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黎,饶了我吧。”赫连晏川的叫声响破天际,这是国主第几次挨打了?门外的宫女们都捂住耳朵,侍卫们不能动,但是面色也不太好,显然这一声声叫唤多么的刺耳。
“饶你?”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不急不缓,“一篇文章,先不论写的如何,光看字,就错了五个,你要我怎么饶你?”白黎一个眼刀子过去,赫连晏川攥紧的手松开,厚厚的竹片结结实实打在他的手掌根儿上。
“阿黎,你就夸夸我嘛!我以前错的更多,不信……”赫连晏川瞧见柳冬如,忙把人拉过来,“不信你叫柳丞相看看!”
柳冬如拿过赫连晏川的文章,连连点头,“居然只错了五个字,但是文章紧凑,十分犀利的分析了鹿野之战,没有一句废话,很不错。”柳冬如十分中肯的评价了这篇文章。
白黎站起来,“因为这篇文章是我十五岁时写的,今日只是让他照抄,并且和我以此辩论,他抄错了五个字,还跟我说了不少废话。”
柳冬如僵硬的转头看了眼赫连晏川,“国主您保重。”
午后。
“阿黎,我的觊鸢剑法练的可炉火纯青了,今日我定会追上你!”赫连晏川举起觊鸢,快步冲向白黎。
对战才几十招,赫连晏川被踢进杂草丛中,底下太监立马给人扶起来,威五和岳崖的瞌睡都被震得惊醒过来。
“阿五,你家国主飞出去几次了?”
“你问这个啊,我都记着呢!掉进水里两次,损失了五条锦鲤;被踹进草丛里两次,吓跑了一只猫;摔到阁楼顶上两次,已经喊来王宫的工匠师父在修屋顶了;然后就是掉到花园里三次,花匠们重新在翻土种新的花儿了。”
威五的墨汁点在了脸上,岳崖为他擦掉,然后慢悠悠的道:“你说,他们二人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打下去,王宫都能被拆了。”
“哎呀你不懂,打是亲骂是爱嘛!打得越凶狠,爱的啊~越深沉!”威五晃了晃脑袋。
威五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反正我可不会打你,你那眼泪珠子,跟泉眼儿似的。”
威五生气得给了他一拳头,更像是撒娇。
这边打情骂俏的,赫连晏川看着更来气。本来接白黎来宫,是想跟他花前月下,谈古论今,看星星看云卷云舒,可是也没想到是这个下场。
白黎收了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慢朝他走近,一只手收剑背在身后,一只手的食指勾起他的宫绦,红唇凑近,眼含秋波,妩媚动人的很,可惜嘴里说的话嘛~
“国主可是后悔安排我进宫了?若是我想,我也可以像对付君落霾那样对你,让你沉溺在我的温柔乡,让你荒废朝政,做个昏庸无能,残暴不仁的君主。到时候,你的孤辰,只怕会更快被毁灭。”
一语毕,赫连晏川被白黎轻轻一推,又倒在了草丛里,白黎摇摇头。
“可我不想,阿川,”白黎走过去把赫连晏川从草丛里拉出来,给他拍拍身上的灰尘,为他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我想你能读书明史,一眼看透九国乱局,我想你能指点千军万马,英勇神武,我想你能分析利弊,明哲保身,也要有令人臣服的锋芒。”
赫连晏川抓住白黎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我都明白。只是,阿黎,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奖励,就当做是一个目标,好不好?”
赫连晏川的眼神痴情温柔,白黎害怕,“你……你想要什么奖励?”
“生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怎么样?”
“我回莲花湾里去!”
“我错了,我胡说的!那这样,我进步一点,你就让我香一个,这总行了吧?”赫连晏川又摆出那副委屈的死样子。
“好。”
这次对战,赫连晏川卯足了劲儿,心法烂熟于心,经过跟白黎多次训练,招式记得清楚,觊鸢发出最大的威力,一剑劈下去,整个湖泊的水流被割裂成两半,激起的水柱冲天而起,白黎躲开攻击,赫连晏川的觊鸢抵在了他的眉间。
赫连晏川迅速收剑,冲过去抱住白黎,“算不算赢。”
“白黎心服口服。不错!”
赫连晏川将白黎抱了起来就往阁楼上走,然后把白黎放在休憩的小榻上,“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心服口服。”
说罢,一双滚烫的薄唇贴上了白黎的花瓣唇,两人唇齿相交,口舌大战。不过一会儿,白黎全身发软,脑袋发麻,赫连晏川还想占点便宜,白黎缩起了身子。
“说了一个吻的,你怎么能这样!”白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怕人看出来。
赫连晏川总算是尝到了一点美味,语气轻快,继续无赖,“这是一个吻啊,我中途都没松开呢!白大人,我们亲了这么多次,你还不会换气,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说完,在他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掌。
“我们去看落日吧!”赫连晏川拉住白黎,急匆匆的不知往哪里跑。
“我说了,国主,你先放开我,我说了,在王宫里,你不许这样拉着我……下人们都看着呢!”
