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之后,贝寻只觉得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老张头儿,别说你还真有点儿用。”
“那使臣这些日子跟疯了似的作死,让王爷都动杀心了。”
张子实一边乐呵呵的把脉一边说道:“我办事,主子您就放心好了,我保证后面都让他安安静静的,绝对不会吵了主子。”
接下来的路上,每当休息的时候使臣就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张子实,想说什么,却又不敢上前,就怕再听见一句‘没治了’。
这一句没治了,让他茶不思饭不想,最后还是仙长觉得他这种状态没办法好好伺候自己,这才开导了他两句。
于是他又陷入了自我怀疑……
仙长说的是真的吗?
我真的还能治吗?
张神医是吓唬我的吗?
他为什么要吓唬我啊?
是嫉妒我给女君献殷勤了吗?
那要是万一真没治了,我以后可怎么办?
就这样,使臣一路坚持到了安阳国,一下马车瞬间觉得又活了过来。
哼,这安阳国的都城可是自己的地盘,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仙长看出了他的想法,在进宫之前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若本仙长是你,就先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别到女君离开的时候,你还被陛下揍的起不来床呢。”
“还有哦,本仙长真心奉劝你一句,少想点儿那些不切实际的。”
“不然最后死的……肯定是你!”
使臣:……
仙长这是……认怂了?
仙长:快滚吧~我不认行吗?
别说那摄政王和女君了,就连他们身边的两个随从,哪个不是想揍我一顿就揍我一顿?
仙长没好气的进了宫,只留使臣一人在原地独自忧伤。
就在贝寻几人被安排在驿馆说说笑笑的时候,安阳国的御书房里正在鸡飞狗跳。
“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让你出使永墨古国,想办法让他给咱们进贡,想办法削弱他们的实力,你呢?”
“你倒好,刚到就输给人家三座城池,还是咱们国最好的三座城池!”
“谁给你的胆子,敢拿三座城池做赌注?”
使臣偷偷看了旁边坐着的仙长一眼,默默的不敢说话。
说好的要帮我求情呢?怎么这会儿就像没你事儿一样?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将你丢脸的事情全抖出来,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谁也没好过。
半晌,安阳国国君终于骂完了,仙长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陛下,说起来,这件事其实不能完全怪他,也是本仙长一时大意。”
使臣:算你有良心,你要是再晚个一时半刻的,你丢脸的事迹就要传扬天下了。
刚才还一脸怒色的国君,在仙长站起来的时候瞬间笑意盈盈。
“仙长说笑了,这怎么能是仙长的错,一看就知道,是他办事不利。”
仙长叹了口气:“他跟人家打赌确实是他不对,但也是因为本仙长比试输了,这才输了那三座城池。”
“不过您放心,只要有我在,那三个城池本仙长早晚会拿回来。”
国君震惊的看着仙长,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仙长您是说……您输了比试?”
“朕能问问……是什么比试吗?琴棋书画?吟诗作对?”
国君此时求神拜佛的希望,不是想自己的那样。
“召天雷。”
轰~国君心中的信仰坍塌了。
天知道在他心里,仙长就恍若神明一样的存在,不管自己遇到什么问题,他都会告诉自己,他们安阳国有仙长坐镇。
不管什么天灾大难,仙长也都能预言出来。
现在仙长居然告诉自己,召天雷,他输了……输了?
如果是琴棋书画那些,输了也就输了,那毕竟不是仙长擅长的。
可若是召天雷输了,那是什么意思?
有人……比仙长更强大,这样的人要是在古国,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威胁。
国君想了想,继续试探道:“定是那古国不知道从哪找的能人异士吧,仙长莫要放在心上,朕相信,仙长只是一时失手。”
“若再来一次,仙长定不会输。”
仙长压下心中的郁闷,深吸了口气,要不是失了那三座城池有自己的原因,他现在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站在这里丢人。
“不是什么能人异士,国君也不用动将人挖过来的心思。”
“赢了本仙长的,是古国的摄政王。”
说完,拂袖离去。
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会忍不住想要杀人的。
国君和使臣愣在原地,一片静默……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君缓过神,狠狠一拍桌子,将使臣吓的差点儿没跪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是……就是仙长和摄政王比试召天雷,若是摄政王输了,古国就给咱们进贡。”
“哪知道,仙长的天雷召来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跑了……”
国君再次拍桌子:“你给朕说清楚,什么叫跑了?!”
“就是……就是明明都已经听见雷声了,也看见闪电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好像……好像有人撵它一样。”
“臣本想着,仙长都召不来天雷,那摄政王就更召不下来了,毕竟仙长可是咱们安阳国修为最高的。”
“国君,仙长以前召天雷的时候您是见过的,需要大半个时辰。”
“可张家神医说,他们摄政王召天雷,一个眼神就可以。”
“臣当然不信,然后那张家神医就跟臣打赌,赌了那三座城池……”
国君不停的深呼吸,生怕自己被气死:“然后呢?”
使臣都快哭了:“那谁能想到,他们摄政王真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将那天雷召了下来,让咱们输了三座城池,还劈了仙长。”
国君一怔,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什么眼神,什么话?”
使臣不停回忆着,慢慢抬头看向上方,眼睛微微眯起,想着凤千珏当时的眼神……
国君:“你这是在给朕表演死不瞑目吗?”
使臣:……
“当时摄政王就是这样的,抬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眼中还有着些许不屑。”
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