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那本册子以后,李常安打开大致翻看了一遍上周的内容,跟孙副将他们在茶馆里听到的差不多,东拉西扯的往自己和凤北川身上都泼了不少污水。
有意思的是,这本册子所用到的纸和那封信的信纸是一样的,里头的字迹也差不多,而且打开以后也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由此可见,这两样东西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又仔细看了看册子上面画的人像,虽说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一样,但确实跟孙副将有八九分的相似,可以肯定这上面的人画的就是孙副将。
李常安不由得感到诧异,孙副将才刚到皇城来没几天,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白远山。”
凤北川突然若有所思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李常安面色一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起来半年以前从西域进贡来一批龙涎香,当时南方的战事告捷,皇帝一高兴就把这些香料赏赐给了一些朝中的重臣,再加上朝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怀疑会不会是白远山对你我二人和孙副将怀恨在心所以有意陷害。”
虽然这一番推测很有道理,但是他们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只能说目前嫌疑最大的除了皇帝以外就是丞相白远山。
又考虑到赵才能够辨认出那位给他送东西的人,所以凤北川和李常安就打算去一趟丞相府碰碰运气。
考虑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以后,李常安便吩咐陈三顺把孙副将带回去好好处理伤口,然后就和凤北川一起走了。
说起来两人能碰到一起还真是巧合,这就要多亏了苍云那个闲不住的性子,因为爱热闹,所以他就经常去茶馆里面喝茶听书跟人聊天,也是那家茶馆的常客。
碰巧今天他去的时候看到里面乱成一团,然后就见孙副将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因为清楚这事牵扯到李常安身边的人,于是苍云便留了个心眼找朱雀先盯着孙副将那些人,自己则是回去把事情禀报给了凤北川。
而凤北川自然是对李常安的事情也格外上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往衙门跑,然后俩人就在去衙门的路上碰到了。
因为丞相府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凤北川便叫了一辆马车,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让赵才坐在车厢里会是个电灯泡,所以就让他跟马车夫一起坐在了外面。
车厢里只剩下了凤北川和李常安,两人空气中有些尴尬的味道,而李常安原本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安静了半晌后,凤北川清了清嗓子,便想找些话题暖暖场。
“你很担心孙副将?”
话刚说出口,凤北川就突然想抽自己的嘴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李常安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身旁的男人,直到把凤北川看的脸都有些发烫了,才噗嗤轻笑了一声:“没错,我很担心。”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凤北川感到满意,反而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憋闷感,就好像有一坛子陈年老醋打翻了似的。
“嗯,挺好。”
沉默了片刻过后,凤北川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虽然他心里头清楚李常安对孙副将不可能是出于男女之间的关心,可是真的亲口听她说出来,自己心里还真是不好受。
早知道刚刚就不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了!
凤北川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真是在没事找事。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的人的情绪波动,李常安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看见男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但是说实话,这凤北川还真是个妖孽,一张脸长的实在是无可挑剔,每一个五官都配合的恰到好处,以前李常安还真没仔细看过,如今这么一细看,真心觉得这人长的好看的,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咳咳咳……”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李常安赶紧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可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飘起了一抹可疑的绯红色——自己这是在犯花痴!
如此想着,她心中不由得更感到羞耻不安,于是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想要离身旁这个“危险人物”远一些。
凤北川自然也察觉到了那女子的小动作,心中更加感到不痛快,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想跟自己保持距离?
这样的想法一出,心下不由得更为恼火,于是凤北川也不服气的往李常安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近了。
“你……”
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常安感到一阵无语,这人难道是三岁的小孩吗?居然能干出这么无聊的事。
“怎么,我身上是太脏还是太臭,竟然让殿下如此嫌弃?”
听着凤北川着如同在醋坛子里泡过的话,李常安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又觉得十分搞笑,于是便状似不经意的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语气里头带着些玩味:“这孙副将也真是的,受伤了以后就不能帮我分担军中的事物了,这几天估计有的忙了。”
说着她还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凤北川自然知道李常安并不是个爱抱怨的人,今天竟然会如此反常,他不由得心中一动,赶紧细细品味着李常安刚刚说过的话,猜测她之所以会那么担心孙副将,应该也是为了公事考虑。
这般想来心里头自然也好受了许多,于是便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的醋意也逐渐烟消云散了。
“没事,需要帮忙你就直说,我必然尽全力。”
凤北川一脸臭屁的拍着胸脯打包票。
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时间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不过多久便到了丞相府所在的那条街上,为了不惹人注意,车子只走到了街口凤北川便吩咐车夫停车了。
原本凤北川是打算三人一同进去来个突然袭击的,但是李常安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毕竟也不知道赵才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丞相府的人,如果是的话,这么贸然的闯进去可能会打草惊蛇,如果不是,那他们两个这么突然带着一个陌生人进去未免也太唐突了些。
说不准,到时候还会反被白远山揪住错误再伺机发泄一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