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女孩一边哭一边咽下去，才问道：“好吃吗？”
“嗯，好吃。”
“来，都吃了。”伏霭拿出一瓶水把小女孩的手冲洗干净，牛排放在她手中。
小女孩却是摇了摇头，一抹泪水，说道：“大哥哥，我要回家了。”
伏霭一听就知道小女孩心思，柔声道：“等一会，我再变点出来。”
小女孩“啊”了一声，“大哥哥还能变？”
“当然，咱可是无所不能的大哥哥。”伏霭一下子想起了3个E，以前3个E说这句莫不是哄小孩子的心态吧。
他又“变”出了一条烤鱼，还有一条两斤鱼的活鱼。
最后再“变”出一支红瓶，交待道：“让你妈妈吃饭前先喝了这瓶药，不然的话三天没吃饭的身体给抵不住。这条活鱼煮鱼汤喝，知道没有啊。”
小女孩死劲地点头，“谢谢大哥哥。”
“去吧。”
望着小女孩欢喜地拿着食物进了电梯，他捡起皮球抛了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没有多久，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四楼的楼道上，进了其中一间房。
他拿着皮球回了家。
3个E早做好了饭菜，躲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伏霭进了小房，只见3个E把自己手臂拆了，正琢磨着怎么把离子匕首装进去。
“安……”
“别安生，给我憋回来。”
“……主人，我好愁。”
“你有什么愁的？”
“安……我感觉在坐牢，比在衍生空间里还难受。在衍生空间里没有时间，眼前翻个篇就过去了，在小屋子里，要数着时间过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哦，这么说来你是想回衍生空间里待着了？”
“啊？主人您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不是3个E说您，您这不要人陪的性格太孤僻了，孤僻可不好，会和世界脱钩，会遗失整个世界的。”3个E也不忙着折腾手臂了，小跑过来笑嘻嘻道：“咱们是人，外面是人类的社会，咱们就该活在人类的社会当中，要学会和社会相处，要融入进社会当中，咱们可不能当野兽和人类社会格格不入，咱们不能那么蠢。”
“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我觉得你怎么像是在骂我是野兽？”
“啊？哪能呢？唉，我这程序不好使啊，怎么能让主人产生误解呢，是3个E的错，3个E错了。”
“行了，你说一大堆不就是想出门吗？”伏霭也觉得3个E长时间待在家里挺那个的，说道：“每天上午可以出门，中午必须回来，我可警告你，身份一旦暴露你肯定会被拆成一堆零件。”
3个E大喜，马屁话如潮水涌向了伏霭。
伏霭经受不住，连忙打断，皮球抛了抛，“还记得踢球的小女孩吗？”
3个E道：“安……3个E什么都记得呢？主人你怎么抢小女孩的球呢？那她该多伤心。”
伏霭脸一黑，“你特么想什么呢。”他把皮球抛过去，“明天还给小女孩，对了，从明天开始，早中晚的饭多做一大一小两个人的。”
“为什么啊？”
“说你聪明挺聪明，说你笨也挺笨，当然是给小女孩一家的啊，早上和中午的你给小女孩，小女孩要是不在下面，就送她家里去。”
伏霭把小女孩家的位置说与3个E听，以3个E自发存储的立体图当能清楚知道小女孩的家。
3个E连连称是。
……
伏霭吃过晚饭，练习了一会“顶天立地”的动作，这些日子他在学校门口躺在椅子上实际是在练习拆分了的“顶天立地”，现在基本上能够完成，只是腿部动作幅度仍有些过大，不过离完成也不远了。
按照以往，练习完“顶天立地”就该进入幻境和虚拟教官练习格斗术和枪斗术，但是今晚却不行。
系统一直监视的四个青年还真到一黑市去了，找黑市老板买了一把手枪，十发子弹。
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干掉自己了。
