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嗯了一声,目光清明到了极致:“其实我明白,你这次来,并不是来找我叙旧这么简单的,你又想做的事情,但是又担心我会掣肘你,所以才如此,对么?”
“不。”倾渊摇头,竟然否认了天帝的看法:“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好人来看,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一个好人,过去不是,现在就更不可能是了,不过,我来这里的确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嗯?”天帝挑眉:“你可从来没有开过这个口。”
倾渊微微一笑:“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你我之间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而我也不可能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放弃这个念头,来这里,算是来知会你一声罢了,免得到时候你说我不顾兄弟情谊,都不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至于请你帮忙的事情也的确是有,而且只是一桩小事罢了。”
‘什么样的小事竟然能让你来求我?’天帝的笑容越发放肆和夸张了起来:“我对你求我的事情感兴趣了。”
“其实很简单。”倾渊捏着自己刚刚喝过酒的酒杯,放在手心里转了转,这件事甚至都不需要你费什么心思,只是我不能出面,才不能不找到你罢了。“
“把话说明白。”天帝看着倾渊这么藏着掖着的,反而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了。
倾渊抬眸,目光与天帝接触,俩人的神情都发生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倾渊沉声说道:“只是为了一个小姑娘罢了。”
‘你喜欢她?’天帝问道:“如果你喜欢她,我可以帮你去提亲,你这人人也不坏,长得也不错,也算是有权有势了,对方姑娘家总不至于不喜欢你把?”
“你想到哪里去了?”倾渊哑然失笑:“若是喜欢一个人,我不会需要你帮忙的,靠我自己就足够了。我要求你帮忙只是因为,这个姑娘命运坎坷,我希望等天罚降临的时候,你能保住她的魂魄,至少保证她别灰飞烟灭了。”
天帝本来还算是戏耍的笑容,一瞬间就凝固了:“你要我保护的不是人类?而是妖魔?”
“不是妖魔,是青鸾,跟在三危山内那位西王母身边的一只青鸾。”倾渊连连摆手。
天帝更是诧异了:“你与西王母也有交情?”
“没有。”倾渊摇头:“我跟西王母甚至都没有见过面,怎么可能有交情?但是青鸾那个丫头我见过,很纯粹很可爱的一个丫头。”
“你对她起了恻隐之心,对么?”天帝问他。
倾渊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是啊,这样的孩子,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很喜欢的吧?你我之间的大战,不管是谁赢了,我都不希望这么一个纯粹的姑娘死了。”
“你似乎在窥伺天机。”天帝却没有继续听倾渊的话,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
倾渊一愣,随后便明白了天帝的意思,他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然后将酒杯放了下来:“你似乎很不喜欢我窥伺天机?”
‘窥探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天帝被倾渊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恨不得砸桌子,可是倾渊却仍然无动于衷:“什么叫做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我连死都不怕了,还需要忌惮这些么?”
“倾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胡来?”天帝被倾渊气得没有办法,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开始责备倾渊。
倾渊挑眉:“你只需要答应我的请求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与你无关,我也不希望你插手去管,我的生死就算早就被命运注定了,我也要翻出一点儿浪花来。”
“我答应你。”天帝没有不答应倾渊的理由,更何况,这是倾渊第一次请求自己帮忙。
倾渊起身,对天帝深深鞠了个躬,就像是一个下位者在求上位者帮忙一样。
天帝见状,眉头紧紧拧着,可是,他没有阻止倾渊的动作。
他太了解倾渊了,所以他更加明白,倾渊这么做,其实就像是在立誓一样,他若是阻止了倾渊,便等于是在说,自己拒绝了倾渊的请求。
倾渊行完礼之后,便又变回了之前那种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笑了笑,说道:“你别一脸凝重了,那孩子距离灰飞烟灭还要很长一段时间,足够你操心的了,反正人我是交给你了,要是照顾不好,下辈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倾渊。’天帝开口。
“嗯?”倾渊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天帝凝望着他:“青鸾与你到底有什么交情?”
“没有任何交情,她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倾渊给出来的回答却又让天帝大吃了一惊。
“你不认识她?”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求天帝?天帝实在是不明白倾渊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她根本就不认识我,更不知道是我。”倾渊的语调很是平稳而淡定:“人间有一个小村落,名叫天虞村,因为依山傍水,村子里的人生活都不错,可是,他们村子里比较封闭,跟外界的联络比较少,而青鸾便变成了一个人类的女孩子,住进了天虞村之中。”
“那还真是神奇了。”天帝听到这里,不免啧啧称奇了起来:“西王母爱护青鸾就像是护犊子的动物一样,竟然会舍得让青鸾一个人住进天虞村去?”
“这个问题你要是想知道答案,还是自己去问问他会比较好,我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是青鸾在天虞村内,可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倾渊提起青鸾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非常鲜明,那种姨母笑,在长辈身上总是能看的很是清楚。
“有什么特殊的?”天帝对青鸾并不算太了解,如果不是因为君离天君经常去天虞村,他只怕也未必会知道青鸾身在天虞村之中。
“天虞村内的灵气很特殊,所有无数魑魅魍魉都想进入天虞村,所以天虞村的百姓们虽然一直都很安居乐业,可是他们的生命其实是没有保障的,青鸾却以一人之力保护了他们所有人的安全,即便天虞村的人都觉得青鸾这个姑娘性格有些孤僻,却也都相当尊重她。村民不知道青鸾在保护他们,他们也不明白这个姑娘心中所想,可是他们却非常和谐地生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