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周箎基本上都要等到快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今年却格外早，寒假刚开始就回来了。
秦寒舒怀疑地看着他，“你回来那么早，有事啊？”
周箎无奈道：“妈，当儿子的早点回家您不欢迎吗？”
“欢迎是欢迎......”秦寒舒挑了挑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给周箎收拾行李的时候，秦寒舒发现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
一个摇滚乐队的，时间就是后天。
该不会是专门早点回来看演唱会吧？两张票，跟谁？
秦寒舒将周箎叫过来，故意道：“你怎么知道妈喜欢这个乐队啊？你不会是专门回来陪妈妈看演唱会的吧？”
周箎顿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您喜欢这个乐队啊，这是我给佩佩买的票。”
佩佩？秦寒舒打量了一下周箎的神情，他神色坦荡，反倒让人没办法多想。
不过......凭直觉，秦寒舒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但佩佩喜欢齐朗啊！
秦寒舒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儿子，他永远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不管高兴还是生气，都是温温吞吞的。不知道面对求而不得的爱情时，会是什么模样？
秦寒舒恶趣味地生出一股看好戏的心情。
她将票给周箎放好，咂吧着嘴道：“还以为你是孝顺我这个老母亲的呢。”
周箎面露愧疚之色，道：“那我就不去了，您跟佩佩一起去看吧。”
嗯？
秦寒舒懵了，怎么个情况？她猜错了？
周箎将演唱会的票塞到秦寒舒的手里，丝毫没有演戏的样子。
秦寒舒怔愣半晌，叹了口气。
周箎也二十多岁的人了，感情史还一片空白，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
“你已经有票了？”秦寒舒问：“自己买的啊？”
佩佩道：“齐朗哥给我的。”
秦寒舒“哦”了一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我找梦梦陪我去看。”
佩佩愣了一下，忙道：“不是不是，您误会了，票是齐朗哥帮我买的，我跟同学一起去看。”
接着，佩佩又邀请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呗，人多热闹呢。”
谁知，到了当天，跟佩佩说好去看演唱会的同学突然有事，去不了。
来的是齐朗。
秦寒舒有意识地观察着齐朗和佩佩，还真被她觉出了些别样的意味来。
佩佩如何不敢肯定，但齐朗看佩佩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秦寒舒在心里叹了口气，刘二翠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周箎开着车来接她们。
周箎看了一圈，问：“怎么就你们俩？佩佩呢？她没来？”
秦梦指着后面道：“她在后边等齐朗呢，齐朗给她买去了。”
周箎拉车门的手一顿。
远处，佩佩和齐朗肩并肩走过来。
佩佩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还戴着白色毛线帽子，远远看着跟个小雪人似的，旁边的齐朗则身材健硕，时不时护着她不被拥挤的人群撞到。
佩佩双手各拿一串，齐朗手里还有一串糖葫芦，没吃，显然是帮佩佩拿着的。
周箎的眼睛眯了眯，随口问道：“佩佩旁边的人是谁啊？”
秦寒舒答道：“齐朗，就是你齐峰叔叔的儿子。”
周箎无意识地握了握拳。
秦梦挥手喊道：“我们在这呢。”
佩佩听见声音，张望了几下，看到这边时先是一惊，然后两条腿立马飞奔了过来。
“小篪弟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周箎温柔笑道：“前天回来的，昨天去拜访了翠姨，但没见到你。”
佩佩道：“可能是我刚好出去了。”
周箎点点头，“翠姨也是这么说的。”
天气冷，秦寒舒招呼着大家先上车。
“先送佩佩和齐朗，梦梦今天别回家了，去姑姑家住，一会我给你爸打个电话。”
秦梦高兴地应了一声。
齐朗却没上车，道：“我回我自己那，不用送了。”
佩佩道：“你今天就回家住呗，你都多久没回去了，齐叔念叨你好几次了。”
齐朗默了一会，还是道：“改天吧，改天我抽时间回去看他。”
见他坚持，佩佩也不再说什么。
齐朗站在马路边，目送着车子远去。
周箎看着后视镜里的齐朗，直到对方变成个小黑点。
秦梦和佩佩在车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刚的演唱会，坐在副驾驶的秦寒舒则扭头看了儿子几眼，然后倏地一笑。
这臭小子，闷骚过头了，差点连她都瞒过去了。
***
周维光坐在沙发看报纸，秦寒舒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颇兴奋道：“有空吗？”
周维光略微慌张地看了看周围，见客厅没别人，才松了口气，小声无奈道：“还没吃晚饭呢，等晚饭后上楼再说。”
秦寒舒四十多岁，也不知是不是现在没有工作消耗多余的精力了，反倒比年轻时候兴致高昂，缠人得紧。周维光的心里自然是喜欢的，但他毕竟已经年过半百，而且工作繁忙，有时候会觉得力不从心。
这会见到秦寒舒那亮晶晶的眼神，不禁生出又爱又怕的感觉。
秦寒舒见他误会了，气得一把拧在他大腿内侧。周维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下，身体却纹丝不动。
“首长，您......”公务员进来刚想说什么，见到沙发的一幕便退了出去，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习以为常。
秦寒舒放开掐大腿的手，没好气道：“我是想跟你说说周箎的事，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周箎？”周维光好奇道：“他有什么事？”
“求我我就告诉你。”
周维光不禁笑开，眼角的皱纹都弯起了弧度，“求你，说吧。”
在厨房做饭的保姆刚好走出来，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了厨房。
这个家，就不该有一个多余的人。
秦寒舒满意了，叽叽咕咕在周维光耳边说了一番。
“......要是周箎真喜欢佩佩可怎么办？”秦寒舒的话听着像是担忧，但那表情却有点兴奋。
周维光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感情的事不是旁的，我们又不能帮助他什么，别管了。”
秦寒舒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周箎活这么大，好不容易动一回心，我是怕他受伤害啊。”
周维光拍拍她的手，“周箎用不着你操心，倒是周笙那里，他说今年要带对象回来，你看看怎么准备准备，给人家姑娘留个好印象。”
周笙的对象，在他还是学员的时候就谈上了，至今为止也有两年了，今年带回来给父母看看，不出意外就要商量结婚的事宜。
未来儿媳妇上门，是得重视。
秦寒舒点头道：“我知道，明天我就把客房好好收拾一下。”
家里现在住的是军区家属院的二号别墅，两层楼，房间足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