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玉坐起来已十分勉强，此刻感受着白霜亲过来的架势，竟是连转动一下脖子都不能。
白霜勾住他的舌尖，在陆成玉恼怒的眼神中认真地亲吻他。
陆成玉气竭，张口想要训斥，声音却断断续续，变得格外不能入耳，他索性闭口不言，瞪着白霜。
白霜将陆成玉吻个彻底，他顾忌着陆成玉身上的针，只轻微发泄一通，便退开些距离，而后觉得距离太远，又凑近，唇贴着陆成玉的唇，声音轻缓，“大人，你的唇很软。”
陆成玉：“……”
陆成玉气得脑袋发蒙。
白霜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压在自己唇上，“我的唇也软，大人觉得舒服吗？”
陆成玉：“……”
陆成玉许久没有这般生气，简直要气昏过去。
“冷吗？怎么都哆嗦起来了？”白霜拿着陆成玉的大氅给他松松围着。
“给你点疼宠便不知收敛，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陆成玉呵斥道，他要是能动，这会就把人按地上揍了！
“为什么？是因为亲得不舒服吗？那我再亲一次好不好？”白霜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陆成玉气的用力掐他脸上的肉，奈何手上实在没力气，只稍微动了动手指，白霜笑起来，“痒。”
陆成玉：“……”
“成玉真是的。”白霜直起身，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前，“把我都搞得糊涂了。”
不想说的，不想主动的，但是没有忍住，还亲了成玉。
啊……要怎么办？
陆成玉很快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垂着脑袋显得有些无措的白霜，缓缓舒出一口气，说：“把你的心思给我按死，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还是一个小孩，一些事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算了，不重罚了，陆成玉勉强抽出些理智分析这件事。
白霜把头起来，斩钉截铁，“不要。”
陆成玉瞬间把理智抛开，“不要就滚蛋！操！滚一边去！”
“呀，大人怎么这么粗鲁。”白霜在他手心扣扣，小声抱怨，“不要说脏话。”
白霜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亲，“再亲一下。”
陆成玉：“……”
陆成玉不说话了，这个问题是避不开了，这小子……
之后陆成玉没再出声，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和白霜掰扯不清。
白霜也消停下来，握住他的手来回把玩。
他往日做疗养一般都是在床上躺着，这次坐起身原本是为了陪白霜说说话，这下可好，陆成玉后悔不已，早知道有这一出，他先把白霜绑起来扔到一边去，说什么话！
白霜跟陆成玉对坐两个小时，白霜安安分分地陪着他，老实得跟刚刚放肆的人不是他一般。
大夫过来为他取针，白霜握住陆成玉的手专注地看着，白霜凑到他耳边轻声喊，“成玉哥哥。”
“你现在求饶已经晚了。”陆成玉冷声道。
乘风好奇地站在后面探着脑袋看，大人没有冲白公子发过火，是闹脾气了吗？
他看过去，正好看见白霜在陆成玉脸侧亲了下，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大夫在低头薅针，专心致志，目击者只他一人，他惊讶地张大嘴。
陆成玉随手把一旁的毯子甩过去丢他，“收起你那副傻样子，出去。”
乘风抱着毯子偷偷看了眼陆成玉的脸色，呀，恼羞成怒了，快跑快跑。
他没忘记走的时候把那大夫薅走。
白霜给陆成玉拉好衣服，陆成玉握住了他的手腕，“白霜。”
白霜应了一声，敛着眉，声音平静，“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了，我昨天就已经学会了编圆圈，我想跟你说，但是我忘记了，你回来后很累，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还吃到了好吃的，想让你尝一尝，骑马也会了，我想让你陪我，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了，你忽视了我。”
陆成玉兴师问罪问不下去了，他心知这是白霜卖乖的伎俩，却不能忽视白霜话里的控诉，他松开手，心乱如麻，“滚，自己回去休息。”
“你呢？我要跟你一起。”白霜说。
陆成玉烦躁地不看他，“没断奶的奶娃娃吗？自己睡去。”
“我吻了你。”白霜说。
陆成玉：“……”
陆成玉瞪过去，白霜指了指自己的唇，“大人忘记了吗？”
陆成玉考虑把白霜按着打一顿的可能性，只是这娇气包的性子，难搞。
“我喜欢你，成玉。”白霜说：“很喜欢。”
陆成玉看着他黏黏糊糊地样子，站起来往外走。
白霜上前搂住了他的腰，“成玉，你不要欺负我。”
谁欺负谁啊这是！
陆成玉心里憋着一股气，在他发现自己可能对白霜有点不一样的心思起就存在着，一直到白霜这一句的喜欢，陆成玉握住他的手腕反手一转，白霜只觉酸麻瞬间席卷，失了力气。
“口口声声的喜欢，你了解我多少？你又知道这件事有多不融于世俗，你是一个男子，跟我在这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然后呢？白霜，然后呢？你玩够了甩甩手走人！去娶妻生子！安稳度过一生！”陆成玉把白霜压在一侧的墙上，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呼吸粗重，脑子片刻发懵，他看着白霜眼中聚集的水雾，抬手压住，忘记了要说什么。
“……疼？”陆成玉问。
白霜摇头，陆成玉垫着他的头，没让他碰到。
“那哭什么？”陆成玉语气缓和下来，松开手，看着白霜眼睫沾湿成一缕缕的形状，无奈地叹气，“我情绪不好，是我失了分寸，怕？”
白霜抿唇，摇头，泪珠终是控制不住，顺着脸滑落，委屈地拉住他的手，“你不喜欢我吗？”
陆成玉：“……”
陆成玉只觉心口酸软地揪成一团，他看着白霜，手指在白霜脸上碰了一下，接下一点泪珠，“你啊。”
白霜往前，用脸在他手指上蹭了两下，“成玉，喜欢我吗？”
他执拗地看着陆成玉，眼中清澈依赖，陆成玉那些借口顾虑一瞬间没了立足之处，他想，我竟然还有硬不下心肠的一天。
“喜欢。”
“喜欢的。”
白霜擦擦眼泪，“成玉，要抱。”
陆成玉按了按眉心，把人抱在怀里，“抱。”
白霜树袋熊似地挂在陆成玉身上，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陆成玉随手抓过落在一旁的大氅，把白霜罩住，推开门，走入寒风中。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等人不哭了再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