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五原寺众僧仰头看着天上。
“师兄,他们飞走了。”
“老衲没瞎。”
“师兄,你寄予厚望的大木蝙蝠也飞走了。”
“老衲知道。”
“师兄快看,样品风筝也飞走了。你打算组建一队飞行僧的希望破灭了。”
“.....”
“师兄,别激动,说不定他们还会飞回来的。”
“师兄,你怎么吐血了?”
“喂,师兄,醒醒,先把方丈位子传给我再晕。”
“那好,诸位弟子,红光方丈昏迷不醒,无法理事,五原寺不能一日无主....持,现在由我出任代理方丈一职。”
度厄和尚纵身跃上大石,气势如虹振臂高呼,眼神如炬,一排排扫视过去。
“谁反对,请站出来,贫僧保证不打死他!”
眼神所到之处,众僧侣均低头避让,不敢与之对视,每人心下都不太服,却又说不出什么。
五原寺中,度字辈的僧人眼下只有三人,红光方丈,度厄,度劫...入门没几天的张玉郎。
主持之位看资历,更看辈分,红光方丈和度厄和尚入寺都超过五十年,就算不是度厄和尚当主持,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普通文武僧人。
这么一想,大家心里就无所谓了,爱谁谁当主持。他们武僧当一天和尚练一天功。文僧当一天和尚念一遍经就是。
眼见现场千余僧安静如林,无人出声,度厄和尚神色满意,大手一挥道:“全票通过,那好,为庆祝本代主持走马上任,每位僧人发放一两银子。”
“主持英明!”
千人齐呼,声音顺风传出二里,众人喜色上脸,场面热闹壮观。
度厄暗暗点头,心下舒畅,哪怕是陪伴佛祖五十年,仍被如此权势弄得有些飘飘然。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感觉么...很好,贫僧很喜欢。
度厄和尚...度厄主持下了石头,迈步迎上河间王,寒暄客套着。
北原寺北三十里外,高空。
眼看要被三个劫匪追上,张玉郎总算找到大飞器的三个档位所在,果断从一档挂到三挡。
“咔咔咔”,大飞行器两翼微动,扬起流水形波浪弧度,与空气极速摩擦,快速掠过云层,
估摸着,时速已经超过百里,只听耳旁呼呼作响,风如刀来,刮得脸生疼。
回头张望,见逐渐拉开与后机距离。张玉郎松了口气,笑道:
“人呐,不逼一下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快。”
话一出口便被风吹散。周二夫人只听到一字半句。
张玉郎暗暗腹诽:方丈秃驴又忽悠本僧,不是说小木蝙蝠只能载人飞十里么?这后面三只东西怎么回事,都飞三十里不止,还特么没折翼?
后面三人追的正得劲,忽然“咔嚓,咔嚓,咔嚓”三声清脆的木头折断声。三只木蝙蝠,两翼俱齐齐折断,三人惊叫着,从云端高空坠落下去。
很快消失不见,不闻。
这下看你们死不死...张玉郎撇了撇嘴,暗暗得意。忽觉周二夫人附耳过来,急切惊呼道:“小心撞山!”
“撞衫?撞山!”
张玉郎惊魂回头,猛然睁大眼睛,唬得心胆俱裂。
原本空无一物的云层中,突兀出现了一个险峰,如剑插云端,露出一个峰尖,类似于九龙峰的模样,峰顶却比九龙峰尖锐许多。
急急扭转方向,堪堪避过尖锐的山石,撞在侧方一颗歪脖子迎客树上。
“嘭...”“哗啦啦...”
大飞器当场碎裂成块,两人抱在一起,坠落十数米下的山间险地。
任谁能想到,空无一物的云上竟然突兀出现了一座山峰?
云海间平平无奇,怎会有山峰?
难道是无意闯入了什么阵法?
“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幸你在下面垫着。”
“夫人,我好有句话不吐不快。”
“你说。”
“夫人可以先起来让我缓一缓么?你压得我透不过气。”
“.....”
机毁人平安,值得庆幸。
忍着浑身酸痛爬起,四下张望,峰顶尖尖,空无一物,距离峰顶数十米处,是个方圆数十丈的平台,平台上正中,竖着一根粗大滚木,顶端插着一根大号避雷针。
不远处,五间小木屋耸立在山锋边缘,云海之中。
飘渺云中屋,犹如仙人居。
周二夫人凝神细瞧,忽然唤道:“老周,快看!”
闻声望去,只见峰顶一处石壁上,刻着几个字:“天绝第一峰,天机门重地,擅入者天残地绝。”
“天绝峰?天机门?”
天机门是秘八门之一,与索命门,盗门,千门同列。
传言天机门五十年前遭遇大变,总坛搬迁至河间府,怎会突然现身此间?
五十年前,正是大文一年。大文皇帝一共在位三十年,之后是大武皇帝,在位十八年。如今是大成皇帝二年。
两人对望一眼,心下惊诧。
立在滚木旁左右张望,木屋外,竖立着两个大号风车,第一个风车上,三片木叶子转得飞快。中轴从脑后伸出一截,上面刻着一圈牙轮,一条布满牙轮的木传送带套在后轴上,快速转着圈,传送带另一头连接着一个石磨盘。
石磨盘正兀自空转着,嗡嗡作响。
第二个风车传送带连接在小房间窗外的中转轴,又分为两段。一头通往木屋内,一头连接水车。
绝壁上有一处小泉眼,一根手臂粗的竹筒,自泉眼处伸出来一截,正咕嘟嘟冒着水,流入下面石池内,小水车被传送带带动,将水逐次带往高处,送入漏斗,沿着竹筒送入门口大石缸,满溢而出后,又顺着几十米的木槽,流回石池中,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高风冷冽,泉水叮咚。
木屋后是一个铁做的羊圈,里面空无一物,地面铺了一层铁板,两根小臂粗细的圆柱形铁棍,一头连接铁羊圈,一头连接着大号避雷针。
平台虽小,五脏俱全,一应诸事,皆鬼斧神工,脑洞大开。
木屋造型别致,外面不见一颗钉子,门上挂着个天机密码锁。
平台四周,尽是光滑陡峭,无处下脚的绝壁,云雾茫茫,不知有多深。
被困绝地,有水无粮,相当于被判了死缓。
为今之计,只有寄希望木屋中有物资,两人还能撑一些时日,谋划脱身之法。
木屋外,见张玉郎磨蹭半天进不去,周二夫人询道:“能不能行?”
“夫人,不够润,有点涩,进不去。”
“......”
周二夫人脸上一热,没有说话。气氛微微尴尬。
两人对望一眼,各有所想。
周二夫人低头望向天机锁,讶然念道:“天机锁,蛮力不可开,猜中左侧墙壁字谜即可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