伏霭就不明白了，阻止进入学校就要把自己干掉是个什么道理，这种小事就要动生死？
他现在的身份是三等公民，公民权益是比四个青年要高的，说确切点，社会地位要比四个青年高。
高在哪里呢？
高在三等公民可以入政府机构做事，享受更多的福利，以及在法治上享受优先申诉权，相互过错的追责享受免责权益。
而四等公民要出人头地，则必须在学识上出类拔萃。
四个青年自然不知道伏霭现在的身份是三等公民，当然，就算知道，事情的走向也不会有变化。
伏霭换了身衣服出了门，外面灯光灿烂，夜色里城市上下两部分反而没有白天强烈的反差，白天，亮与暗的分界给人沉甸的压力，就好像上等人高高在上，下等人在晦暗的世界里沉浮，到了晚上，界线被灯光抹平了，城市才显出了一丝和谐。
如此心里上的变化，造成夜色来临后，河谷区域的人们仿佛卸去了身上的压力，尽情享受夜色带来的安宁。
与河谷丰富的夜生活相比，云中区域的夜晚则少有人流，体现更多的是一个“静”字。
伏霭穿插在人流中，身边一辆车接一辆车过去。
他沉默走在大街上，默默感受着这个世界。
他转过一道弯又一道弯，横穿一条条马路，来到离西阳民居五公里的地方，这里是西良河中心，灯红酒绿，娱乐业发达的地方。
伏霭进了一家酒吧，进酒吧之前把容貌改了。
酒吧里人满为患，音乐震耳，中间舞厅一群人挤在那里扭。
酒吧里已经没有了空位，伏霭打发走招待女郎站在外围。
那四个青年散在舞厅中间摇摆，伏霭没有等音乐停止，招待女郎一离开就走向舞厅中间，挤到了其中一青年身边。
那青年喝了不少酒，正和浓妆艳抹的女孩跟着音乐扭着，女孩转身之际，伏霭在后面伸脚一勾，双手抓住青年脑袋就是一扭，然后退进人群。
青年倒在了地上，女孩酒也喝得不少，还笑着骂道：“真是没用，一点酒就醉成这样。”
当女孩发现青年不对时，伏霭到了第二人身边。
这时女孩发出尖叫，但是混在了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旁边的人察觉到不对，其他人却还未知未觉。
第二个青年正扭着和另一个黄头发青年争女人，两人你挤过来我挤过去，都想和对面的女孩对跳。
伏霭就在两人身后，偷偷拳捶黄发青年后腰。
黄发青年一回头，恰好看到青年挥舞的拳头，当即勃然大怒，本来就是老子的女人，你丫的舔着个脸跟老子斗舞，现在还下阴手，想也不想一拳就砸过去，正打中青年眼睛。
青年痛得弯腰，一屁股又顶在了身后女人后腰上，女人踉跄扑倒，女人男友怒骂，冲过来和黄发青年一起，对着青年拳打脚踢，伏霭在中间偷踢了两脚，然后转走。
两个地方一前一后出了事，舞场开始有些乱了。
伏霭寻到第三人，第三个青年在往出事的地方挤，伏霭到其身后扭断了脖子，他手速极快，其他人注意力又在出事地点方向，没有一个人看到，等看到时，只看到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往地上躺。
到了这时，音乐停了，酒吧保安和负责人过来察看情况。
伏霭回到杀的第一个人附近，因为最后一人正站在那里，那人掏出手机不停拨打，伏霭听到了死的另外两人方向手机声依次响起。
最后那人慌慌张张去寻找另外两人。
伏霭不得不在人群中跟着。
最后存活的青年看到了另外两具尸体，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罩住，跌跌撞撞要冲出酒吧。
却被发现异常的酒吧保安拦住。
伏霭只能伏伺在暗处。
青年害怕到了极点，他想不明白三个同伴怎么会死，谁又会杀他们？
很快他想到了西良河外号黑蝎子的老大，人称老黑，他们兄弟四人是老黑手下的外围皮客，每月替老黑提供四名新“公主”，这个月找到了两名，还差两名，他们挑好了目标，明河大学的女大学生，真要成了，可是高价的“公主”。
