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笼觉陆成玉睡的很浅，白霜醒的时候他被惊动，“醒了？”
“嗯。”白霜点头，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发现自己是枕着陆成玉的胳膊睡的，他翻了个身，给陆成玉捏捏胳膊，“我们是不是要去找书看？”
陆成玉戳戳他肚子，“饿扁了吧。”
白霜倒在他旁边，有些不好意思，“什么也没做，一天天，吃饱睡，睡饱吃的。”
陆成玉笑起来，白霜一天天这儿跑跑，那儿逛逛，站着原地不动都能绕着他转三圈，运动量是足够的。
“我去吃果子看看。”白霜扑了过去，陆成玉没拦，什么事无论是好的坏的，白霜想试就试，至于后果，陆成玉淡然地张开手，接住扑过来的白霜，揉揉他皱成苦瓜样的脸，“神不神奇？是不是不饿了？”
白霜苦着一张脸说不出话，陆成玉给他塞了一颗清洁口腔的草，带着一丝不多的甜味。
陆成玉不大饿，昨天被白霜喂了三颗那样的果子饱腹感一直持续着，他拉着白霜出门，打算去给白霜摘点小红果当早餐。
正好顺路有一片果林，虽然没有打理，但最多乱些，也不会枯死。
出门的时候白霜依旧没有缓过来，嘴里叼根草，脸上写着“孩子已经苦傻了”几个字。
陆成玉凑过去咬着白霜的小草，拽走了一截，嚼吧嚼吧自己咽了下去。
白霜回神，“你吃我的。”
陆成玉：“没有。”
白霜看着少了一截的小草，吸溜吸溜地自己吃了下去，“就有！”
陆成玉勾唇，“还没傻呢？”
“聪明着呢。”白霜说。
“嗯，嗯，小小鱼最聪明了。”陆成玉说。
在小红果丛里薅了几把果子，白霜看的眼花缭乱，觉得这个红，觉得那个甜，跑来跑去地摘，“甜的！这个也甜！”
陆成玉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眼中尽是温柔，看着白霜，挺放松的，单单做普通的事，他都能看出几分意趣。
“成玉，吃。”白霜冲过来，拿着一颗红艳艳的小果子递到陆成玉嘴边，陆成玉看了一眼他期待地目光，张口含进口中。
“甜不甜？”白霜问。
“嗯，很甜。”陆成玉点头。
“嘿嘿。”白霜转身回去，没一会儿拽了一大片回来，“吃。”
陆成玉：“……”
白霜一个接着一个往他嘴里塞，用那种期待目光盯着陆成玉瞧，陆成玉根本拒绝不了，被白霜塞了一嘴。
陆成玉按住白霜跃跃欲试的手，眼看他是不饿了，拉着人离开。
“成玉你不吃吗？”白霜问。
陆成玉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白霜跟着陆成玉到达记录册子存放点，好奇地看着，陆成玉打开房间大门，看着堆放整齐的册子，他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有带走。
“你随便看看。”陆成玉给他拿了几本带画面的册子，“有常见的字，不认识的可以叫我，我什么想知道的跟我说，有你想看的记录我一并带着。”
“好的。”白霜点头。
陆成玉把记忆中的册子找出来，带着他年少憧憬的详细路线和以为所不能去往的地界，现在不仅能够去了，还有一条漂亮小鱼陪着，这样的局面也好，那些责任自己脱离，也不需要他费心思地考虑。
那些离开的人鱼的结局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最终会成为时光长河的一粒尘埃，或是一段历史，终是过去，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小鱼安安静静地缩在门口看书，他很喜欢这个姿势，给他很放松的感觉。
陆成玉收回视线，曾经他担忧过小鱼未曾接触过他之外的生灵是否会感到寂寞，现在看来越发不用担心了。
小鱼是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的，他会主动提出来的，不需要他猜来猜去。
陆成玉把有用的册子放到一边，在各种册子中寻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目标很明确，他要看点不能见人的书了。
