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一场,黑雕与老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便罢手休战,黑雕返回尖峰顶,福伯立在原地,急喘着气,暗中调息。
一阵快节奏对攻,上了年纪的他有些吃不消。
“咻...”
大雕冷眸转向张玉郎,它想起来了,这边三人中那个身姿富饶的女人,才是挑衅了它王者尊严的始作俑者。
它挥舞着翅膀,冲了过来。
忽听“啪”的一声,它被云飞烟一剑鞘横拍在腹部,快速的被打飞了回去。
只是轻飘飘的一招,便高下立判。
完全不是对手。
“咻...咻...咻...”大雕彻底怒了,双翅快速呼扇几下,震荡起罡风和灰尘,连续鸣叫几声,再次爆发出可怕的速度,冲向云飞烟。
云飞烟早有准备,脚步轻点,飞身快速后退,拉开距离,打算再次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顺便给这个畜牲开膛破肚。
谁知...大雕身形一转,并没有一根筋冲向云飞烟,而是折向张玉郎两人,一对铁爪合抱起两人,提着飞速逃离....
霎时窜入云端,远去。
“???”
这就跑了?
福伯一脑袋问号,云飞烟亦暗暗懊恼,正要追赶,忽然丹田里一阵悸动,气息翻涌不止。
她急忙压下玉盘经将要突破的感觉,撑起布风筝,快速飞出高台,往大雕离去的方向追逐而去。
福伯张大了嘴,愕然定在原地,良久,冷汗才从额头一滴滴沁出。
无论是云飞烟轻描淡写一剑拍飞大雕,还是身姿潇洒飞入云海,都刷新了他对武道上限的理解。
任务失败了...但遇到如此强手,非人力可阻挡,大人会理解他的。
半空中,两人被大雕强行撮合...怼在一处,胸贴胸,脸贴脸,挤压成扁扁一块。
耳畔风声猎猎,刮得脸疼,身处百丈高空,险死还生。
周二夫人一向淡定从容的俏脸上,终于变了色,神色惊慌失措,却又全身乏力,无可奈何。眼神无助望着还算淡定的张玉郎。
张玉郎很淡定,他背上的除了伞包,还有紫青刀和月霜剑,想要脱困不难。
不过在自救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
他目光专注望着周二夫人,大声说道:“夫人,未能同生,却能共死,实在是荣幸啊。”
“......”
生死攸关说这个合适吗...周二夫人横了他一眼,无力吐槽。
大雕飞得快,空中风烈,说话声小了听不清,大了费力,她之前累得脱力,这会只能听,无法给出言语回应。
张玉郎自顾自道:“若临死前能亲你一口,那就死而无憾了。”
周二夫人再横他一眼,心头五味杂陈,思绪纷乱:抛却两人都有家室的前提,他妻子如花似玉,却如此撩拨自己,同时也侧面说明,她的魅力可以与年轻姑娘一战。
这个事实,不知道应该喜还是忧。
虽说世道就是如此,男人只要养得起,三妻四妾毛毛雨,双方若看对眼,有家室也可以和离再婚。
但周二夫人总觉得有些别扭,会被世人所不容。
两人年龄相差十六岁,一想到他与儿子周之平一样大,就觉得浑身颤栗,毛骨悚然又隐隐刺激非常。
老牛吃嫩草,果然是千古以来人类不变的的劣根性,无论男女。
见周二夫人不言语,张玉郎顿觉没劲,探出手,一手揽住她,一手拔出月霜剑,当头横扫而过。
“咔嚓。”
一股湿热液体洒在脸上,大黑雕一对铁爪齐根而断,惨叫着极速窜上高空,所过之处血如雨下。
两人随即失重落下,背上各自仍扣着一个钢爪。
两三百丈高空坠落,那死相...必然是一摊碎肉。
周二夫人花容失色,喃喃道:“我们要死了吗?”
“若有来世,我就...”
“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费尽手段,才在高速坠落中将背上铁爪割断,张玉郎腾出手,顾不得看距离地面还有多远,连忙抖开伞包。随后长出了一口气:“夫人莫慌,咱们死不了!”
