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提着桶来积水池打水的人明显少了,可见家中有井的人都自觉不来讨这个没趣,但积水池边的人反而比平常多了,不管家里有井没井,不打水的人都坐在积水池不远处聊天,时不时朝陆安郎家看上一眼。
甚至有人就坐到陆安郎家的大门外面,这儿有几棵树,虽然早起的日头不那么毒,但在这儿没准还能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呢。
陆安郎出门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些人这是盯着他们家,怕他们多打水呢。
本来昨晚江采月和他说起如今大旱,最怕的就是突然下大雨,到时防范不好就要变成涝灾,他想要去找沈文东说说这事儿,可一见这场面转身就回了院子。
皓儿正坐在院子里磨黄豆,江采月说早饭熬豆汁喝,再做些豆腐中午炖咸鱼。家里就是豆子多,高寒生给买了几千斤,吃是吃不完,直接喂鸡还可惜,干脆就多做些豆腐之类的吃,剩下的豆渣吃也好,做成豆饼拌在菜里喂鸡也好。
皓儿打小就没喝过豆汁,每一次喝就喜欢上了,尤其是加了糖之后甜甜的别提多好喝了,配上炸的酥酥的面果子,他一顿能喝好几碗,一边磨黄豆一边就吞口水。
陆安郎进门后把院门一插,皓儿随口问道:“爹不是要找村长去说事?咋又回来了?”
昨晚听江采月说了戚西风对高老爷子的猜测,他也很确定高老爷子应该就是高相爷本人没错,能让他都另眼相看又吩咐县令照顾的孩子出身得是多尊贵?
可看着一身粗布衣服,忙的头上见汗的皓儿,陆安郎真无法想像他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就是小模样长的漂亮点儿,若不看脸这一张嘴就一口土得掉渣的话,真不像多尊贵的人家养出来的。
见陆安郎看着自己笑,皓儿有些愣神,只当脸上沾了东西,抬手抹了一把,结果倒是把手上的豆汁抹到脸上,陆安郎笑着摇了摇头,管他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孩子,既然到了自家那就是自家的孩子了。
陆安郎从皓儿身边走过时在他的头顶上拍了拍,“好好磨豆子,回头爹给你做豆花吃。”
直到陆安郎的背影消失在门里,原本还傻乎乎的皓儿唇角弯了弯,最终咧成了初一的月亮。
江采月对着镜子正梳头,听到脚步声进来头也不回地问:“谁又惹你了?”
陆安郎道:“唉,这人啊真是不能比别人强,瞧着咱们家日子好过了,多少人盯着呢?你出去瞧瞧,多少人都坐在那儿不做事了,就怕咱们家多打水。”
“管他们呢?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他们爱盯着就盯着好了,有那功夫咱们还不如上山去打些猎物回来呢。”
“上山打猎?”陆安郎眼前一亮,可想到待会儿沈文东就会让沈石山来各家通知去积水池边建墙,想打猎也要再过些日子才行。
“等修好墙了再说吧,到时再把咱们家的地外头也建一堵墙,免得没事儿都坐到咱们家院外面听动静,咱们家就这几口人,又不是唱大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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