找了两本很常规的启蒙书册，陆成玉看到夹缝里放着一本很不起眼的书，表面没有任何字迹，他好奇地翻开，书写的人似乎是怕别人发现，字迹很凌乱，也没有署名。
他下意识地皱眉，正准备放回去，大致扫了一眼，片刻中获取的几个字连成话已经进入脑中。
——哥哥，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奸情，给我生宝宝吧，生一窝宝宝。
——你都知道是奸情还能光明正大吗？还有别用一窝来形容宝宝，快点……
陆成玉：“……”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眼睛有点疼。
还没有松开的手重新把书拿了起来，建立了三十秒的心理准备，陆成玉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白霜的脑袋从后面冒出来，“成玉。”
陆成玉吓了一跳，迅速把书合了起来，塞了回去，转过身，“怎么了？”
怎么一做亏心事的时候就要跳出来？奇了怪了，小鱼这么敏锐吗？
“那是什么？”白霜探着脑袋要看。
陆成玉捧住他的脸，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转个身就觉得好久没见你了一样，你呢小鱼？想我了吗？”
白霜瞬间被转移注意力，用力地点头，“有的。”
陆成玉本来只随口说一句好听话把小鱼的注意力转移，但看着小鱼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痒，似裹满了糖浆，“手里拿着什么？有不会的字吗？”
“不是，是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白霜举着本子指给他看，“我会念了，看。”
“白霜？”陆成玉念出来。
“嗯。”白霜点头，“对，我的名字。”
“什么意思？”陆成玉问。
白霜一愣，想起来一开始的想法，化形之后，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名字，姓取自自身，形体白色，名字的话，陆成玉曾经说过，他像挂在枝头的月亮，落了霜，很漂亮。
那霜便是漂亮的意思吧。
他觉得很好，便起了这样的名字。
“我，漂亮。”白霜解释，“霜，漂亮的意思。”
“怎么夸自己漂亮？”陆成玉接过他手里的书仔细查看。
“你经常夸我的啊。”白霜得意地挑眉，“这是夸奖。”
“嗯，是夸奖。”陆成玉点头，“意思是，你在我这里，很珍贵。”
“嘿嘿。”白霜笑，笑的有些傻气。
陆成玉很喜欢他这种直白表达自己的模样，“白霜。”
“是我。”白霜说。
“好的，谢谢我们霜霜把自己名字告诉我，白霜。”陆成玉又喊了一声，“白霜。”
“是我，是我。”白霜点头，“成玉你刚刚在看什么？”
陆成玉：“……”
“你不想让我看到吗？”白霜好奇。
“嗯。”陆成玉艰难点头。
“那好吧。”白霜说：“那我继续去看这个书了。”
他乖的不像话，陆成玉捏捏他脸蛋，心想等我看了这书，约莫着攻击性合理的话，未尝不可给小鱼当成刺激的消遣。
陆成玉预估错误，看了两页就否决了让白霜看这本书的念头，这本书的描写十分绚丽，单以内容上看就刺的他眼疼，两个雄性人鱼在同一屋檐下，以女人鱼亲儿子和养子的身份偷情，没什么内容，陆成玉在各种惊险刺激的渲染描写下搜集着他需要的信息。
原来如此。
这个样子啊。
他要让小鱼哭吗？
会很难受吗？
他对于处于承受者的身份是有些憋闷的，他难受，更不能仗着小鱼无知哄骗他，将这个身份落到他头上。
顺其自然吧，陆成玉把书合上。
小鱼求过来他也不会拒绝，但此刻看着着实是有些无从下手。
逗小鱼玩是挺有意思，但是仗着自己的能力真欺负人的话……他总是要给小鱼留有余地，小鱼是雄性，一些本能是不那么容易改变的。
算了，真到那一步，他受累便受着吧，他的小鱼，他爱着小鱼，合该更疼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