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顿悟时间不长,等恢复清明的时候,心中安稳异常,长舒一口气,修为倒是没有增加,不过更加凝实。
此次无意间的顿悟,对童趣来说比修为直接飙到元婴期还来的有好处。
她其实对紫川是有心结的,在童趣的观念中,存在门当户对,不止是爱情婚姻才有门当户对。
友情也是有的,这个所谓的门当户对不是金钱概念上的,而是精神方面的。
具体指就是为人处世的观念,紫川无形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她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无论是隐藏体质的法宝还是面具,在她的观念中,接受了朋友的礼物,就要还给对方同样价值的东西作为回礼。
可这哪一样是她能够回的起的?同等价值的东西她根本就拿不出来。
所以当发现紫川喜欢自己做的吃食时,每次见面她都要准备一些,也算她的心意,可和对方的礼物相比不值一提。
所以说,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也最好不要欠别人人情,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个事。
童趣一直想方设法,觉得不欠别人什么的时候才能平等相待,偏偏她自己又做不到和紫川两不相欠。
从一开始传授功法于她,就已经注定了之后的因果。
此次顿悟,让童趣心中那层紧紧包裹的铠甲裂开了缝隙。
她能如此敏感的看待紫川,除了在意,更多的还是害怕受伤害。
随时准备着和对方划开界限,互不相欠,才好随时说再见!
她纠结的那些东西对于紫川来说,或许真的不如她烤的肉炒的菜来的珍贵,想想看,一个活的和天差不多岁数的上神,会稀罕那点东西?当然是美味更重要了!
巫使的技能童趣运用的再熟悉不过了,紫川的心绪她又怎能不知?对方到底是否有害自己的心思,她比谁都清楚。
只对紫川一人敞开心扉其实也不是做不到,只看她愿不愿意。
此时顿悟算是一个契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不劳而获,是病,得治!
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不愿接受别人一点的好心,也不愿对别人好心,也是病,得治!
童趣就属于第二种,想通了的她有种放过自己,活的肆意一点,做不到温暖别人,但起码要暖和自己。
吐出一口浊气,再呼吸时胸膛也顺畅多了。
童趣看着眼前被自己挖秃噜了的洞,从里面吹出来一小股清风,说明里面是通的?起码不是海!
抬起小黑快速挖出来能容她通过的洞口,当她穿过后被里面的景象给震惊了。
里面是个大小有百坪的草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凸起,这是......坟头?
也就这么多大点地方,竟然就有好几千的坟头?
童趣就这么站在洞口,都不知道怎么下脚。
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肯定有什么地方是通向外面的,童趣神识细细的扫过每一寸地方。
在一个不是很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机关,最后飞身过去,拧开机关,打开厚重的石门,确定没什么危险后,进到里面。
身后的石门自动关闭,石洞的装扮看起来像是古代的新婚房间,到处是大红色。
大红囍字,龙凤烛,桌上的酒壶酒杯,还保持着背主人饮用过的状态。
甚至还有床上穿着喜服相拥在一起的两具骷髅白骨。
童趣不敢四处乱走动,就怕触碰了什么机关,她不会真的认为这么隐秘的地方会一路安全。
还是神识比较保险,童趣一一看过去,没什么能解释这一切的文字记载,不过她倒是能从那张青石桌的情绪中了解到那么一点点。
她大胆的猜测,这对新人是相约服毒自杀,至于外面那些长满草的坟头,就真的不知道了。
童趣运用神识,在石桌侧面一侧的某个点上,用力敲了过去,吧嗒一声,开了!
从里面探出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卷书册,神识拿起东西到童趣眼前。
她也不直接上手,用神识铺平书册,让其悬浮在空中,一页一页快速翻阅起来。
直到将一整卷书册读完,童趣却是有种哭的冲动,她伸出手,漂浮在空中的书卷安然落入手中。
看向床上相拥的骷髅时,也没了之前的防备,迈到床边,弯腰失礼,起身时抬手一团火,骷髅很快化为灰迹。
童趣从空间取出一个玉盒,将被火裹在其中的骨灰装进盒中,收进空间,待以后挑一个风水安逸的地方好好入土为安。
再根据书卷上的提示在房间中找到了成箱成箱的书籍书画,也收进空间中,起身打算去另一边时,脚下勾到了什么。
低下头,原来还落下一个卷抽,滚落散开了一点,露出了画面上一角。
童趣弯腰捡起,顺手打开,是一副画作,上面一个少年站在花海中,转头冲着作画人笑的那么暖,又带点痞痞的机灵的坏。
让见着暖心,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笑......
只是......这少年,明明是......紫川?
画卷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也没有落款,看得出来是作者随意创作。
童趣将所有画重新拿出来一一打开,看了一遍才算弄清楚,心中却越发的沉重,她下次该怎么见紫川?
原来她收进去的骨灰是紫川的家人吗?心中那种疼竟是更加剧烈了!
之前从石桌上找到的那卷书册上记录了这对新人的生平,虽对身份方面的描述已经极尽模糊了,可童趣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两人是巫族。
当她靠近床边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了紫川所说的同族之人间会有的感应。
那是种血脉间的拉扯,牵绊,她终于知道当紫川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为何大手总是停留在自己头顶。
因为安心,因为满足,因为暖......有加之是世间唯一,这种感受更加强烈?
原来世间真的有这种因血脉相通,而存在的奇异感应,可童趣此时却说不出心中到底是种怎样的感受。
既为他们同族而庆幸,又因同族而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