四人哄骗利诱了半个月，谁知道两女生精明的很，发现了四人意图，躲在学校里不出来了，更让四人恼火的是，东大门来了个年轻门卫，谁知道年轻门卫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然直接堵死了东1口，四人从东2口进去了三次，但明河大学大的离谱，女生楼也有好几栋，他们不是第一次在明河大学找目标，可也是在女生楼门口转悠，明河大学内管理还是极严，又不敢肆无忌惮地拉人询问，真要从中找到两名女生，谈何容易，只能守株待兔。
守了两次便发现不是办法，决定冒点险，找人问，一问就有些懵，两女生的名字是假的，这下子头就大了，眼见期限在即，于是随便抓了两女人顶上去。
这一顶就出问题了。
老黑是西良河最狠势力最大的老大，能在联邦首都当老大的人都有些雄厚的背景，老黑这人是个有远眼光的人，知道做任何事情都尽量不要闹出社会影响，所以老黑做地下生意从来秉持一个原则：你情我愿。
被抓来的两女人拼死不从，老黑手下大怒，差点直接把四个人剁了。
四人苦苦哀求，说一直尽心尽力办事，不是真想着搪塞，有目标，只是时间不够。
四人不是新人，在老黑手下当皮客当了两年，两年里表现都十分出众，老黑手下没有上报给老黑，便给两人宽限了五天，把抓来的两女人给放了，还让四人塞了些钱封口。
四人一阵后怕，立即就往明河大学去，结果突然发现连东2口也进不去了，他们又转去南大门，但是从南大门前往东区，在里面凭两条腿走，那距离可就远了，一不小心就被保安队给抓了进去，在保安室待了两天。
四人连续倒霉，最后总结东大门新来的年轻门卫就是他们灾难的源头，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活下来的青年害怕到了极点，猜测很可能是老黑知道事情始末，因为他们坏了规矩所以要杀他们四人。
青年可没想过，老黑真要杀他们根本不需要暗杀，直接把他们带到某处地方做了就是。
青年见酒吧保安把自己去路拦住，闹着要走。
酒吧里死了三个人，保安哪会让他离开，青年突然掏枪抵住保安额头，还没说话，手就被反扭到身后，压到了地上。
保安冷声道：“没人敢用枪指我的头，小子，杀了人还想走？”这时又过来一个保安，两人将其拎走。
伏霭暗暗心惊保安的身手，没想到一个酒吧的保安身手如此不凡，心中顿时起了退意，便缓缓向门口走去。
眼见要到门口，两名保安在他之前关了大门，酒吧扩音器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各位稍安勿躁，刚才的人没有死，只是重度醉酒，所以大家不要惊慌，出了这种事我们老板也很重视，希望大家玩乐的同时不要过度饮酒，也不要在本酒吧内吃喝一些非本酒吧提供的酒水，接下来为了不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凡是在座的各位，本酒吧提供一小时免费娱乐，吃喝全部免费，当然了，酒还是要限量的，我可不想再看到有人醉倒在地，自己醉了没关系，吓到别人可不好了。”
“呵呵，玩笑玩笑，不过在接下来的免费时间里，本酒吧禁止进出，免费服务嘛，各位肚皮一大，成本就有些高了，我可不想有更多的人混进来吃喝，哈哈，好了，不多说了，再次提醒，不要过度饮酒，过度饮酒有害身心健康。”
“大家先坐，我去安排一下免费事宜。”
伏霭眉头一皱，这是要搞调查了啊。
然后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只见每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一张桌子空着，那张桌子就是四青年的。
伏霭叹了口气，心说莫逼我。
他直接坐在了四青年的位置上。
酒吧楼上，一人坐在落地窗前，轻抿红酒，笑道：“就是他了。”这人很年轻，眉宇轩昂，一身黑色西装革履，一举一动无不显得雍容华贵。
他身后站着一位肃静的强壮中年汉子，中年汉子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同生了根的磐石一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