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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急速驰骋的马车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溅起阵阵水花。
“婆婆，为什么走的这么急？”
柔弱的声音在马车内轻轻响起。
瘦瘦巴巴的手放在声音的主人头上，一下一下抚摸着秀发，却没有回答。
马蹄践踏在土地上，风铃在马车外不断响起。
“这次回谷，你便回家吧。”苍老的声音有些感慨道。
“为什么！”白皙的小手抓住老妪干瘦的手悲切道。
老妪布满鱼尾纹的眼角慈祥望着面前的少女，浑浊不堪的眼珠中依稀透露出追思。
“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了。”少女委屈巴巴的说道，眼角更有泪光在闪烁。
“是啊……已经三年了，婉儿你可还记得当年我问你为什么要学医吗？”老妪慈蔼的替少女抹干眼角的泪光。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遭受我父亲那样病痛的折磨。”少女不断地抽泣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很善良，善良的让我都自行惭愧，无论是街边的猫狗，还是路上的乞丐，又或者是城外的贫民，你都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去看待他们，去倾听他们的苦难，身居富庶之家，却心在苦难之中。”老妪说着咳嗽了起来。
少女着急的轻拍老妪的后背柔声凄道：“婆婆，您别再说了休息下吧。”
老妪不着痕迹的将手中血液捏在手心，香炉的香气渐渐缭绕在马车车厢之中。
“没事，”老妪笑着示意少女坐下，“可是你却不会拿这些事来告诉我你学医是为了悬壶济世，也不会说是为了妙手回春，而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到你的父亲病痛折磨。”
风铃声音清脆而响亮，老妪依靠在车厢上，和蔼的眼神望着对自己关切的清澈双眼，声音也变得轻柔道：“你与我不同，赤子之心足可贵。”
当年，也是这样。
当自己毒杀了一个所谓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当自己被逼在荒凉的孤郊外，当自己被无数着刀剑指着骂邪门歪道的时候。
“你们这些东西就会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一剑先随，话音刚落。
“你又是什么东西来这里叫嚷？！”
“我？”人群中挤出一道身影慢慢地走在被包围的女子前面，手上握着刚才飞跃出来的剑柄，剑身寒光清冽，大笑道：“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颠，我自是太白人。”
“呸，太白狗。”
寒光一闪，让女子不由得闭上眼睛，淡淡的血腥味在人群中飘散开来。
“不怕！堂堂太白剑派的人维护一个毒女，难不成剑术高明真就可以为所欲为！江湖之下还没有规矩可言？！”中年人压制住躁动的人群大声喊道。
而在女子身前，蹲下身的男子含笑的眼睛看着女子道：“别怕。”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一个只会用毒杀人的妖女！”女子并不领情恶狠狠地对着男子说道。
男子也不恼，慢慢站起身，背朝着女子迎着无数的刀剑笑道：“因为，我觉得你应该被救啊。”
“婆婆！婆婆！”
老妪睁开双眼，身体越来越差了，刚才竟然睡着了，低头望着摇晃自己的少女道：“怎么了？”
“车停了。”少女的声音有些紧张。
老妪扫了一眼躺在车厢里的少年，拉着少女的手慈爱道：“别怕，随着婆婆一起出去看看。”
“怎么着，拦车打劫啊？”
马夫嚣张的语气对着拦在道路上的三人。
一人手持大锤，一人手上布满老茧，一人手中隐于袖中。
“把那少年交出来，你们便可以走了。”手上布满老茧的人冷声道。
“若是不交呢？”老妪拉着少女拉开纱帘冷笑道。
“呦，好漂亮的少女，”双手隐于衣袖中的男子眼放精光淫笑道，“若是不交嘛，你旁边的那个少女可要遭罪咯。”
手持大锤的壮硕男子丢给身旁两人面纱与两颗丹药，浑厚的声音道：“敢来拦车，自然知道两位是什么人。”
老妪面色这才有些慌张感，但依旧冷笑道：“你当我药谷就这点本事吗？”
道路旁的山林忽然涌现出许多毒虫猛兽，唯独没有靠近老妪所在的那辆马车。
马夫不急不忙的从口袋掏出一样东西随意丢在车板上，打着哈欠眼皮微抬望着三人。
“自然是知道你这个老妇人有如此本事。”淫笑的男子嘿嘿一笑，隐于衣袖的双手朝天空丢着阵阵白色粉末。
毒虫猛兽又纷纷游离于山林之间，不敢靠近老妪身边与男子身边三米内。
老妪眼中一阵阴霾扫过，面色阴晴不定。
“是不是很惊讶，我还知道你接下来还会用什么招式你信不信？”淫笑男子舔了舔嘴角嘲讽道。
“曾旭一起上吧，让莫心在旁掠阵就可以了。”手持大锤的壮硕男子显然对这一趟买卖没有多大兴趣，直冲冲的朝着马车而去，拖地的大锤在地上摩擦起一道深深的沟壑。
布满老茧的男子摇摇头，也跟着一起上了。
“啊啊啊！别打我马！”马夫大喊大叫的摆动着自己的马头，却似巧合一样躲开壮硕男子的大锤与布满老茧男子的宛如鹰爪般的手掌。
曾旭心中之前的突兀感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这马夫也太不像马夫了，原还以为是这老妪的家仆，但看这老妪这般模样，想必与这马夫并无太大关联。
可这人是什么回事，情报上也没有说道会有另外的武林人士。
曾旭心中一时浮现起许多想法，手上功夫却没有弱下半分大喊道：“张卒攻这个马夫的上身，我攻他下盘！”
曾旭双手突袭如鹰爪抓住马夫的双脚。
遮天蔽日的大锤猛的由低至高。
“啊！！”
壮硕男子一声怒吼。
老妪本想助阵，可在一旁掠阵的莫心淫秽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身后的弟子，空中更是弥漫着自己熟悉的味道。
莫心得意的看着已经有些昏沉的老妪与少***秽的嘴脸笑着喊道：“曾旭，张卒这个女孩我要了，其他的东西你们分吧。”
曾旭，张卒没有回应。
莫心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望去张卒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曾旭的脸上更是流出阵阵冷汗。
“叮。”
清脆的令牌掉在地面上，曾旭看着灰土扬飞露出“千”的令牌，心中有些绝望。
千人千面，千家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