“阿黎,你年纪轻轻的这么古板,这不许那不许,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而且,孤辰王宫里人人都知道我心里所想,如今你来了,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惊讶。”赫连晏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人往高高的楼上爬,气喘吁吁的,声音夹杂着夜风的声音,更加听不清。
“什么?”白黎问。
“没什么!阿黎!抓紧我,我拉着你走!”赫连晏川兴冲冲的,白黎也不是坏别人兴致的人,纵使累得满头大汗了,也提着裙摆跟他,用轻功大步往上走。
终于到了。
登上孤辰王宫此座高楼,之间每一处都精雕细琢,壁画栩栩如生,高楼一共二十五层,加上处在孤辰王宫最高点,显得它更加巍峨庄严,高耸入云。
站在高楼顶层可以俯瞰孤辰王宫,甚至每个角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绕到高楼背后,还可以看见孤辰繁华热闹的王城大街,和远处山峰上一轮火红的太阳,挂在山头,正要下落。
楼底下,赫连晏川身边的老太监和侍卫都不敢进去,只能在楼下望而兴叹。没过一会儿,楼上传来阵阵钟响,王宫里的人无论是谁在做什么,纷纷留在原地,向着高楼的方向叩拜。
岳崖不知道白黎和赫连晏川在上面做什么,生怕白黎有危险,要踏步上去查看,燕北候把他拦下,笑着解释,“这座楼只有本国国主和国之君主能够上去玩儿,其他人进去,会触发机关,被乱箭射死,乱箭触发,又会打开楼里的吸气口,吸气口里有毒药,被风一吹就会飘散在各处,吸上一口,口鼻肺马上腐烂。”
“那我家公子……”,
燕北候摇摇头,岳崖和白黎主仆二人肯定是待久了,对这种事情统一的摸不着头脑,“你放一万个心!你家公子要是出事了,第一个大喊大叫的就是我们国主。”
岳崖点头,觉得有道理。
“国主带谁人上楼了?”苏廷絮也过来了。
“还能有谁,未来国君呗!”燕北候抱着手打趣。
苏廷絮闻言,看向柳冬如,柳冬如只是碰了碰苏廷絮手背,苏廷絮立刻反握住他。
而楼上的人都玩儿欢了。
“你这钟真有意思!到底是哪位能工巧匠做的,只要一敲就能层层转动,每转一次,钟上的图案就变换一次,太有意思了。”白黎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玩意儿,高兴得摸了摸。
赫连晏川从身后抱住他,像教孩童写字一般握住白黎的手,两人一起推动钟锤,钟声响起,钟身图案变幻无常,好像把一年四季都快速显现出来。
“你觉得有意思,我们以后经常上来玩儿!”赫连晏川说。
以后…以后……以后……白黎嘴里喃喃的重复这两个字,愣住了,看向又往下移了许多的太阳。
“阿黎,你怎么了?”
“阿黎,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阿黎,我刚刚什么都没说错啊,你怎么了?”
白黎突然回神,咳嗽了两声,安慰他,“我没事,估计是上来的速度太快了,我有些头晕。”
“那我带你回去休息吧!”赫连晏川说着说着又把人抱了起来。
“现在就走那太可惜了,这么美的夕阳。”
“只要阿黎日后想来看,我就再来就是,现在你不舒服,休息要紧!”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说了,不许你搂搂抱抱的,叫人看见了影响你清誉。”白黎低声软语的,像是在撒娇。
“果然是头晕开始说胡话了,我有什么清誉?我的清誉是除了你,其他人,我谁也不碰。”说着,他咬了白黎的耳朵一口。
进了润泽苑,赫连晏川把白黎放在床上,紧接着就有人送来一碗清香四溢的药汤。
“我自己喝。”
“我就要喂你。”
“那我不喝了。”
“给你给你……在你面前卖个乖都不行……”
“我手软,还是阿川喂我吧,嗯~”
喝完药后,白黎就躺下了,合上了双眼。
赫连晏川细心的给他理好衣裳,给他盖上一层被子,“我先去看奏折,你醒了我再过来。”
白黎好像很快就睡着了,没有答应他,也没拒绝他。
岳崖在门口站着,目送赫连晏川离开后才进来。
“公子,寇研之将军送来书信,野治在毓曌王宫周围好像布下了什么阵法,自从阵法布下后,毓曌王宫经常感到震动,他们好像是要彻底摧毁毓曌王宫!”岳崖怒气冲冲的回禀。
白黎看过书信,眸子中怒火暗藏,“得不到就毁掉的手段,真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