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堡宫的大门前挤满了各国王室的豪华马车,为了安全起见弗兰茨直接对附近的街道实施了戒严。
维也纳的居民们倒也是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从1848年开始,皇宫大门前三天两头地实施戒严。
倒是初来维也纳的奥尔加公主有些奇怪,一街之隔怎么好像是两个世界。
“哥!大街上好多军人啊!不会又要叛乱了吧?”
有些微醺的亚历山大二世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笑道。
“别那么紧张!这是维也纳城防军跟咱们的宫廷仪仗队差不多,全是银样镴枪头,我栓两条狗都比他们有用。”
“那得浪费多少粮食啊!”
奥尔加不禁感慨道,亚历山大听后不禁冷哼道。
“你懂什么!大国有大国的烦恼,养一群猪,总好过养一群白眼狼。”
奥尔加公主眨了眨明亮的眸子,然后说道。
“那父亲养的都是什么?”
亚历山大不假思索地说道。
“白眼猪。明明是一群没什么本事的家伙聚在一起就想吃肉,那群蠢货不知道没有了尼古拉一世这头头狼,他们连吃屎的资格都没有。”
奥尔加公主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做过多评价,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只不过这个比喻实在太不高雅了一些。
“我们这是要去见奥地利的皇帝陛下吗?”
“你这么着急出嫁吗?我看你才是父亲养的小白眼狼!”
亚历山大调侃道,奥尔加脸一红就作势要去掐前者。
“当然不是,我们先在维也纳玩两天。你看皇宫门口这么多马车就该知道他很忙,现在我们去只能是自讨没趣。
而且我们高贵的奥尔加公主不该等着对方上门来求婚吗?要矜持!”
“哼!都给我送到维也纳来了,我还怎么矜持得起来?”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真正高贵的女人哪怕一丝不挂也能让人不敢仰视!”
这一刻亚历山大那由于醉酒而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起来,但脸上的红晕却让他显得有些猥琐,奥尔加终于忍不住了拿起一旁餐盘狠狠地敲打起自己的哥哥。
霍夫堡宫。
“陛下,没人比老路易更适合西班牙国王的位置,他们都没有经验,我怕他们把持不住...”
路易·菲利普自从被赶出了巴黎,接纳了自己阿尔萨斯-洛林公爵的身份之后就好像焕发了第二春一样放飞了自我。
一人滔滔不绝,一人沉默不语。
大约半小时后,弗兰茨说道。
“请您先去休息一会,我还有其他客人。”
“好吧...”
路易·菲利普的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不过语气中却有一种释然。
70岁的路易·菲利普已经尽力了,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憾,只不过他的觉醒晚了一些。
来霍夫堡宫寻求西班牙王位的人,路易·菲利普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弗兰茨和米格尔一世的那场晚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甚至到现在都没人怀疑奥地利帝国有能力为米格尔一世复国。
西班牙战争对欧洲的君主制国家影响太大了,毕竟法西联手也没能挡住神圣同盟的进攻。
但所谓的神圣同盟,不过奥地利一国而已,那些小国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俄国人更是一兵未出,甚至想要趁火打劫。
(在当时大多数政客眼中,奥地利和俄国是奥斯曼帝国遗产主要的竞争者,尤其是巴尔干地区的归属将决定两个强国的命运。)
而且弗兰茨在通告中明确提到要维护西班牙的制度和传统,虽然没有明确说到哈布斯堡家族不会强占西班牙,但在此时提出召开合会,并且邀请了欧洲所有的君主,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所谓的制度一定是帝制,至于传统嘛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可以是波旁家族的统治,也可以是其他任何奥地利人觉得重要的传统。
至于什么对奥地利才最重要,那就更难猜测了。
其实弗兰茨想的并没有那么复杂,现在联统西班牙的时机尚未成熟。与其铤而走险不如交换一些更加实际的利益,而且这样还可以转移其他国家的注意力。
但其他人并不这样想,有人将弗兰茨视为君主制的救星,毕竟他没有让西班牙共和派得逞,平定了叛乱。
有人则将弗兰茨视为野心家,西班牙的一切都是奥地利人的把戏,为的就是夺取西班牙,争霸欧陆。
还有人觉得弗兰茨只是想恢复哈布斯堡家族昔日的荣光...
教会则单方面地将弗兰茨封为圣人,在西班牙的战争自然是为了解救基督徒。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改善教会的形象、增加信众...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撮废奴主义者认为弗兰茨发动战争的根本目的是在于废除奴隶制。
比如来自巴西的多罗尼姆,他全程参与了西班牙战争,作为后勤人员,他见到了奥地利帝国的军队是怎么和当地人一起解放庄园中的奴隶的。
虽然早在1820年费尔南多七世就颁布了在本土废除奴隶制的法令,但有法不依在十九世纪是常态,在西班牙的农村和山区依然存在着大量奴隶制残余。
不过他们称其为“古巴人”,因为奴隶制在西班牙的殖民地是合法的,所以这些“古巴人”在西班牙本土依然作为奴隶被合法压榨。
正所谓眼见为实,多罗尼姆和他那些废奴主义者同志坚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更坚信他们所做的一切。
其实弗兰茨的目标从未改变,西班牙的殖民地,以及另一笔交易。
他之所以还听路易·菲利普讲那么多,弗兰茨是想看看是否还有变数,如果路易·菲利普想用西班牙来交换阿尔萨斯-洛林,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路易·菲利普却不想放弃阿尔萨斯-洛林的领地,又想获得西班牙的王位。
果然铁公鸡老了依然还是铁公鸡...
“恭喜您,大获全胜,约瑟夫一世陛下。我把我儿子带来了,我...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您知道的...”
费迪南多二世有些腼腆地说道,作为两西西里的国王他不太常和人平等对话,实际上由于两西西里王国的存在感并不强,他连和其他王室交流的机会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