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受伤一事让群臣皆惊,毓瞾国主增加了三倍的宫内守卫。
朗煦心中害怕不已,毓瞾国后现在处在昏迷状态,如果她醒过来,告诉凤华是自己做得这些事情该怎么办!
那夜他发现自己杀了人,害怕被追问,自己用剑给自己得身体戳了几个深深的血窟窿。百里凤华来看他时满脸的心疼,朗煦心里却越来越愧疚。
桀魔玺出世,太衍道长魂归命天,毓瞾国后重伤昏迷,一切的一切都让人……]
我是毓瞾的臻灵体王子,百里凤华。母后被桀魔玺重伤,我却无能为力。这几日里来,我日日夜夜守候着母后,希望她能醒过来。
岁宁姐姐每次过来,都会哭得肝肠寸断,我看着人们脸上流下的晶莹,我又摸摸自己得脸上,只有一张没有表情的皮。
这个时候,母后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我们,用手摸摸我的头顶,给岁宁阿姐拢了拢头发,把自己得凤尾金簪插进岁宁阿姐的发丝里。
“小臭妞(岁宁阿姐的乳名),母后没事儿。我还要看你和你未来夫婿成亲的那天呢!”
“母后,女儿不要成亲了,女儿一辈子都要陪在母后身边尽孝!”岁宁阿姐大哭。
母后生气了,“傻孩子!母后会好的!”
我知道母后的意思。
母后伤及肺腑,被发现时已经无力回天。如果岁宁阿姐不尽快完婚,母后撑不了多久就会离世,如果这样,岁宁阿姐的婚事就是在三年后了。我拉住了岁宁阿姐的披锦,调整了一番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阿姐,你就听母后的吧!母后这次能醒过来,就说明快好啦。说不准姐姐的婚事让母后一高兴,会好的更快呢!”
岁宁阿姐瞧见我的模样,又看了看母后,点头应允。母后看着我,欣慰的冲我笑了笑,“凤华长大了。”
高大的父王此刻有些颓废,他看着我的眼神却是坚定又高兴的,“是啊,凤华长大了!成熟些了。”
长大的定义是什么,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有了朦朦胧胧的意识。如果长大,是从撒谎开始的,我倒是想像赫连晏川那样,整天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没心没肺。如果所谓的成熟,是亲人离世换来的沉痛打击与重担压力,那我想,成长也没什么意义。他们所谓的成长,更是一件不值得炫耀的事情,那也不算是一句夸人的话。
我没有显露出来自己的想法,听母后要求父王把岁宁阿姐的婚事订在了五天后的大吉之日,岁宁阿姐泪流满面磕头谢恩,寇巍将军连夜进宫,领了赐婚的圣旨连忙布置大婚的事情。
寇巍将军这几日还经常在公主府在给岁宁阿姐念书听,寇巍将军说,怕去接亲时考他诗词,自己念不出来丢人,自己倒是没关系,主要是岁宁阿姐,她可是才女,才女怎么能配大老粗呢!可是他那几本书念得啊!真是好笑……岁宁阿姐笑着笑着就哭。
啊姐说,这是寻得良人的哭声。
入夜,我一个人坐在案前。这几日师兄讲课讲得太快了,清心经才几日功夫就讲了个完全,我怕记不住,只好挑灯夜读。而且师兄身上,越来越有师父的影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师父的拂尘拿在手里,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想到师父,我突然想到,师父都闭关好久了。我提出想去祭司府看看,师兄义正言辞的让我不要去打扰师父。
罢了,师父说在闭关就是在闭关,他从来不会骗我的。
朗煦因为吸取过我的精血,身上的伤口好得快。他最近也总是畏畏缩缩的,身上像是笼罩着一股子黑烟,整个人阴阴郁郁的。
“殿下,喝盏茶吧。”朗煦说。
“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凤华殿下,你有事要我做吗?”
