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多好一小姑娘呀，叫什么名字啊？”
“顾盼烟。”
“今年多大啦？”
“十八。”
“家是哪里的呀？”
“……”
“行了行了，妈，你在这查户口呢？”
王歌看不下去了，挡在顾盼烟身前，对老妈说道：“烟宝她比较内向，这才第一次见面，你别问东问西搞得跟查户口似的，多没礼貌啊。”
“你这小兔崽子，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帮着女朋友说话了？”
王妈瞪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而是慈祥地朝顾盼烟笑道：“小烟啊，应该饿了吧？你在这等着，阿姨去给你做饭吃去。”
王歌知道顾盼烟不擅长说这些客套话，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就抢先说道：“我也去给你做，我的手艺比我妈强多了。”
“吹牛都不打草稿是吧，我做的饭比你吃的饭都多，你能跟我比？”
“呵，我不屑于跟你辩驳，咱俩手底下见真章！”
望着这对母子一边斗嘴一边走进厨房的背影，顾盼烟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轻快地笑。
……
顾盼烟本以为这对母子可能就是斗斗嘴，开开玩笑。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是认真的。
就跟比赛一样，两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争相给她夹菜，互不相让：
“来，烟宝，尝尝这个，这是我做的，好吃吧？”
“别听他的小烟，来尝尝我这个，我这可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了，肯定比他这好吃。”
“你在说什么啊老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懂不懂啊。”
“姜还是老的辣，你小子还是再去练两年，再来跟你妈比。”
“呵，我懒得跟伱犟，公道自在人心，烟宝，再来尝尝这道菜，这里面可是倾注了我对你满满的爱意。”
“小烟，你别理他，来尝尝这道菜，这是经过我几十年对于厨艺的理解所创新出来的菜系，保准你爱吃！”
……
看着这俩人互相斗嘴，顾盼烟头都大了。
好在他俩并没有为难她、非要让她分出一个高低胜负之类的，他俩只是互相犟嘴，针锋相对。
顾盼烟也不用开口说话，只要默默吃东西就行。
而王歌和老妈犟了一阵之后，自己也拿了双筷子开始吃饭。
“果然还是我做的菜更好吃。”他得意道。
“行啊，那你别吃我做的饭。”王妈冷笑一声，把自己做的菜都推到顾盼烟身前，“来，小烟，你吃。”
王歌朝自家老妈竖了个中指，“老妈，你真幼稚。”
“你也差不多。”王妈冷笑。
“我年纪还小，当然可以幼稚，但老妈你都四十五岁了，还这么幼稚，我看不起你。”
“我都四五十岁了，你还跟我犟嘴，一点都不尊老爱幼，真没有礼貌，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当然是跟我亲爱的妈妈你学的啊，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嘛。”
“你滚……”
顾盼烟全程没怎么说话，就听着这对母子斗嘴。
其实很有意思。
这对母子并不是单纯的在置气、斗嘴。
这其中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用意。
王妈是觉得，自家儿子的女朋友是一个内向害羞的女孩，不想给她太大压力，所以和王歌斗嘴，来树立一个比较和善的形象。
而王歌则是认为，烟宝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所以由他来跟老妈交涉，让烟宝不用说太多话，能够轻松一些。
这些想法其实全都被顾盼烟捕捉到了，她总能轻易看穿别人的想法，心如明镜，洞若观火。
她其实并不紧张，她只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而已。
但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觉得很有趣。
或者说，很暖心。
这对母子的想法不同，但最终目的却是一样，都是希望她能放松一些。
有些人表面和善，但实际却用心险恶；有些人表面如孩童般幼稚可笑，但心底却全是对他人的善意。
……
吃完饭，王歌随口问了一句：“妈，我爸呢？”
“钓鱼去了。”王妈随口道，“跟人学着夜钓，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不用管他。”
“我哥还没回来吗？”王歌又问道。
“你哥出国了，不知道去哪个国家浪去了。”一提到王盛，王妈就冷笑一声，“天天往外跑，钱赚不着，连个女朋友都领不回来，真是个铁废物。”
“就是，我哥那个人就是逊啦。”
“你就是个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妈又瞥了他一眼，“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去玩什么阴谋诡计，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你。”
她说的是王歌之前在公司做的事情。
她对这件事不是很满意，她确实想要王歌去接管公司，但是却并不希望看到自己今年刚刚高中毕业的二儿子，要去玩这些阴暗的东西。
但是要接管公司，就必然要接触这些阴暗的东西。
这就导致她的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为自己的儿子骄傲，另一方面却又有些不忍。
一想到这，她就更加痛恨自己的大儿子。
都怪王盛那个狗东西！
“总要经历这些的，老妈。”王歌倒是不在意，“你该庆幸你儿子我还算有些天赋，不然就算想接管公司，都没有这个能力。”
王妈没有理王歌，而是转头对顾盼烟热切道：“来，小烟，跟我上楼，挑一个房间住。”
“妈，她跟我睡一个房间就行。”王歌果断出声。
“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王妈扭头瞪他一眼，拉着顾盼烟往楼上走，“小烟，这个房间你觉得怎么样？通风好，而且在向阳面……”
不是你迫不及待想抱孙子的时候了……王歌撇嘴。
顾盼烟对于住哪个房间是无所谓的，所以就随便选了一个。
王妈要给她收拾房间，顾盼烟自然不能看着，就一起帮忙收拾。
等到房间收拾完，顾盼烟正要出去，却被王妈叫住：“小烟啊，来，过来。”
“嗯？”顾盼烟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
王妈把她领到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不用紧张，放松，我就是跟你聊聊天，说说悄悄话，之前王歌在不太方便，毕竟他是个男人。”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