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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羽终于明白为什么李河不把马车牵过来，而是牵三匹马。
小道不比大道的平坦开阔，不止道路崎岖，而又极为狭小，莫说马车了，连两匹马一起并排走都有些难。
“要是有人顺着这条路过来该怎么办？”
风羽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那岂不是非要有一个人下马进路旁树林避让不成？
李河极为潇洒的躺在马背上，脚尖提着缰绳，闭着眼道：“这条路傻子才会走，若不是此次情况特殊，我才不会走这条路，放心吧，没人会走这条路的。就算走，也不可能我们让，有爷爷这把刀在，避让的也是他们。
莫问前路，只管直行。”
见李河如此毫不在意的回应道，风羽也没有继续在问，只是这小道上的景色太过枯燥，除了无尽的树林与绿色，再也看不到任何丁点颜色和景物。
风羽眼神四处张望，不经意间看到玉雅的背影，她的身躯很瘦弱，但她的背影却意外的笔直，颠簸的地面和不断划过的枝叶也没有影响到玉雅分毫。
也许是风羽的目光太过炽热，玉雅突然回过头正好与风羽眼神四目相对，玉雅的眼神平静，风羽的眼神却有些局促，四处躲闪。好在玉雅也并未说什么让风羽羞愧的话，她转过身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路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就像李河说的，这条路并不会有其他人走，一路上也并没有遇到风羽所设想那种狭路相逢，拔剑相对的场面，虽然李河用的是刀，但丝毫不影响风羽的遐想。
天很快黑了，这条路的弊端也出现了，没有任何落脚的村庄或者荒庙，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木和道路。
“吁。”
一直躺在马背上的李河忽然停下马，一跃起身踏上道路两旁的树木，消失不见。
玉雅见李河如此举动，坦然的停下马，没有丝毫意外的下马将马匹栓在树上，静靠在马匹闭眼不知在沉思什么。
“还真是没人跟来呢。”
风羽正在犹豫是否下马的时候，李河的声音远远从山林间传来。
“小心总无大事。”
玉雅睁开眼，双眼一片平静。
“我倒是希望有人跟过来，若是有那些一品高手来就更好不过，刚好连背后根系捅的一干二净。”
李河颇为惋惜。
风羽现如今对境界的划分也有一个清楚的概念，下马的时候忍不住吐槽几句道：“那些一品高手过来，不知道李河大叔你打不打的过哦……”
李河撇撇嘴没有应，丢过来一个黑糊糊的东西，风羽下意识一接。
湿漉漉的。
怎么还有股血腥味？
趁着还有透出夜幕的一丝月光，风羽定睛一看，灰色呆滞的眼球正望着自己。
原来是只兔子。
李河见没有吓到风羽，感觉挺意外的，风羽也注意到李河的目光，也撇撇嘴道：“我小时候山林间见到的动物尸体，可有许多了。”
风羽熟练将这只灰色毛皮的野兔剥皮，干净利落的重新丢回李河手中，挑了挑眉，露出笑容道：“怎么样？我这手艺还行吧？”
李河哼一声没有说话，顺手从树上折几根树枝，捡起一堆枯草，马背上包裹取下打火石，搭成篝火。
“这份你吃还是我吃？”
风羽不确定望着刚才说话的李河道：“你这话是对我说的？”
“小姐不吃这个。”
李河打着哈欠，玉雅果然从包裹中掏出干粮正在细嚼慢咽。
“算了，我吃吧。反正你小时候在山林待那么久，打猎的本事想必也不弱。”
李河似乎很不耐心，还未等风羽的回答，就已经把自己的问题给回答了。
火上烧烤的兔肉正在散发着香味，油脂顺着兔身滴落在火焰中，滋滋的声音不断响起。
风羽咽了一口口水，从被玉雾带走开始，他就没有进食过，不提还好，一提肚子就忍不住咕咕响，饥饿感忍不住浮上心头。
李河则是嘴中不知道在哼些什么，手上插着野兔的树枝不断在旋转，还不停地吹气。
饿。
不过有这柄之前拿在手中的小弯刀，猎几个小型野物应该也没有多大事吧？
风羽心里想道，脚步也随着心动，渐渐迈入道路两旁茂盛的树林之中，慢慢隐没在黑暗与树林之中。
“他不会有危险吧？”
玉雅双眸倒映着篝火的光芒，嘴中轻声问道。
“小姐放心，这四处我也打量探查过，没有大型凶猛的野兽，多是这些野兔狐虫，只要他不要踏进山林太深，自然是安全的。只是这小子，倒也不开口借个火把，黑灯瞎火的他能猎个啥？”
李河说到后面，语气略显得有趣，他本就是想刺激刺激那小子，整天问题多的很，本就是个少年郎，说话又带有老成，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玉雅抬头望着稀薄的月色，如此月光下在山林间行走寻猎可不太安全。
“府中又派了谁来？”
玉雅突然问道。
李河一拍脑袋。
“忘问了，大概也是跟玉雾现在差不多境界的人吧。老爷可是很生气，本来朝堂的事朝堂解决，江湖的事江湖了，可偏偏有人动用江湖势力，所以老爷也用了江湖势力。”
玉雅低下眉头，嘴中依旧缓慢嚼着干粮道：“所以将一些跟朝廷有关的人员撤回去，只留下在朝堂没身份，在江湖上有身份的人吗……”
李河深吸一口气，野兔烧烤的油香扑鼻而来，正准备咬下一口鲜嫩的兔肉时，听到玉雅的自言自语，一愣。
“对哦，怪不得方纹走了，他是二公子的属下，在军中有职位。玉雾也是蝶院的人，胡捕头则是官府的人。看来，老爷这是下狠心要把那些人除掉咯。”
李河心中默哀一声，狠狠撕咬了一口兔肉。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争斗，生死不论。
玉雅抬起头，望着隐藏在云层之中的月亮静默不语。
刚踏入树林，风羽就已经后悔了，稀薄的月色再加上茂密的枝叶遮挡月光，原本很难看清的地面就更加难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