“嗯,”我点头,把砚台下压着的几篇诗词递给他,又给了我的出宫令牌,“你悄悄的把这个送到寇巍将军的府上,守城士兵如果问你去哪儿,你就说给我买东西,不要告诉别人。”
朗煦笑眯眯的,一副高兴的样子,有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说,“好几天殿下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殿下听了国主国后的话,要赶走我!今日殿下还让我帮忙跑腿,想必殿下一定不会让我走了!”
“这是自然。我父王母后也是因为担心我,倒是你是我亲自留下的,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朗煦出门走远后,赫连晏川就进来了。
“哎,我好歹还是个王子呢,过来找个美人呢,还得防着美人他奴才,真是!”赫连晏川努着嘴说。
我知道他在说我,但我已经失去和他斗嘴打闹的心思,任由他在那里“仙子哥哥长仙子哥哥短”,我不做任何回应。他以为我没有脾气了,还在继续作死。
赫连晏川凑近我,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处,狠狠的吸了一口,另外附赠他呼出的灼热的气息,他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实,抱住我的肩膀,我猛的站起来后退,“登徒浪子!”说罢拿着刹樱就跟他打起来。
屋外的秋雨竟不知在何时下了起来,我们从屋内打到屋外,秋风灌进衣袍,吹动喝醉秋雨的灯笼,雨丝极尽温柔极尽悲凉的飘啊摇啊没有方向。
“仙子哥哥,你没尽力,是舍不得晏川了吗?”
我发动全力,刹樱分解出密密麻麻的残影,赫连晏川回击吃力的时候,我飞身入剑阵,一剑挑了他面门的幻术,“赫连晏川,你好歹也是一国王子,却不用真面目示人,也是胆小如鼠之辈!”
赫连晏川被我破了面门的幻术,他的真实样貌慢慢的在我眼前显露出来时,我只注意到他的觊鸢没有出鞘。意思也就是说,刚刚我赢了,是他让着我!
我心里怒火中烧,一脚踢向他的手,觊鸢飞上天空,我跟上去把觊鸢从剑鞘里抽出,把剑扔给赫连晏川,他又不知从哪里得了个半张面具戴上,不过他的真实模样一点也不胖,反而身形修长简直判若两人。
赫连晏川接过剑,知道我真的生气了,一边手忙脚乱的防守一边跟我解释,“仙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你的剑术在我之上,我没办法抽剑才这样跟你打的,没有侮辱仙子哥哥的意思!”
“够了!想道歉,打赢我,打赢我了我就原谅你,不然你以后不许踏足琼玉殿!”
“那就,对不起了仙子哥哥。”
赫连晏川的气势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我们两人从整个王宫东边的危楼百尺之上打到王宫南边湖泊,从郁郁葱葱竹林再到荷塘中心的小亭子,我们两人出招快,拆招快,片刻之间数百招都已经过去,剑影残影快到分不清,招式拳脚交加。各自的剑灵从来没有这样放肆来打过,兴奋得发出长啸。
最后,还是我一剑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跪在我面前。
登时冷风一吹,我收了刹樱回鞘,刚一转头,赫连晏川的外袍就披在我的身上,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谢凤华殿下不吝赐教。”
我把他的外袍又丢回他的手里,坐在亭子里,听着雨声渐密,荷塘里残荷落入淤泥。但是,这不是荷的堕落,而正是荷的高明之处,他象征着落叶归根。把千万颗种子送入泥土里竞争,能够存活者,明年才会露出尖尖角,才会有蜻蜓停驻。
“仙子哥哥,你不冷吗?可是我好冷。”
赫连晏川不要脸的坐在我后面,双手抱住我,把他暖烘烘的胸膛,贴在我冰凉的后背上。
我想反抗的,可是他越抱越紧,“仙子哥哥,我就是觉得你好香,你让我闻个够,以后保证不闹你了。”
本来以为他的真面目会正常一些,没想到还是这般…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