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唐钰便找到寺院主持,准备将龙珠敬献给那位假国王。
可就在他来到主持禅房的时候,冷不丁被一名年轻人拦住了去路。
此人面向清秀,身穿一身白袍,看上去颇有公子如玉之感。
原本这小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文士秀才的风范,可一开口却差点让人一个踉跄。
只见他站在唐钰面前,一脸嘚瑟:“你就是那位东土大唐来的圣僧?看你这模样,也没啥不同嘛,啊囊死给。”
嗯哼?
如果说唐钰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或许真的不懂后面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可他是谁?正儿八经穿越来的,能挺听不懂嘛?
这明明就是前世西域的一句方言,相当于曰尼玛的意思。
这混蛋小子,看上去还像个人,居然出口就成脏,白瞎了一副好皮囊了。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跟个鬼一样一直看我?”年轻人眉头一皱,继续骂骂咧咧:“啊囊死给,你这秃驴一点都不好玩。”
我勒个擦嘞,已经上升到了秃驴的程度了吗?
唐钰虽说脾气没那么暴躁,可他现在是个光头,被人指着鼻子骂秃驴,着实不能忍。
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他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的都清静了。
对方捂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好似是见了鬼一样。嘴巴张合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个屁来。
“怎么,打你一巴掌就觉得不爽么?”
唐钰瞥了他一眼,手指头不断的搓动,好似还有来一下的冲动。
年轻人傻了,赶紧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充满了警惕:“啊囊死给,你这秃驴怎么平白无故打人,信不信本太子杀了你?”
“什么玩意儿,你要杀了我?”
唐钰这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口,举起来便是啪啪几个耳光。
开玩笑,他只要动用一丢丢的法力,这小子头颅都不知道要被扇飞到哪去,居然还敢威胁要杀人?
不过打着打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刚刚对方似乎说过本太子三个字,难道是乌鸡国王口中那个孩子?
听他之前所说,太子好像只是个小屁孩,没这么大吧?
带着疑惑,唐钰开口询问:“你刚刚说你是乌鸡国的太子?”
“你现在知道怕了?啊囊死给,我一定要将你斩首示众!”
太子脸肿的跟癞蛤蟆一样,说话都含糊不清,但是骂人的口头禅倒是没丢,越说越起劲。
唐钰翻了翻白眼,直接将他丢在地上:“那正好,你那个便宜爹不想见我,我正好送他个见面礼,你帮我带去吧。顺便告诉他明天我去上早朝!”
“你说什么?居然敢让本太子给你传话,啊囊死给,你是活腻味……”
“再骂人我把你牙给掰掉!”
了字还没出口,唐钰的手又举了起来,吓得太子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只要自己骂人对方就会动手,可口头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的,除非不说话。
见这小子总算涨了记性,唐钰随手将龙珠丢给他,而后拍拍屁股便进去找老住持唠嗑去了。
太子拿着龙珠,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东土圣僧居然如此彪悍,往日里只有他来欺负和尚的份,谁能想到今日湿了鞋?
其实斩首的狠话,他也只是说着玩罢了。且不说他这个太子没有任何实权,便是皇帝老子也不敢治天府之国来的圣僧啊。
憋屈之余,他也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默默的起身往回走。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劲了。这颗龙珠越看越熟悉,好似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回想了许久,太子的脑子里猛地一道灵光闪过。可不是么,这是当年皇家寺院挖井的死活,父皇亲自丢下去镇水的,怎么会落到唐钰的手里了?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方才唐钰说了一句便宜老爹,刹那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绿光。
便宜爹,岂不是说国王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而且龙珠丢入井水中,还落入了唐钰的手里,除了老主持捞起来给他的,还能有谁?
老和尚这些年没少受他欺负,难免会怀恨在心,所以将龙珠打捞上来交给唐钰,顺便说了自己的身世?
这么一想,太子越来越觉得顺理成章。明明圣僧换了通关文牒可以走了,却还要强行面见皇上,拿出这枚龙珠做信物,便是要拆穿这场谎言。
他慌了,彻底的慌了神了。
国王这些年对他本就冷淡,若是知道不是自己亲生的,还不把他大卸八块扔河里喂鱼?
想到这里,太子不敢有丝毫迟疑,赶紧快步冲向了后宫去找皇后。
他要逼问自己的母妃,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就连夜逃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带着疑问,太子很快就来到了后宫之中。
当看到母妃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坐在桌前发呆。
没有任何迟疑,太子猛地将龙珠拍在桌上,一脸愤怒的质问:“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不是你和别人所生,不是我父皇的亲生儿子?”
“傻孩子,你为何有此一言?”
皇后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你从哪听信了谣言,竟然会怀疑自己的身世。我与你父皇感情一直很好,我不可能那么做。”
“那这玩意儿你怎么解释?这是圣僧交给我的,还要让我转交给父皇,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太子冷着脸,完全不信皇后所言。
后者看着那颗龙珠,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这东西,可是当初你父皇和我亲手放入那口井中的。圣僧从何而来?”
“我怎么知道,他除了交代我之外,还说父皇是我的便宜爹,你怎么解释?”
太子一字一句的逼问,皇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慢慢的坐下身子,望着窗外仿佛是陷入了思绪之中。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来也奇怪,你父皇五年前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你对我皆是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