小教养到大，却不信他，质疑他的品德，他虽不会再感受到难过，但依旧憋闷。
“好啊，我去。”陆成玉挂断了电话，随手放到桌子上。
“我讨厌他。”白霜说。
陆成玉紧皱的眉眼松开，认真地点头，“嗯，我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