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打了他,你就开始心疼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心心念念。”
他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眼神晦涩难辨。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完全不懂他怎么会这样解读。
“要不是因为有你在,他会只受这么点皮肉伤?”
“所以你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只是单纯的哄我开心?”
男人嗓音充满了暴躁和阴戾,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苏柠玥盯着他看了几秒,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委屈。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这样解读她跟江景逸的关系。
直接推开他,从他身上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到另一边坐下,看向窗外。
墨时宴见状,神色僵了下。
转头看她,只见小姑娘瘪着嘴巴,眼眶红彤彤的,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的心突然狠狠一揪,小姑娘的眼泪如淬了毒的冰刀狠狠刺痛他的心。
他伸手去碰她的手,眼底墨色浓稠:“就这么心疼江景逸?”
苏柠玥满眼错愕,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
生气的甩开他的手。
墨时宴明显的愣怔了下,看她的神情好像更加委屈了。
伸手揉了揉眉心,嗓音低沉沉的,带着几分的无措:“有什么话要用说的,别冷战行不行?”
以前只要生他气或者被朋友误解,就喜欢单方面冷战不说话。
可他现在有些把握不住。
她的情绪、眼泪是因为他打了江景逸。
还是因为自己误会了她,让她生气了。
一想到前者的可能性,他的心就仿佛被千刀万剐一样,疼到他的四肢百骸。
她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侧转过身,一副不想看他的架势。
墨时宴拿她没有办法。
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伸手去将小姑娘攥紧的手指掰开,紧紧的握住。
嗓音沙沙的,向自己心爱的姑娘低头:“如果是因为打了江景逸,你不高兴了,那我以后都不这样了,全听你的,可以吗。”
苏柠玥漂亮的水眸又蓄上一层薄雾,哽咽的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全都是我不爱听的。”
墨时宴:……
……
一直到家门口。
她打开车门,径顾下车。
墨时宴看着她的背影,皱眉。
看向前面的司机,剑眉紧紧拧着:“我刚才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很凶。”
司机:……
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想出来一个比较合适的答案:“是有些凶,女孩子都喜欢另一半好好说话,被凶了难免有些生气。”
墨时宴沉默了几秒,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对她那语气,确实有些凶。
他刚准备下车。
电话铃声响起。
是老爷子身边的管家。
“五爷,老爷子住院了,让你来医院。”
*
医院。
墨时宴刚进去,就看到乌糟糟的一群人全都齐聚在病房里。
是他名义上的伯父伯母们。
见他进去,全都识相的站到一旁。
男人自带强大的气场,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声音冷淡:“什么事?”
墨老爷子冷哼一声:“没事就不能叫你回来?”
他目光淡漠无情的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嗓音中带着压迫:“既然没死,那少通知我。”
墨老爷子:……
深吸一口气,说:“我听说你准备把公司的股份分给苏柠玥?”
“所以……”他直直的看向对方,眼底毫无情绪起伏。
墨老爷子:“我不同意,你不把股份给你的堂兄弟,给了一个外人,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你哪来的脸不同意。”
墨时宴朝弄般的嗤笑了一声,眸如寒冰:“你还当这墨氏有你说话的份?”
墨老爷子:“我是你爷爷,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墨时宴靠在椅背,眸中毫无温色:“老爷子,我说你是快死了,所以记性也差了吗?”
“当年我父母死亡之后,你们墨家所有人可都以克星的名号将我扫地出门的,还扬言:墨家再没有我墨时宴这号人物。”
“六年前,墨家遭遇重大危机,面临破产危机,是你亲自去求我回来的,墨氏如今的地位哪一分与你们相关?”
他小幅度的摇了下头,将目光转向角落的那几人。
仿佛在看一群不甘心赴死的猎物,苦苦挣扎,凉凉勾唇:
“你们真以为现在还能让外界给你们几分好脸面,是因为墨家的墨?”
“都不是。”
墨时宴轻蔑的扯了唇角,“是因为我墨时宴。”
*
墨时宴从医院出来之后,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让阿姨去看看她,得知她在房间里看电影,没有再掉珍珠。
他稍稍松下一口气。
开车去了超市,准备好好给小姑娘赔个罪。
季延来电。
“宴哥,要不要来蓝夜喝几杯,好久没聚了。”
里面出来嘈杂的音乐声。
墨时宴:“今天没空,你们聚吧!算我账上,我请客。”
季延:“不是,你有啥事啊!”
“惹了点事,正准备去赔罪”
他推着推车往前走,搜罗着小姑娘喜欢吃的,放到推车里。
季延惊讶:“这世道还有能让你亲自去赔罪的人?”
这按照以往,只有别人争相给他示好的份,哪有他给别人道歉的份。
“这个不一样。”他薄唇动了动。
“哪不一样。”
墨时宴想了想,懒洋洋地说:
“这是唯一能牵制我的祖宗。”
“可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