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玉不是宽容大度的人,且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个继母带回来的妹妹,不过原因他已经不在乎了,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要报复,他要平息自己的怒火,他要彻底斩断这些曾经桎梏的枷锁。
七七凑个脑袋看热闹,“别看别看,晚上要做噩梦了。”
“不会的,成玉抱着我睡。”白霜有些得意,“我不怕。”
“好厉害哦。”七七夸了一句,说完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白霜还没发现,认认真真地看着陆成玉,七七也不管了,对陆成玉的行为评头论足,“好凶残,啧啧啧,小霜,我是主人的灵剑,我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你呢?不会觉得难以接受吗?”
“为什么?”白霜无辜地表示疑惑,“有人想要伤害我,为什么不能反击?”
七七:“......”
白霜:“这样不对吗?”
七七毫不犹豫地点头,“对!有人欺负你一定不要忍着。”
“像成玉一样反击回去吗?”白霜问。
七七:“当然不是啦。”
“啊?”白霜不明白,“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得去找主人告状。”七七给白霜出主意,“你不懂,小霜,听我的,遇见有人欺负你就着主人告状,他不仅能够保护你,替你报仇。”
他嘿嘿笑了两声,硬生生把清朗的少年音笑出几分猥琐意味,“你哭的梨花带雨,他除了心疼你,还会心痒难耐......嘿嘿,嘿嘿嘿。”
白霜:“......”
“然后等主人帮你报完仇,你私下偷摸摸自己再去报复一次,各不耽误,多好。”七七说。
白霜不太清楚到底好在哪里,他是不想陆成玉太过烦扰的,但是七七也是很认真地在提出建议,因此他还是点了一下头,“好的。”
“按照你没有过来的原来发展线,这个女人可是幸福美满,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七七八卦着,“小霜你说上赶着当别人后妈,是不是有点脑子有病啊?”
“她喜欢孩子?”白霜猜测。
“怎么可能?你不懂了吧,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七七煞有介事地说:“不想生孩子直接去当后娘,男人有了,孩子有了,结婚等于谈恋爱,很多人向往呢。”
白霜:“我不明白。”
七七:“啊我也不理解。”
他说的起劲,都是照着话本子念的。
“我没看过这样的话本子。”白霜说。
七七:“那别看了,你又不会生宝宝,主人也不会,你当不成后娘的。”
白霜:“……”
这话听着好奇怪哦,脑子转不过来了。
陆成玉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他们自然清醒,他拽住关栀子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地上砸,砸到第三下的时候女人发出一声痛呼,清醒过来。
“陆成玉。”关栀子幽幽地说:“你怎么能够跑出去呢?你都不知道我发现你不见了有多么担心你?”
陆成玉后退一步可不是听她逼逼叨叨的,他一脚踩在她左腿上,伴随着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关栀子痛苦地想要躲开,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叫声太大,把一旁的男人吵得清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摸索着想要去攻击,陆成玉本来要踩向关栀子另一条腿的动作硬生生止住,他走过去在男人马上要碰到枪的时候弯腰捡了起来,摸索着十分生疏地开了一枪,但是因为距离近,还是打中了。
两条胳膊两条腿都废掉后,陆成玉懒得在不认识的人身上浪费精力,转身走到关栀子身旁。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个样子。”关栀子愤怒地指着他,“你应该求我!你不应该站起来!你又站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
“说吧,跟过来是因为什么?”陆成玉问:“不愿意我离开吗?愿意我脱离你的掌控吗?可是,你不想想,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掌控我!”
他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没有给予关栀子回答的空间,抬腿三两下把她另一条腿踹断。
异能通过手释放,他故意没有动她的手,但是关栀子的精神状态直到她两条腿被废才姗姗来迟的想要反抗。
“你把我毁了!你把我所有的努力都毁了!啊啊啊!我要你去死!”关栀子抬手释放异能,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间,刀光一闪,她的手飞了出去,断了。
“你看看,不是也知道什么是痛苦,怎么就不愿意放过我呢?”陆成玉用刀把她的断手扒拉回去,直直怼到她脸前。
嗓子已经喊哑,失血过多以及恐惧让她浑身哆嗦着看着陆成玉,“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应该求我,像我求你那样求我,我的屈辱,你都要承受……”
变了,通通变了,上辈子她求陆成玉,屈辱愤怒,但也仅此而已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她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她只是在报复回去,为什么,为什么……他又站起来了,明明她在末日前囚禁了他,弄垮了他的身体,并拖着他来到基地,他已经足够痛苦,他已经足够低微,为什么不像曾经她求他那样,那样卑微地过来求她,说不定,她满意后会放他离开啊!
但是他走了,并且在自己做到那种地步后依旧靠着自己站了起来,这样让她的仇恨显得无比可笑,就像是一个巴掌,直接打到了她灵魂上。
与其怨恨别人不帮你,不如自己站起来。
真的没有帮吗?
好像不是,陆成玉给过她吃的,只是那时她迫切地想要攀上陆成玉,只把东西吃过后继续去求着他。
她脑袋嗡鸣,重生后想到了吗?好像忘记了,她只记得自己求陆成玉的那种屈辱,一直到这样的关头才想起来,陆成玉帮过她的。
她忘记了。
或许记得,但不重要,她只怨恨地记下这种屈辱,扔下陆成玉给她的刀,愤怒地喊:“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帮我!”
原来,她真正该恨的是自己,是她自己不愿意站起来。
“你本来就很可笑。”陆成玉回答了她,并没有杀她。
关栀子所理想化的一家三口全剩下一口气,在尸体堆积中等待死亡。
像一扇永远敲不开的门。
死亡的恐惧会把这个时间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