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和鞋匠应批准，进到内殿，给秋寂量尺寸。
做一这行，免不了身体触碰。
皮尺还没靠近，就听到上面那位说：“东西放下，让他自己量。”
裁缝手一抖，皮尺差点没拿稳。递给秋寂之后，后退一步。
秋寂心里正忐忑，生怕自己男儿身被发现。那人一句话，为他解了围。
只不过，给自己量尺寸还是头一回，手忙脚乱怎么也量不准。秋寂强装镇定，报了几个数，将皮尺还给裁缝。
至于鞋码，秋寂还是知道的。报给鞋匠之后，欠了欠身站到一旁。
“秋寂。”
那人清冷的声线传来。
秋寂斜目看了过去，用眼神询问她。
寻惜走过来，手里多了两锭金子，猝不及防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浅声说：“送送两位。”
指尖触碰引起微麻的电流感，直击心脏。他愣了几秒才回神，忙不迭点点头：“是。”
好在面纱遮挡着，不至于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慌乱。
到了门外，秋寂将两锭金子交给裁缝和鞋匠，说：“有劳二位了。劳烦徐妈妈做得宽松些，鞋子就不必了，按原码来就好。”
两位得了金子，心下对这个带着面纱的侍女的身份更加好奇了。毕竟，能让国师如此看中的新人，还是头一个。
想着还是得提醒一句，便问道：“秋寂姑娘，扶云殿来我这里做衣服的，除了国师，你是第一个这么要求的，确定要宽松的吗？”
一句话里，涵盖了几层意思。
没有哪个姑娘不爱美的，但也有例外，是她们自己愿意穿，还是某人爱看，就不得知了。
秋寂颔首道：“确定，劳烦二位了。”
寒暄了几句，两人走罢，秋寂又将脚上的鞋脱了，才进了内殿。见到红漾陪在一侧，低声对着那人说些什么，秋寂往远处站了站，回避。
偏生那人不把他当小透明，唤道：“过来坐。”
秋寂踱步缓缓走过去，站在旁边，哪里敢坐。
经过这些天，他算是知道，女儿国里的勾心斗角，不比话本子里的宫斗少多少。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国师是除了陛下之外，权力最大的人。有时候，对他的关照和恩宠，不一定是好事。
再说，他一没帮过她，二没救过她，突然将他从竹新居调到扶云殿，升为贴身侍女，要说她不图他些什么，他还真不信。
可是，他身高体大，且又平胸，得了一脸“麻子”不说，性子沉闷不喜说话，她又能图他些什么？
寻惜低头瞥见他冻得发红的脚趾，眉心蹙了蹙，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秋寂微怔，踌躇坐了下来。
堪比万瓦灯泡的红漾：“……”
刚坐下没几秒，秋寂肚子饥肠辘辘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一天几乎没有进食了。
寻惜开口：“让膳房做些吃的送过来。”
红漾得了开口的机会，连忙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寻惜目光扫向正襟危坐的人，略感惆怅，刚想问系统“他是不是怕我”，这想起来他被关进小黑屋还没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