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帝鲤就笑了:“卿离天君,你在开玩笑么?如果倾渊战器全都苏醒了,倾渊也就醒来了,到了那个时候,玺儿还存不存在仍然是个问题,你说那个时候时机才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卿离的这番话,不管是换了谁,只怕都会觉得像是在听天书一样,根本不敢置信,可是苏卿离的神情却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也不可能拿阿玺的性命开玩笑,只有那个时候,时机才是真正成熟的。”
“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倾渊……”帝鲤却非常担心,而且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倾渊的出现,通常都是要伴随着巨大的伤害和牺牲的,若是真的走到这一步,帝鲤根本不认为以他们的本事能救得了帝玺。
苏卿离沉沉叹息,然后静静看着帝鲤,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我这么说或许不是很合适,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是阿玺的唯一一次机会。“
其实苏卿离的心里也不好受,对帝玺的重视,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什么人能够跟苏卿离比拟了。
苏卿离一次次转世轮回,却每一世都在寻找苏君离的时候,为帝玺布置好了一切,为的就是让帝玺能够在危难时刻有人能够帮忙,到如今,苏卿离才赫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徒劳的,因为最大的问题早就出现了,而他……根本无能为力。
苏卿离苦心孤诣这么多年,you何曾想过,帝玺居然会是倾渊呢?
这一切根本就已经出乎了苏卿离的预料,也打得苏卿离措手不及了起来,到了如今,苏卿离能做的,甚至还不如亡羊补牢,因为这个破了的牢,他根本没有办法弥补。
“我该相信你么?”帝鲤开口,有些艰涩地问了一句。
苏卿离有些愣怔,许久之后,他才摇了摇头:“你不该信我,我从来没有真正跟倾渊交手过,这是我的第一次,也应该是你的第一次,放眼整个三界,只怕只有天帝曾经与倾渊对决过。”
苏卿离所谋划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他自己所认为的罢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该去绸缪,因为帝玺值得。
帝鲤有些呆愣地看着苏卿离,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苏卿离居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一样,她看着他很久很久之后,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想不到,你居然这么有趣。”
“你在笑?”苏卿离实在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措辞有什么值得帝鲤笑的地方。
帝鲤收敛了笑容,耸了耸肩,咳咳了两声,说道:“我知道我这么笑有点儿不太合适,可是对不起,这一次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儿太有趣了。”
“理由呢?”苏卿离问道。
“你既然跟倾渊都没有真正面对过,又怎么能确定你所谓的时机是正确的?我能不能由此推断,你其实是在拿玺儿的性命来做一场豪赌?”帝鲤的嘴角明明还挂着一抹笑意,可是此时此刻,她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冷绝,让人无法直视。
苏卿离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避开这个问题,而且,他也没有必要逃避,因为苏卿离比谁都清楚,帝鲤说的不错。
可是,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这件事断然不能告诉给天帝知道,一旦天帝知道了,帝玺的性命只怕顷刻间就要不保了,而除此之外,苏卿离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使用和依靠了,他所能仰仗的其实就是他自己的聪明才智,利用自己的智商,给帝玺找出一条活路来。
这就是苏卿离一直以来的想法。
苏卿离不讳言:“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说是错的,或许在外人看来,我的的确确就是在借用阿玺的性命来做一场豪赌,可是,阿玺值得我这么做。一切都已经无可避免了,难道不该是有一点点希望也不要放弃么?”
“你这么做对玺儿来说不公平。”帝鲤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立场去指责苏卿离什么,毕竟苏卿离所作的一切其实也都是为帝玺好,可即便如此,帝鲤仍然心有不甘,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妹妹居然会是倾渊这种设定。
苏卿离看着帝鲤几乎是崩溃的模样,沉沉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帝鲤的肩膀,说道:“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别放弃,阿玺不是一般人,她的意志力比谁都坚强,我们应该要相信她。”
“你真的决定隐瞒她么?”帝鲤抬眸,看着苏卿离的时候,眸光就像是死了一样安静。
苏卿离嗯了一声,声线格外低沉:“是,我决定了,而且从来没有更改过,也没有过更改的念头。”
苏卿离做事情从来都是确认了就再也不会回头的了,他有足够理智去保证自己作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可即便如此,在帝玺这件事上,对苏卿离来说,仍然是一场豪赌,只不过,这一场豪赌在苏卿离看来,非常值得。
“好,既然如此,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帝鲤居然说出了这样一段话来。
苏卿离一听这话却有些愣怔了:“我记得我听阿玺说过,你已经答应了夜月明,要陪着他回沧朔了,怎么……?”
“月明那孩子我早就已经对不起了,如今再食盐一次也没有什么,更何况……若是玺儿能够成功,我和月明之间的时间或许还能多一点点,若是玺儿失败了,我和月明就算真的在一起享受了天伦之乐,那也注定是一场无尽的痛苦,我相信月明能够理解我做这种选择的苦心的。”
其实天下间有哪个母亲会愿意这么绝情地对待自己的亲骨肉的?对夜月明,帝鲤的亏欠从来不少,可正因为亏欠太多了无法偿还了,反而让帝鲤在选择在此背叛夜月明的时候,毫无顾忌。
苏卿离听到这里,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的,他看着帝鲤,摇了摇头:“你不能这样,这么做对夜月明来说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