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顾忌你们的心情,我跟你们有关系吗?”古画凉凉淡淡的盯着三人,想要推她出去,倒也不是不可能,她眼下没有内力,好在,所学的武功招式还在,看着这三人应该是没有习过武的,要躲避起来该是不难的,“三位若是想要强行将我赶离,不妨一试吧。”
一试就一试——
听她这话着实是让人生气的,好似旁人就没有办法奈何她一样,李泌红就是个不服输的,她第一个动手,双手牢牢上前,试图抓住古画的手臂再往外扯,被古画一个错身,避开了。
李泌红是使了些力的,被人猛的一躲,她向前猛的一扑,差点就脑袋瓜着了地。
“你——,”李泌红的眼里直冒着火花,原本是想要骂古画的,回头一看,冷冰心和刘雨朵还站着像两根柱子似的一动未动,她气便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是来瞧热闹的吧。”她尖锐的道。
冷水心和刘雨朵立刻上前去,一左一右,李泌红则在古画的面前,她只能往后退了,这里,如菊也加入战队,直接挡在她的身后,此时此刻,古画的前后左右全都被围住了。
四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古画。
“你还是自个儿出去吧,免得咱们动粗,真的动起手来,你也是要吃亏的。”如菊道。
她也不希望把这事给闹大了,直接走人,免得夫人烦燥也就够了,偏偏古画就是个脑子不开化的,硬凑上来也是讨不了好的,夫人那边,是绝对不可能对她留情的。
从白秀山庄到远威侯府,那么长的距离,那么久的时间,难道,她真的一点也没有体会明白吗?
“我可不想吃亏,”虽说有句古话叫吃亏是福,那是人家说的古话,可不是她这个古画,吃亏在她这里可不是福气,“要拦你们随便拦,要赶你们随便赶。”她自有应对的法子。
话,都已经说开了,道明了,那还客气什么,直接上手了。
四人将人围住就要往外赶,可才一眨眼的功夫,古画话尽然如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从她们的包围之中逃离了,四人围着一团空气,好一阵下来,仍是没能将古画往外移送半步,四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如菊一手撑着腰,一手拭着额上的汗,“你到底使的什么诈,怎么能躲得掉。”
“各凭本事而已,你们没有本事把我送出去,就乖乖的让开,我在这儿等着夫人出来。”
“休想,夫人是不会见你的。”
“那就闹吧,我可不怕把事给闹大了,最好闹得越大越好,看看夫人会不会出来瞧个热闹。
“你——。”如菊一咬牙,许嬷嬷可是交代了的,这会不见夫人出来,是夫人闭而不见的,更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就吵着了夫人,“三位姑娘还不快使使劲。”
“我们使着呢,”李泌红已经有些不满了,这事儿怎么能让她们来做,赶走古画她们也是乐意的,可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偏生要让她们三个人来赶,这不明摆着就是欺负新来的嘛,“她滑溜得很,根本就赶不走。”
“还是请护卫来吧。”冷冰心道。
“是啊。”刘雨朵跟着应和。
“要是可以请护卫,我找你们去干什么,”如菊喃喃自语着,“算了,你们要赶也赶不走,真是太高估了你们。”
这话一出,三人可就不愿意了,才刚来侯府就被人如此的小瞧了,还是个丫环,更是夫人身边的丫环,要是这丫环平时在夫人面前多嘴多言的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她们在夫人面前岂不是没有了脸面,丢了份。
这事儿,可万万不行。
三人一想,立刻耍起狠劲来。
偏生,仍就没能把古画给赶出去,倒是把雪月阁里的白夫人给惊动了,先出来的是大少夫人米露,她一直都在雪月阁里,自白跃死了之后,白夫人感念她孤苦,直接让她搬到雪月阁里来住些日子。
所以,她至今仍住在雪月阁里。
米露站在台阶之上,将几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几个人中,一个丫环,其余四个都是白寅的女人,看起来个个都狼狈不堪,妥妥的妆容如今有些花了,发丝也松散了,连衣着都不整齐,看起来太不合规矩,而一旁看似好整以暇的古画,则全身上下依旧是整整齐齐的,没有凌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语气尚且温和,并没有恼怒,随意的模样就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一般,“这么些人在雪月阁外吵吵闹闹的实在是不像话,夫人在里头都听到了,惊扰了夫人念佛,可知罪呀。”
