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要与她复合了?”宋煜冷哼。
他脑子又没坏,他很清楚地知道,姜晚柠如今成了县主,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从姜晚柠手里得些好处。
闹的她受不了,他才能跟她谈条件。
“那你还去找她。”
“你不懂。”
“阿兄,你就作吧,再作下去,只怕连命也没了。”
“她敢?”
她现在身份高贵了,名气大了,受的制约也更大,她不敢拿他怎么样的,他只是去认错,又没污蔑她什么。
认错真是个好借口啊,宋煜为自己的机智又得意起来。
一次不成功,那就再来一次,那个疯婆子总不可能回回都在。
宋芸无语,这个家是彻底完了。
转而是浓浓地悲伤,父亲病了,她的婚事黄了,两位兄长的前程没了。
她该何去何从?
宋芸不再搭理宋煜,去厨房端参汤,参汤是熬给父亲喝的,宋芸想了想,匀出一半给魏姨娘送去。
她现在能感受魏姨娘和四阿兄心里的苦了。
碰上这样的家人,恨不得从此远离,再不相干,可世俗规矩又约束的他们无法抛下夫君和父亲。
太难了。
翠薇见宋芸来了,警惕道:“姨娘身体不适,可能没法见五娘。”
“没事,这碗参汤是我匀出来的,给姨娘补补,以后我每日匀些过来。”宋芸把参汤交给翠薇就走了。
翠薇端着参汤有些莫名。
五娘怎么突然关心起姨娘来。
翠薇进屋:“姨娘,这是五娘送来的参汤,她还说以后每日匀一份给您。姨娘,您说五娘这是要做什么呀?”
魏姨娘喟叹:“其实她心里也挺苦的,她的亲娘疯了,被休了,郑氏成了继母,郑氏是个自私的人,只顾自己的孩子,大郎是宋家的嫡长子,她尚且不放在眼里,更别提五娘了。”
刘嬷嬷之前跟她说过五娘的事,说五娘经常一个人躲着哭,还劝宋煜不要闹了。
这孩子吧,以前是骄纵任性,如今知道自己再没有骄纵任性的资本了。有些人啊,只有经历了磨难才会长大。
“姨娘,那这参汤……”
“给我吧,好东西不能浪费了。”她现在手里有钱,可那些钱她一文都不敢乱花。
“四郎快下学了,等四郎回来,看到家被他们霸占了,四郎还不知会做什么。”翠薇有些发愁,就怕四郎一怒之下闹起来,郑氏肯定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上来。
这顶帽子太大,太沉,四郎戴不起。
“你出去等他,把家中情况跟他说说,让他先忍着,姜娘子那边会安排的。”
翠薇从侧门出去,在宋珩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
没多久,只见两辆马车驶来。
先头的马车从她身边经过时,车窗帘子突然掀开。
“翠薇,你怎么在这?”
马车里的赫然是四郎宋珩。
“四郎,姨娘让奴婢在这里等您。”
宋珩面色沉沉:“家里的事我知道了。”
车窗里又探出一个脑袋,是陈平章:“翠薇放心,他们想霸占这宅子,门都没有。”
无耻的宋家人,不但霸占宅子,还去骚扰姜娘子,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宋珩先下车,犹豫道:“陈兄,世子爷,这事儿还是让我自己去解决吧!”
上官昭阳道:“你自己解决,怎么解决?跟他们吵,跟他们闹?有用吗?说不定还给你扣一个不孝的罪名。这事你就装哑巴,待会儿看我和陈七郎的,好了,按原定的计划,你先回吧!我们过会儿再进去。”
宋珩没有再坚持,上官昭阳说的对,这事儿他没法解决,那个人毕竟是生了他的父亲,他也吃了宋家十几年的饭,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违逆就是不孝。
一个不孝的罪名就能毁掉他的一切。
宋珩跟翠薇分开走,自己走大门,回家后,径直去了自己原先的房间,见宋璟站在门口。
“四弟,为了好好照顾父亲,我们就都搬过来了,你的房间以后归我,你去你的书房吧,铺盖被褥都给你拿过去了。”
宋珩低着头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地去了书房。
宋璟轻蔑冷笑,就知道宋珩没这个胆跟他计较。
宋珩去到书房,只见他的铺盖卷被胡乱的扔在地上。
可见他们霸占的多么理直气壮,多么嚣张跋扈。
宋珩整理好铺盖,又去了娘的房间。尽管已经知道娘被赶去了偏院,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去了原来的正院厢房。
一进院子,桂嬷嬷正指使着两个婢子在洒扫,整理。
“把那些月季都给拔了扔了,夫人不喜欢月季。”
两个婢子应声就要去拔。
宋珩赶忙去阻止:“你们做什么?陈郎君把房子租给我的时候说过,院中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
桂嬷嬷不以为然:“四郎,这院子以后就是夫人的了,夫人不喜欢月季,自然要拔了,你也不用老是搬出陈郎君来说事儿,一些花草而已。”
“这是我娘的院子,什么时候成夫人的院子了?”宋珩故作诧异。
“是你娘主动让出来的,哪有夫人住偏院,姨娘住正院的道理?你要找你娘,去偏院找她吧!”
“你……你们……”宋珩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怎么了?四郎,你父亲病着,住的好些难道你有意见?”郑氏从房中走出来。
宋珩忙低头:“不敢。”
郑氏冷笑,谅你也不敢。
只要他敢说一句不愿意,她就说他大不孝。
宋家指望不上宋璟,那就谁也别指望。
要毁大家一起毁。
“只是……我怕陈郎君不知什么时候来看我娘,他前儿个说过要来探望的。”宋珩弱弱道。
郑氏道:“人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郑氏是不相信宋珩有这么大的面子,昨日还吹嘘,什么侯府世子看重他,一个庶出的儿子,人家凭什么看重你?
陈七郎愿意把宅子租给他,多半是看在同乡同窗的份上,见他可怜,就可怜可怜他而已。
到他嘴里,就变成了人家看重的资本了,真是癞蛤蟆打哈欠,也不怕闪了舌头。
正说着,有下人急慌慌地跑了来。
“四郎,外面来了几位郎君,说是您在书院的同窗,来看您。”
宋珩惊诧:“可别是陈七郎和世子爷吧?”
郑氏心里一咯噔,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