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郎大致巡视了一番少女心满满的寝宫,见床榻上坐着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布偶,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嘴,熊一样的粗腰下面坠着两根大象腿,一对小眯眯眼上,用黑线织了两条漫不经心的浓粗眉,便好奇道:
“这布偶看着好面熟啊,好似在哪里见过?对了妹儿,最近在忙些什么?”
长平公主提着裙摆噔噔噔跑开,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张织好的刺绣,邀功似的递过来,“好看么,哥哥。”
张玉郎接过刺绣,扫了一眼,上面绣着一个仕女踏春图、仕女旁边跟着一个提着刀,气势嚣张,模样丑丑壮壮的衙差,颌首道:
“?不错,贤良淑德,心灵手巧,不愧是大夏唯一的公主,给皇家长脸了。
“不过,上面这个丑衙差不会就是我吧?”
长平公主含羞带怯望了他一眼,“不...不是哥哥.....”
说是这么说,只是她口是心非的小憨模样,像极了做错事不认的孩子。
“真是我啊?”
张玉郎神色惊讶,忽然意识到什么,手一指床上的丑布偶,黑着脸道:
“这家伙不会也是我吧?!”
长平公主小心翼翼看了张玉郎一眼,确认他并没有真的生气,这才轻轻点着脑袋,趋步挪过来,摇晃着他一只手臂,撒娇道:
“人家手笨,绣不好嘛。”
这哪是绣不好?这是在自寻屎路.....张玉郎望着刺绣上面容精致的仕女,又看了一眼旁边丑出了新高度的衙差,确认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法后,昂着头,斜四十五度望天,微微叹了口气,
“妹儿,哥哥今天教你两句话。”
“什么话呀。”
“第一句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第二句呢。”
“第二句是,今...天...你...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
张玉郎一字一顿说完,双臂微微用力,轻松将长平公主拦腰抱起,蛮横的丢在松厚弹软的阁床上,而后恶狠狠的扑了过去......
寝宫里随即响起了长平的讨饶声,尖叫声,失控的笑声。
良久,方停。
两个时辰后,张玉郎揉着发酸的腰肢,整理着衣衫,一脸遐意的出了云秀宫。
虽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但他又教了长平一个本事......一字马是如何练成的。
“话又说回来,长平公主真是越来越迷人了,身材愈发丰腴,不像以前那么瘦,骨头膈人。”
妙目盼兮风情懒,举手投足尽美感,
“不过,眼下的她还青涩,软是软了,魅力暂时还无法与飞烟相比,更无法与硬件出色,能毫无阻碍摆出各种高难度姿势的天心婆婆相比......”
踩着夕阳的余晖,张玉郎慢悠悠离开皇宫,骑上四不像,哒哒哒的走着。
此时,天上红霞染红了半边天,街上各色行人匆匆往家里赶。张玉郎随人流而行,心下思绪翻涌,
很好,辛苦奋斗一年,转眼自己又成了白身。
.........
大成二年已经来到九月,距离大婚还有九天,张玉郎横行京师的事情总算处理完了,但大成皇帝根本没有时间松口气,事情接踵而至。
又有战事了。
东北方向的天湖十六部又来作乱了,就在五日前,他们悄悄越过青河,埋伏在半道上,将朝廷运往北原的粮草给劫了。
本来,在大成皇帝刚继位的时候,天湖十六部就侵略过一次朝廷,他们一边派人上表称臣,一边派人越过青河打劫北原府。
当时没有人知道,天胡十六部为何不去打劫距离更近,路途更顺,却也更穷的五原府,以及富得流油的河间府,相互交界接壤的青河府。偏偏非要过河来打劫各方面都不算出色的北原府。
碰巧,那时北原尚在赵泛手中,不属朝廷实控。加之大成皇帝刚刚登基,屁股还没坐稳,不想大动干戈,便只是象征性的谴责了一番,没有选择插手。
天胡十六部打了赵泛一个措手不及,大获全胜,抢了个盆满钵满。将这两年天胡部落在寒冬里的损失,一下子全补了回来。
同时也让积攒了数年实力的赵泛,所有家底全付之一空,也为后来的迅速灭亡埋下了伏笔。
天胡对大夏向来是不怀好意的,大夏强盛时,他们明里臣服,暗里却不肯老实,总搞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抢这个,劫那个。没有一年是安分的。
如今大夏衰弱了。他们气焰顿时嚣张起来,不打近处偏来攻北原,便是在试探朝廷的底线。
一试探,却发现大成皇帝只是耍嘴皮子,没有任何反击,便觉不足为惧。
于是,天胡十六部躁动的抢劫欲便按耐不住,开始这里攻击一下,那里攻击一下。
结果周围几家势力,没一个是吃素的,西边的青河李通简直是天胡的噩梦,这二十年来,逮住天胡就是往死里捶,都把他们打怕了。
南边的北原穷得叮当响,百姓难以为生,全都跑到更南边的河间府谋生去了,由此导致沃野千里无人居,山野之间尽荒凉,整个五原府人口只有十几万,仅仅只有河间府的十分之一。
天胡十六部也动过打劫河间府的心思,可每次伸手去抢,手都给打断了。
大武十七年冬,天胡攻河间府北部地区,折损三千人马,转攻东北方向,再次不敌,又折损两千兵马,无奈撤退,回归途中将五原府打劫了一通,却几无收获,含着泪回到草原。
大武十八年――也就是大成一年春,天胡再掠河间府、三万人马兵分三路,行踪飘忽不定,在运动中寻找机会。
谁知河间府并不分兵,集合五万精锐骑兵,缓缓收缩包围圈,将东路军一万兵马团团围住,并迅速全歼。
消息传来,天胡另外两路兵马吓尿了,连忙撤出了河间府地界,之后再不敢犯境。
两次打劫河间府都没成功,且损失惨重,天胡首领只好将目光放在别处。
他发现北原府实力弱小易推倒,左思右想,发现的确没有危险。便将目标盯在北原府,谁知刚打劫了一次,北原府便归了朝廷。
天胡首领当即不乐意了,做为胡人,打劫是融入他们血液里的天性,不打劫的胡人是没有灵魂的,不打劫的胡人在部落里是抬不起头的。
于是,好不容易忍了一年,眼看又到秋高气爽时,极度适合放牧,更适合打劫。天胡首领大手一挥:儿郎们,又到了狩猎的时候,冲呀!
天胡十六部就这样冲过青河,将运送往北原的粮草给打劫了。
但他们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继续驻扎在原地,将第二批粮草也给打劫了。并顺便击败了率兵前来支援的吕奉。
朝廷眼下收到的消息是,粮草丰足的三万天胡骑兵,不去夺一万铁臂营镇守的青河口,反而将三万铁臂营困在了北原城内。
铁臂营受限于没有骑兵,战斗力完全比不过善于骑战的天胡所部,无奈之下,只能躲在北原城里瑟瑟发抖,一边扎紧篱笆严防死守,,一边朝朝廷发信号报警,
“外防御塔正在受到攻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