此言一出,李泌红,冷冰心和刘雨朵都低头不语,如菊则扶着裙上了台阶,到米露身边,依在米露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米露听完,深吸了一口气。
“你和许嬷嬷也未免太胡闹了。”米露指责。
“是,”如菊低下头,“大少夫人,许嬷嬷也是一番好意,不想夫人烦恼,夫人是不想见古画的。”
“不见古画,也要见玄少爷,”米露已经看到不远处的玄儿,“玄儿可是世子爷唯一的骨肉,可不能真的让他离开了,为了玄少爷,古画也得留下来。”
婆婆那儿早就瞧出来二叔对此事颇有意见,不过,为人子的有许多事不会真的坦言出来让为人母的难做,白寅没说什么,又领回了三个美貌女子。
其实婆婆早就后悔了,后悔把古画赶出去,古画做得再过份,也不能真的把她赶出远威侯府,还是让她带着玄少爷一块离开的。
古画是白寅的人,也只能留着白寅处置。
要将人赶走,也得是白寅赶才是。
否则,一个古画走了是小事,离间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那才是大事。
白夫人就只剩下这一个儿子,深怕与儿子之间的母子之情越来越疏远,本来白寅长大之后,越来越忙碌,他们母子之间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感情。
一个古画——
真的不值得赔上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行了,”米露继续道,“夫人已经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如菊,你送三位姑娘回去吧,古画,你带着玄儿随我进来。”
“好。”古画自然是应的。
如菊也是忿忿然的领着三位姑娘回去了。
……
雪月阁内,白夫人依旧是诵经念佛,似是外头的事根本就影响不了她。
米露领着古画,叶子和玄儿入了雪月阁,在一旁侯了好一会,直到白夫人诵完眼前的经书,合上经书,放下佛珠,才理会她们。
“回来了,”白夫人淡淡开口,连正眼也没有瞧古画一眼,目光,投在了玄儿的身上。“来,把玄儿抱过来。”她招呼。
叶子看了古画一眼,古画点头,她才将玄儿抱了上去。
并在玄儿的耳边说道,“小主子,这是你的祖母,是自家人哦,小主子唤一声祖母。”
玄儿是见过这位祖母的,也曾在祖母身边呆过一段时间,还是挺熟悉的,他轻轻的点着小脑袋,走到白夫人面前,甜甜的唤了一声,“祖母。”
清嫩,毫无杂质的声音让白夫人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真的太遗憾了,遗憾白跃没能留下一滴血脉就离开了,眼前这个是白寅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孙子啊,身上流着的是相同的血脉,让她怎么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
“乖,玄儿真乖,来,到祖母这边来。”白夫人伸手。
玄儿上前走了几步,投进白夫人的怀抱之中。
玄儿乖巧的任由祖母抱着,偶尔双眼会看向古画,古画朝着他微笑,点头。
好一会之后,白夫人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玄儿,终于正眼看了古画一眼,“你们既然回来了,以前的事,也就不追究了,你好好的留在府里,照顾玄儿成长。”
“是,夫人。”古画应道。
“嗯,”白夫人深吸一口气,“眼下,皇上赏赐给寅儿三名女子,是要纳为妾的,我知道你的本性毛燥,不是恬静之人,遇上这样的事,保不准就着急上火的想要闹事,今儿个,我就与你说清道明,要想继续留在侯府,别闹出事来。”
“夫人放心吧,人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惹别人。”她又不傻,干嘛总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那就好,”白夫人点点头。“就这么办吧,你回明楼去。”
“是,”
白夫人当真没有太为难她,还让米露送他们出雪月阁,米露一脸的歉然,“古画,以前的事,你就别再介意了,以后,咱们还要好好的相处,二爷才是侯府未来的主子,如今的世子爷。”她苦笑一声。
米露也是个可怜之人,若不是丈夫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古画甚至不知道米露是否清楚自己的丈夫是被人害死的,如果换成她,她是无法接受的。
如果白跃还活着,她仍是远威侯府的世子夫人,是这个家的女主子,根本就没有古画什么事,来再多的女人,也要屈居她之下。
可现在不同了——
她没有了依靠,该软的时候,仍是要软下来的,否则,别无他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