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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播放的正是六人在热电厂小区的情形。当时孙博一让六人分开,实则就是分别观察六人的反应。如果有人想要朝警方报信,那此刻便是最佳时机。

“你们的手机全部被没收。出门前,我又特意让你们随便溜达转了几圈。且我随机上了一辆车子,然后先去热电厂小区。”孙博一在六人面前晃悠,不停打量六人的神色,“你们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六人都是面面相觑,阿坤咂咂嘴,摇头道:“烧饼哥想啥,我们确实摸不透啊。”

二毛也道:“老大让我带着他们出去溜达,随后再回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嘛。随后去了热电厂小区,你又让我们在那等着,莫不是你在那有事?但是我们就这样回来了,是不是中间出了啥意外?”

孙博一笑着拍了拍二毛的肩膀,他终究将目光投向了江俊彦:“俊彦哥,这些人中就你最聪明,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呵!”江俊彦低头一笑,“烧饼哥,你这事玩的有点大啊!自从长毛出事后,你有点风声鹤唳的感觉。怎么?你是怀疑我们中有内鬼,想要把他挖出来?”

“内鬼?”这一说,现场五人立马发出哄声。

孙博一给江俊彦竖起大拇指,赞赏道:“俊彦哥不愧就是俊彦哥,脑子就是比别人好使。那你说说看,我是打算怎么抓内鬼?”

“如果我没猜错,你通知我们六人过来,时间都是一点。只是因为我们六人不可能同时到场,所以,你会随机选择最早到的两人,交代他们一会带我们其他人出去溜达。此举,是为了防止如果有内鬼,周边必然有警察眼线。而溜达就是为了混淆视听。接着,车子重新回到蓝山别院,烧饼哥再随机选择车子上去,直奔目的地。到了这一步,如果真的有内鬼,则内鬼一定想着怎么跟警方通风报信,另一边,警方如果真的有内应,则警方可能已经在路线上安排人手,随时破坏烧饼哥的行动。烧饼哥如此谋划,就是想要确定身边人是否安全。那这般操作下来,烧饼哥是否有收获?”

反常必有妖!江俊彦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以他的聪明,他不可能没看出孙博一的意图,所以,如果他不老实回答,则反而引起孙博一的怀疑。这会,他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也是常规操作。

果然,孙博一又是竖起大拇指,并未对江俊彦继续质疑。他指着画面道:“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这段时日,你们也清楚我经常和火鸡交接货物。未来几天,我们和火鸡要有大生意要做。但是,我得确定我身边的人绝对可靠,所以,我不得不对你们进行一番试探。今天我特意做出我和火鸡要交易的架势,如果你们中有人想要跟警方通风报信,那他一定会出破绽。二毛……”

“啊,老大,什么事?”

“你这会在干嘛!”孙博一指着画面。

那会二毛并未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反而一个人去了小区旁边的拐角处。那边已经被拆迁了一般,剩下的一些墙面也是断断续续。

“我……我撒尿啊!”二毛苦逼着脸,“老大,我真的在撒尿。这一路上都憋着,我也找不到厕所,所以当时就在那解决了。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可是跟了你好多年了。”

“呵呵,别紧张。我就随口一问。”孙博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过如果你要骗我,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撒尿了。”

“我……真的在撒尿啊!再者说,我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样子,警察会让我做内应?这不是扯淡吗。”

旁边人也有哄笑。孙博一道:“好了好了,我就是吓唬你。你撒尿的画面,我都拍下来了。”

“啥,这也拍下来了?”

“那要不放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那还是算了吧。”

连人撒尿都有人暗中跟着,孙博一这次可谓下足了血本。江俊彦的心紧了紧,他现在也说不好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纰漏。

孙博一又和另外两人说了会,终于又回到了江俊彦旁边。此刻,电脑画面上播放的正是江俊彦走向石凳后,坐在那里又是捶腿,又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的场面。

“你这是在干嘛?”

“给腿放松下啊!”江俊彦道,“这个有问题?”

“呵,那你又有手指敲击干嘛?”

“我和烧饼哥认识也有段时间了,烧饼哥难道没注意过我的一些习惯性小动作?”

“这是你的习惯性小动作?”孙博一回身问道其他人,“你们注意过吗?”

