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手机摔在地面的声音。
谢瑞英上半身下探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去，皱了皱眉。
“手拿不稳东西，就剁了。”
曹绪阳浑身的肥肉动了动，手藏进后背，假笑一声：“那个，英少，我刚才想起秘书部刚发来一则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忘了跟你说。”
谢瑞英穿着皮鞋就站起身往外走，“你不早说，耽误了事，我唯你是问！”
走到门边，他又吩咐一句：“以后这间屋子是我的私人间，不要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曹绪阳连忙点头哈腰不迭。
“我现在就给您清理好，绝对不留下一丝一毫外人进入的痕迹。”
送走了谢瑞英，确定走廊没人后，他把门关上，大松一口气。
浑身紧绷的肥肉顿时松懈下来，走到床边，拾起那落在地面上的黑色长发，冲里面道：“出来吧，老大。”
幸好他胖子眼尖注意到谢瑞英盯着的黑色长发，及时打断了，不然这两人会直接暴露，麻烦就大了。
宋离离和谢之寻，也在谢瑞英没有继续往下探身的时候同时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下太刺激了。
谢瑞英的额头都露出床底了，只差一点点。
两人从床底下钻出来，曹绪阳瞪眼看着毫发无损的宋离离，难以置信地看向谢之寻：“老大，你没处理掉她？”
谢之寻低头整理因为动作歪折的袖口，一边道：“要是处理了她，我们就别想走出去了。”
曹绪阳一想也是，又是长长呼出口气。
毕竟，真杀了宋离离，光是处理尸体都是麻烦事。要是留下了血迹，必然会被进门的谢瑞英觉察。
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您不打算杀她了？”
曹绪阳感到意外，他家杀伐果决冷酷无情的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
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曹绪阳看不懂。
谢之寻整理完一边袖口，又去整理另一边，慢条斯理地。一直垂着头，露出雪白骨感的脖颈，像是一捧新雪，透着清冷仙渺的质感。
曹绪阳问他，也没回，自顾自的。
他不回，曹绪阳也不敢多问。
他一直怕这个真正的老大，比怕谢瑞英还怕。
只是，他也是真的服他。
因为他早早就见识过这人的手段。
宋离离目光在一胖一瘦两人间逡巡一圈，主动开口：“不然，做个交易？”
曹绪阳这回越俎代庖了：“什么交易？”
“刚才谢瑞英说要对付我，为了自保，也是为了让你们今天放过我，我们合作？”
宋离离可不敢保证谢之寻会不会前一秒答应放过她，后一秒就改主意。
“你是说，你想帮我们除掉谢瑞英，凭你？”
曹绪阳不认为宋离离能帮上忙。
这个宋离离虽然在恋综上表现得不错，可这是真刀真枪的黑道世界。
像她这种半生不熟的一个猛子扎进来，只怕死得连渣都不剩。
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只是提出合作，接不接受看你们。”
宋离离态度恳切地谈判。
“想要除掉谢瑞英，就算你们提前计划好一切，也不能保证任何环节都不会出错。多个帮手多条路，聪明人不会拒绝。”
曹绪阳觉得不靠谱，犹豫地看向谢之寻，等他拿主意。
谢之寻这时候两条袖口都整理完毕，这才抬起眼看她，唇边轻笑：“我接受你的合作，不到必要时候，我希望不会用到你。”
宋离离挑了挑眉，看来危机暂时解决了。
“我可以走了吗？”
曹绪阳见自家老大已经拿了主意，也就没有再劝，打算带着宋离离一起出门，也方便应付守门的保镖。
他刚拉开门，谢之寻的声音清冷冷的飘过来。
“等等。”
宋离离后脊背一僵，难道他改变主意要杀她？
宋离离转过身，见谢之寻认认真真从裤袋里掏东西。
她心中更是一紧，还是掏枪射杀？
谢之寻的休闲裤口袋深，他掏了一会儿掏出来——
一部手机？
宋离离：“……”
他把手机往前一递，长卷的睫毛下垂，在靡乱的光影下一抖一抖，有点无辜，又有点勾人。
“加个好友，方便联系。”
宋离离愕然，掏了半天还以为你要憋大招，结果给我来这个？
她一脸懵逼，“我手机号是xxxxxxxxxx，绿信同号。”
谢之寻：“哦。”
宋离离眨了眨眼，谢之寻抬头盯着她，认真说：“我加你。”
“哦。”
谢之寻单手在屏幕上戳点一同，手指在屏幕的光映下，显得骨形极其优美，是个天生适合演奏钢琴的手。
他点完，轻轻嘶了一声，像是牙疼：“社会你离姐？”
宋离离挑眉抱胳膊回视。
原主的社交账号在她的操作下全部变成了这个Id，加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酷酷动漫自画像，眼镜反出一道大佬的光，社会中透着一丝沙雕。
宋离离没回话。
谢之寻似乎有些无语，又寡淡地哦了一声，摇摇手机：“加你了，那你记得同意。”
“哦。”
曹绪阳在两人的对“哦”中，一脸懵逼的把宋离离领出了门。
始终想不通，这两人平淡无奇的对话中，为何会有一种奇奇怪怪的和谐感？
盯着宋离离消失在酒吧楼梯口的身影，他不解地晃了晃脑袋。
“哦？”
宋离离回家就同意了谢之寻的好友申请。
谢之寻的昵称是个句号，单调，又莫名有逼格，气质吻合。
他的头像是个黑衣黑发的二次元厌世脸，透着浓浓的“我要毁灭世界”的气息，非常之中二。
和大反派的形象有一种既符合又不符合的感觉。
宋离离摸着下巴思索两秒，手指动了动把自己头像的黑眼镜单独抠出来，打算给大反派的头像搞一个，添加点社会感。
聊天小窗就弹出谢之寻的消息。
社会你谢哥：在？
宋离离：“？”
社会你谢哥？！
她点开小窗，不确定地再看一眼。
还是这个名。
宋离离默默无语。
社会你离姐：你改名了？学我？
社会你谢哥：嗯。
嗯什么嗯啊，你这承认得脸不红心不跳是肿么回事？
是我的昵称给予了你什么特殊的灵感吗？
看不出来啊我谢哥，你灵魂深处竟然和我有一丝奇怪的共鸣？
宋离离想了下，把抠下的黑色反光眼镜pNG图丢给他。
社会你离姐：既然如此，戴上？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足足输入了有半分钟。
对方敲出来一个单字。
社会你谢哥：嗯。
噗。
这家伙，不那么危险的话，还挺呆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