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拓拔安雁嫁的是盘峥,她应该会很幸福。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拓拔安雁也不喜欢盘峥,她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西南的万毒谷,在毒瘴之气遮掩的地方躺满了尸体,皆是死状凄惨,肤色赤红,眼球外突,像是快要掉出来了一样,表情异常痛苦。
一双精致的靴子跨过地上的尸体,粉色的裙摆划过尸体的脸颊。
女子走后,无数毒虫蛇蚁爬出,钻进尸体内,蚕食自己主人的血肉。
万毒谷深处,类似于村庄的地方浮现在眼前,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安妙流目光扫视一圈,有些无聊的擦拭着自己白净的手指,原本隐隐透着粉的指甲变成了深红色,像是被血给浸染而成的一般。
她突然皱眉,似乎是对自己指甲的颜色有些不满,随即她抬眼,看上去声音不大,但是说的话却清晰的传遍了这片地方。
“你们这些恶心的虫子快点出来,千万不要惹我生气,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整个谷底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像是索命的魔音,久久不散。
声音彻底消失以后,她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起来。
安妙流挑眉,脚下用力,她刚飞身而起,从地底就窜出了许多细小的黑色虫子,速度极快。
安妙流勾唇,“连这东西都放出来了,看来真的是图穷匕见,只是……”
她的语气满是嘲讽,“还以为你们敢对我地煞阁的人出手,是有几分能耐呢,结果都不够我打发时间的。”
安妙流没了耐心,挥了挥手,那些外面人闻之色变的虫子立即自半空中落下,死的透透的。
安妙流干脆在屋顶坐下,手指抵在唇间吹了个口哨,好几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出现,掠向下方,随即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
安妙流身体后仰,半闭着眼,看起来非常享受。
“你这个妖女,给老夫死!”苍老嘶哑满含杀意的声音自后方响起,手中握着一根手杖狠狠抡向她。
安妙流神色未变,她只抬了抬手,服饰奇怪的老汉就从半空中跌落,同方才那些虫子般,重重摔到地上。
老汉闷哼一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青,他连忙封住自己的几大穴位,然后吐出一大口血。
安妙流坐直了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人,“老匹夫,安生活着不好吗?究竟那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愿意压上全族的性命。”
“你们地煞阁作恶多端!下场一定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圣主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老汉双眼赤红,破口大骂。
安妙流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非常新奇的看着老汉,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没了听下去的兴趣。
她嗤笑一声,“从你们任务失败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们弃子的身份,竟还指望着那个什么圣主为你们报仇?”
“不可能!圣主不会放弃我们的!”老汉神色疯狂,看上去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安妙流低头,静静地看着老汉的疯样,欣赏够了后就跳下屋顶想要动手,这时候一个半大孩子突然冲出来,哭喊着道,“阿爷!”
安妙流的动作顿住,往后退了几步,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爷孙情深的一幕。
在这个孩子出现的那一刻,老汉的面色终于变了,他没有斥责,而是将孩子护在身后。
孩子趴在老汉身后,恶狠狠地瞪着安妙流,“你这个坏人,不准欺负我爷爷,不然的话,我一定要让你受万虫撕咬而亡。”
安妙流笑了起来,笑容甜美可爱,语气亲切的问道,“这就是你们万毒谷的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药蛊子吧?”
“就是我!怕了就赶快离开,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孩子威胁道,他这样一副天真的样子把安妙流逗得花枝乱颤。
“你这小孩真有趣。”她的杏眼中盛满笑意,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明亮异常。
她沉吟一会儿,“听说药蛊子不用炼蛊,那些别人辛辛苦苦炼制而成的小玩意就会乖乖听你号令,快!给姐姐露一手,姐姐就饶你一命如何?”
“你才没有资格见我驱蛊呢!”小孩气急败坏的道。
“是吗?”安妙流的表情有些失落,“可是我真的想要看看呢。”
安妙流抬眼,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小男孩面前,脸上是无害的笑,只是做的事情却是杀人。
老汉瞪着眼,下一刻身体软倒,一双浑浊的眼睛已然失去了光彩。
小男孩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他声嘶力竭的喊道,“阿爷!”
然后安妙流如愿看到了小孩出手,她脸上带着浅笑,身体快速往后退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若是给这小孩时间,他定然是一个棘手的存在,她止住动作,手腕翻飞,几根银针射出,将那几只细如发丝的蛊虫钉死。
她平静的看着男孩眼中深刻的恨意,突然笑了起来,整个万毒谷只剩下了男孩一人。
她这个人可是很惜才的,若是男孩没有露出刚才那一手,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取了他的性命。
在她面前,纵然是有灭族之恨,他也没有机会报仇,只会成为她手中的一大利器,所向披靡,替她扫清一切障碍!
她确实也做到了,但是没想到长大后的男孩会让她这个人人闻风丧胆的地煞阁阁主后悔今日饶他一命。
倒不是因为怕他倒戈相向,本来两人之间就隔着血海深仇,何谈倒戈相向?
她以为他是一心想要自己的命,却不想这是个疯子,万毒谷众人的性命,连他掌心的蛊虫金贵都没有。
后来无数日日夜夜她都无比后悔今日引狼入室的行径,相比死亡,无止境的黑暗才是折磨……
上京城最近有两件大事,一是丞相府和镇远侯府的强强联合,二就是胆敢截杀官员的山匪了。
今日上京城附近出现了一伙山匪,按理说这一般山匪遇到官府中人都是能避则避,就怕被剿灭了。
但是呢,那伙山匪却是反其道而行,他们不仅手段残忍,但凡过路的商队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另外他们还专门挑衅朝廷。
在百姓看来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果然,这件事传入了皇帝耳朵里,他立马就物色前往剿匪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