话音刚落,极速坠落之势猛然一顿,速度变缓,亏得张玉郎早有准备,紧紧抱住怀中人,否则那一顿,定将周二夫人给抻出去。
忍着细腰险些被勒断的不适感,周二夫人茫然望了一圈,纳闷道:“我们怎跌的这么慢?”
这就是科学的魅力了...张玉郎凝望着她,故作玄虚道:“我命由我,天不敢收。”
“......”周二夫人无语凝滞。
这个逼满分...张玉郎四下张望,见距离地面只有百十米,下面是个小湖泊,顿时彻底放松下绷紧的神经。
这意味着,有湖水托底,即使简易伞降落速度有点快,甚至就算伞此时裂开,两人都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夫人,我们安全了,你看下面湖水多清澈,多宁静,春暖风和,咱们正好掉进去洗个澡。”
“嗯。”周二夫人胡乱应着,心乱如麻,暗暗祈祷:刚才一番胡言乱语,希望他没听到。
没脸见人了。
“刺...拉”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在头顶响起。
“什么声?”面朝下,看不到头顶的张玉郎有点慌。
伞不会真的裂开了吧?
背朝大地面朝天的周二夫人望了一眼,道:“布裂开了。”
还真是裂开了,我就动个念头,没这么邪门吧?没事,伞裂开了不要紧,只要下面湖水里一切正常,没有怪兽就行。
“刺拉拉...”令人心慌的声音继续响着。
两人再次失重,从五六十米高空快速坠下。
与此同时,湖面忽然起了涟漪,一截一截枯木从水底飘了起来,缓缓张开血盆大口,迎接天降活人...对它们来说,那是美食。
鳄...鳄...鳄鱼?张玉郎脸色变了。
怪不得湖面那么安静,一条鱼儿都没有,原来是鳄鱼活动区呀。
“啪,”他一巴掌抽在自已脸上,不对劲,想什么来什么,邪门!
距湖面十多米时,张玉郎重新抽出月霜剑,随着重力落下。
在一头探出头的鳄鱼鼻尖用力一踏,飞起到半空中,俯瞰一眼湖面,左手紧紧抱着周二夫人,持剑的右手肌肉凝结,血管突出,额头汗水不住滴下。
水面上,陆续飘出来更多枯木...鳄鱼,密密麻麻。个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
眼下离岸边至少有三百米...飞不过去,何况还带着个近百斤的女人,掉进水里也不行...那意味着必死无疑。
两人身形停止上升,再次落下。
他手中月霜剑划出一道圆弧,于半空中闪出一道亮光,
随后,刀切入豆腐的声音响起,五六只距离近的鳄鱼痛苦抽动几下,尸首分离,漂浮在水面不动。
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很快染红湖面,并往远处扩散。
闻到血腥味的鳄鱼群,摞在一起,争先恐后扑过来。
张玉郎不敢怠慢,踏尸而起,往岸边激射而去,途中,又砍断几条鳄鱼。依次借力,在距离岸边五十多米处,跌入湖中。
幸好鳄鱼们被血迹吸引,争相分食着同伴尸体,没有追来。才让他得以抱着周二夫人,以狗刨划水姿势,游到岸边。
上来岸,往远处走出十数米,彻底力竭,张玉郎瘫倒在杂草地上,不顾被硬草根扎到破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即使力竭摔倒,也仍垫在下面,将怀里人护得周全。
周二夫人仰着头,伏在他年轻健壮的胸口,听着强劲心跳,愣愣凝望着他的脸颊眉眼,阔口挺鼻。
体内忽然一股悸动,心头纷乱如麻。
他竟能预判到危险,提前准备好宝剑,并准确削断铁爪,救下两人,还能从百丈高空毫发无损落下....这份从容气度,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简直逆天....
此时此刻,对张玉郎展现出的自信和魅力,她动容了。
虽然实力弱小,但本事够大,幽默风趣,还懂女人心思,最主要是有安全感...比那些木头苦干男强太多了。
被大黑雕抓走不久,她已恢复一些气力,此时此刻,业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但她选择挂在张玉郎身上当个躺赢的工具人,
什么都不需要做,却被呵护周全的感觉...令人迷醉,她忽然觉得,人生似乎打开了一扇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