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生气吗?”她问他。
“我只觉得后怕。”
“怕什么?”
“我怕我今日再去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你,更怕今日李清沄对你也做出……做出那种事。”
昌乐靠在他的右肩上,柔声安抚道:“你别怕,我这不是没事嘛!只不过伊沄她……她……”
“李清沄这个畜牲!”他骂道。
“希望伊沄能坚强一些,早点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
“伊沄为什么那么傻,怎么就被李清沄骗了过去?”笛宣忽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李清沄身上有伤,你们若是逃走他一定是追不上的,可为什么你们俩竟没有一个逃脱?”
为什么?因为我是被林伊沄打晕的,而她是不听我的劝说!昌乐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想到伊沄今日的惨状,她不想再落井下石,于是只道:“伊沄被引来后,我就被打晕了,之后的事,我不知道。”
笛宣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直视着她的双眼又问:“你为什么要亲自去追李清沄?你认为我抓不到他吗?”
昌乐赶忙道:“不是的,是我太过轻敌,又加上在府中实在待得太闷,所以才鲁莽地追了出去。”
“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以身犯险,你要事出了事,我怎么办?”
“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不鲁莽。”
笛宣得到她的答复,这才将整颗心松懈下来,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道:“这些天我的确疏忽了你,等把陛下交代的差事忙完,我就休沐好好陪你。”
“好。”昌乐开心地应道。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忽然抚上了一只大手,她赶忙将身子后仰,离开他的怀抱,却见他已经拉开自己的裙带,在水中将自己用来蔽体的长裙脱下,然后抛到了木桶外面。
“你干嘛?”
“哪有人洗澡是穿着衣服的?”笛宣说着,用手帮她擦去脖子上一滴早已凝固的血。
昌乐感觉被他抚过的肌肤,顿时变的麻酥酥的,便立刻躲向浴桶的另一边道:“我自己洗就行了。”
说完,便去解固定右臂的那一大块细布。可毕竟自己一只手,解起来十分艰难,最后只能乖乖地向笛宣求援:“你能帮我一下吗?”
笛宣笑着挪到了她的身边,帮她解去细布,然后轻抚着她的右肩。
“快点好起来吧!要不然我可真的忍不了啦!”
“忍不了什么?”昌乐看着他问。
笛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却并不回答。
“到底忍不了什么啊?你说话啊!”
他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伸手将她搂到自己面前,然后朝着她的双唇深深吻下。
室内热气蒸腾,二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缠绵相吻。
今日李宅一场大火,周围几个坊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息,而比这味道散播更远的便是关于三公主险被焚烧、驸马怒而分尸凶手的流言。
昌乐自那日之后,乖乖地留在府中养伤,听到这些流言时,已经是事发三日之后,而那一天,一个让她无比挂念而又能解救洛儿、襄儿与水火之中的人终于出现。
那是一个的午后,她午睡醒来便唤襄儿倒水给自己喝。
可等那人将水送到了唇边,她却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人的面容,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来『摸』了『摸』那人额间的细纹。
直到确认自己面前那人是真实存在的,她才惊喜万分地说:“素娘,真的是你?”
“是奴婢。”素娘将水再此送到她的唇边,她才低头一口饮尽。
“你是来看我的吗?”
“是,奴婢昨日听到守陵的侍卫闲聊,说是那个李季的儿子狼子野心,竟然将公主困于大火中,又……又侮辱了林大将军的女儿,而驸马一怒之下更是将他分尸。奴婢听后是在坐立难安,于是,昨日便立刻收拾了行装,动身回京。”
素娘说完,昌乐却还险在她刚才那番话给自己带来的震惊之中。“你说什么?分……分尸?他并没有啊!”
素娘见她一副吃惊的模样,便已明白过来,于是笑道:“看来奴婢听到的传言是被夸大其词的。”
“传言是怎么说的?”昌乐问。
“他们说,驸马当时见爱妻险些被烧,而义妹又被凌辱,于是一怒之下,便将李清沄当场斩杀,然后,又执刀将李清沄的尸首砍成了好几十块。他们还说,驸马原本是要将李清沄剁成肉泥,但又担心京兆府认不出尸首,才就此作罢。”素娘说完,又忍不住道:“流言就是这样越传越离谱,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昌乐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这次回京能呆多久?我现在就让洛儿去给你收拾房间。”
素娘连忙拦着她道:“她们已经在收拾了,公主不用费心。因为奴婢私自从皇陵离开,所以早上一到京城,就先进宫去向陛下请罪。”
“父皇没有怪你吧?”昌乐急切地问。
“没有,陛下仁厚,得知奴婢是挂念公主才擅离皇陵,不但没有责怪奴婢,还命奴婢以后留在公主府中继续照顾公主,不必再回皇陵。”
“真的?”昌乐欣喜万分地问。
素娘点了点头。
昌乐大喜过望,立即想要下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洛儿与襄儿。可她忘了自己的右臂还未完全康复,右手忽然撑到榻上之后,便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公主的手臂怎么了?”因昌乐已经去除了固定手臂用的细布,所以素娘知道现在才发现昌乐手臂有伤。
“之前不小心脱臼,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昌乐眉头紧皱,却还努力地从唇角挤出个微笑给她。
素娘的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洛儿与襄儿一起进门,告知素娘房间已经收拾妥当。
“你昨日车马劳顿,还是先去休息会儿吧!”昌乐劝道。
“奴婢不累,倒是公主你实在让奴婢忧心。”
“我很好啊,我吃的好睡得好,你担心什么?哦,对了,我已经给巧心选个一个极好的夫婿,下月初六就送她出嫁。”
素娘对着昌乐道:“公主做事奴婢自然放心。”之后她又侧转身子,对着洛儿与襄儿道:“偏偏是你们让我不放心!公主下嫁前,我是怎么叮嘱你们的?怎么才不到一个月,就让公主遭这般罪!还有,那李清沄是怎么混进府中的?你们既然管理府中事物,就该对府中的人事了如指掌,为什么能让李清沄潜伏在府中这么久都没有察觉?”
洛儿与襄儿虽低下头乖乖地听着素娘训斥,心中却因她的归来而欢欣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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