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你啊。”
一天，左灵正在筛选申请表。
一位黑黢黢的干瘦男人，突然叫道。
男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脏得看不出原来是啥色，脸上全是冻疮。
“你认识我？”
男人咧咧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不怪姑娘不记得我，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我老婆子还在，也认不出我了。”
是有些面熟，左灵想不起在哪见过。
“您在我那儿买过1万个西瓜，姑娘可还记得？”
左灵买的量大，给瓜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进屋，就认出来了。
说起一万个西瓜，左灵想起来了。
“大叔，是您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话刚出口，意识到问了句傻话，可已经收不回来了。
瓜农眼眶红了红，搓搓手，不知该从哪儿说起。
“就您自己吗？”
怕他哭出来，左灵赶紧岔开话头。
“不是，我们还有十几个人，搭伴一起来的。”
问了问都有啥人，青壮年居多，两个妇人，年龄都不大。
左灵说了加入小区的条件。
“可以的，可以的，我们都是庄家把式，啥活都能干，不怕吃苦。”
左灵让瓜农把他带来的人，叫进来一一过目。
个个形容狼狈，所有人的衣服都有破损，冬装穿的五花八门，长的长，短的短。
显然，日子过得极为狼狈。
不过，精神状态还好，左灵当即给他们办理了入住手续。
把瓜农给感动的，一个劲儿给左灵作揖。
“姑娘，幸亏遇见您，来前儿寻思，诺亚方舟是高档小区，不会收留我们呢。”
“您客气了，我只是照章办事，各位符合小区招人条件的。”
左灵说的是实话。
想不饿肚子，会种植是第一位的。
能种瓜，就应该会种菜种粮，小区收留他们不亏。
瓜农不这么认为，会种地的有的是，好事凭啥落他们头上，定是左灵网开一面的缘故，不断说着，以后定会报答姑娘之类的客气话。
左灵被谢的不好意思，让他们赶紧下去安顿。
瓜农千恩万谢地走了。
随同瓜农一起进来的人里有位妇人，从进来就在打量左灵，恶毒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左灵没留意，唐研究员注意到了。
推推左灵，朝瓜农们远去的方向努努嘴，“你认识她？”
“谁？”
唐研究员指指妇人背影，“她看你的眼神不善。”
左灵没印象，“不认识。”
唐研究员提醒道：“那人不对劲儿，你小心点。”
老人一再提醒，引起了左灵的警惕。
翻看登记资料，葛翠英，各庄人。
照片是一寸小相，有点眼熟，想不起在哪见过。
唐研究员人老成精，她说的话，左灵听进去了，默默记下葛翠英的样貌和名字。
这天，左灵和靳教授夫妇从物业回家吃饭。
筛选灾民的工作已近尾声，三人都很高兴，一路说说笑笑。
快到3幢的时候，碰见一人拎着个半大的桶，从3幢1单元门里出来。
那人裹得只露两眼珠子，见到左灵，眼神闪躲，脚步顿了一下，想换条路往别处走。
意识到不对，左灵喝道：“站住。”
搬来3幢好几个月了，出出入入的，单元的人不说全认识，也认了个大概齐。
那人不停，反拔腿就跑，左灵当即追了出去，射出捆仙绳。
不及闪躲，被捆了个正着，身子被捆住，腿还在向前跑，惯性使然，整个身子前冲，重重摔在地上。
手里的桶甩飞出去，桶盖被摔开，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左灵看了一眼，桶已经空了，仍能看出里面曾经装过什么。
踢了踢他，“叫你呢，跑什么？”
男人疼得呲牙咧嘴，却一声不哼。
“谁给你的权限进我们单元门的？”
单元门上装有指纹密码锁，单元住户的指纹信息会被提前录入系统。
不是单元住户的，无单元的人引路，进不了单元门。
男人能进来，说明有人帮他录入了指纹，能办到的只有物业管理人员。
男人闭目不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想到一事，左灵脸色冷了冷，“不答是吧，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罢，抬脚就踢，砰的一声，男人被踢得滚出去好几米远。
“啊哟……”男人呼痛。
左灵冷哼，再次踢出一脚，砰……
男人感觉肋骨断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左灵不说用了全部的力气，但也下脚不轻。
作势还要再踢，男人大叫：
“别，别，别，别踢了，我说，我说，是何少爷，何少爷让我干的。”
何少爷！果然是他。
男人疼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人都供出来了，下面的话就顺溜了，“他嫉恨上次的事，让我在你家门口泼屎尿。是他让我干的，不关我事啊，我家快揭不开锅了，他说给我50斤大米。”
左灵听得火冒三丈。
“他在诺亚方舟？”
男人使劲儿点头，“在的，在的，他还等着我回去跟他汇报呢。”
拎起他脖领子，“带我去。”
回头跟靳教授夫妇说了声：“二老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老俩口早把自己归为左灵一伙的了，回去，不合适，留下，帮不上啥忙，左右为难。
刚走到2幢，何少爷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说说笑笑走出单元门。
一眼瞧见左灵气势汹汹而来，作势要跑。
左灵随手将拎着的男人砸了出去，连同何少爷在内，被砸倒好几个。
揪起何少爷，狠狠扇了他两巴掌，边扇边道：“上次打轻了，不长记性，还敢来招惹我。”
她没留力气，何少爷被抽得眼冒金星，满脸是血。
同伴们要解救何少爷，被左灵一脚一个踹飞了出去。
何少爷被打懵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手拎着泼屎尿的男人，一手拎着何少爷，拖死狗一样往3幢走。
走了几步，何少爷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边挣扎，边呜呜囔囔说着要左灵好看的话。
左灵一拳击在他腮帮子上，打掉他好几颗牙，疼得何少爷捂着腮帮子，顾不上骂人了。
跟班们知道打不过左灵，机灵的，撒腿去找何鬼子。
诺亚方舟的住户，或多或少听说过左灵，见她拖着两个大男人走路，纷纷过来瞧稀奇。
左灵拎着二人，一路拖行至22楼。
楼梯上都是棱，左灵又成心拎着他们甩来撞去，俩人快被磕晕过去了，从未觉着时间如此漫长过。
靳教授夫妇很头疼，姑娘惹上何家人，不是啥好事。
跟左灵共事以来，知道她是个心黑手狠的，惹上她的人，就没留下过活口，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何少爷早死翘翘了。
不识趣，还敢来，真是胆大还得是少年啊！
到22楼，一眼瞧见消防通道上的狼藉，左灵眼神更冷了，用力将二人砸向大门。
砰，砰，两声重物落地，骨头都快被砸碎了。
“擦，擦不干净，就给我舔干净。”
何少爷捂着腮帮子，憎恨地盯着左灵，嚷道：“想都别想。”
“有骨气。”
左灵也不废话，取出捆仙绳，将何少爷捆结实，又用虎爪绳勾住捆仙绳。
抓着虎爪绳另一头，把何少爷当拖把头，在地上、门上，刷来刷去。
污物早就冻上了，哪里擦得干净。
左灵脚下用力，踩着何少爷四肢在地上蹭，疼得何少爷生不如死。
另一人哪见过此等阵势，吓得瑟瑟发抖。别说他了，旁观的靳教授夫妇心都突突的。
蹭了一会儿，左灵嫌何少爷身上太脏。
推开通道窗户，直接将他甩出楼外，涮拖布一样，在雪里涮何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