其他人不敢轻易表态,只有阿坤道:“江俊彦平常小动作确实比较多,只是这个动作,我们可能也没多注意。”

“所以,他们都不确定你当时在干嘛?”

江俊彦感受到孙博一的杀气,可他现在必须保持镇定。摸了摸脑袋,江俊彦故作无奈尴尬:“烧饼哥,如果这个动作有问题,那总归说明这动作的含义吧。我是真的没办法解释,因为,这动作真的没啥意义。”

孙博一越发走近,几乎要和江俊彦脸碰脸,他双目蹬着江俊彦,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道:“你在重复一遍。”

“我真的没办法解释!因为这动作真的没啥特殊含义。”

虽然江俊彦此刻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但是他必须简直不能露出破绽。如果他这会表现出心虚,那依照孙博一的态势,势必要穷追猛打。

直到孙博一转过身,江俊彦才稍微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究,孙博一并未从江俊彦的那些举动中察觉什么。

“各位表现我都很满意,证明你们六人确实值得我信赖。这几天你们要保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我会随时通知你们做事。刚才折腾了你们,等会我带着你们好好放松。”吧啦一个响指,孙博一示意旁边的人解除戒备。

那六人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就刚刚那会,那六人仿佛在地狱走过一遭。

江俊彦有惊无险的过关了。在这一关中,哪怕任何一环出现差错,江俊彦都会暴露,警方的卧底行动也会失败。

胡楚光的沉着冷静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卓乐峰用好了郭福宽这条线,也在关键时刻提供了重要线索,但终究,最最重要的一环还是江俊彦。如果他真的做出任何暗示的举动,那一切都完了。

这会在七组集结点,金晓晨已经将画面解析出来,通过分析,胡楚光和金晓晨确定江俊彦那会的手势动作没有任何含义。这只是简单的小动作。

“谢天谢地,江俊彦没有自作聪明!太吓人了。”金晓晨拍了拍心口,“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做卧底线人的危险。我坐在这里都心惊胆战,更别说江俊彦和卓乐峰在第一线了。”

“所以往往最优秀的警察,才能成为卧底。”胡楚光的眼前浮现了程建仁的影子,他闪过哀愁。可一会,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卓乐峰和江俊彦的影子,这让他又看见了希望,“通过这一次试探,孙博一应该会对江俊彦等人彻底放心。接下来就是等着他和火鸡交接。只是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我们必须要提高警惕。同时做好多个备选方案。一旦真的开始交接,江俊彦可能被动彻底断绝和我们的联络,他无法向我们传递信息。”

“那能否在江俊彦身上放置芯片,这样好用来定位。”

“开始之前,孙博一肯定会进行检查。芯片反而会暴露江俊彦。”

“那你的意见呢?”

意见?胡楚光不会放弃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他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亲手挑选的卧底出现意外。他需要在保证卧底安全的前提下取得成功。

凌晨的后山,这一次,胡楚光特意带来了一瓶酒。当看见江俊彦前来时,他将这瓶酒递上,道:“喝点酒压压惊,也当是对你的奖励。”

“哇,茅台。这玩意应该不能报销吧。”江俊彦打趣着喝了一口。

卓乐峰道:“这瓶是**的珍藏,我在他家看见过。我都没机会喝,你小子算是捡找便宜了。”

“把珍藏都拿出来了。那我可是受宠若惊。”

“这次你能沉住气,就是立功。说说看,你当时是什么想法?”

江俊彦将盖子慢慢盖上,道:“我基本确定那是孙博一的试探,我想过给你们传递消息,但是我又在想,既然我都看出来了,以**你的聪明,你不应该看不出来。再者说,孙博一的整个试探其实有个漏洞,便是将车辆停在热电厂小区。此举虽然便于他观察我们六人,可同样给了**核实前方情况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以**你的能力,你不可能还查不出今天不会交接。所以,我最后决定放弃传递消息。”

“所以这事归根到底,是你们两人互相信任对方的实力。”卓乐峰给两人竖起大拇指,“这也算默契。”

“可这次默契太惊险了。真要到了交接货物的时候,如果还出现意外,那我们就前功尽弃。”胡楚光想了想,终究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东西,用不用全都在于你。”

“什么玩意?”江俊彦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脸色也跟着变了,“定位芯片?你是嫌我暴露的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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