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8月25日凌晨,綦江县警备司令部
估计就连最高当局和戴局长都不会想到,就在他们的谈话结束后仅仅几个小时,綦江县城内便传来了一阵阵激烈的枪声——綦江县警备司令部居然遭到了袭击。
一支十二人的精锐小分队,装备着一水儿的mp18冲锋枪,腰里还塞着巩造手榴弹,在这个年代,就连一些要员的卫队,估计也就这水平。
后半夜,这支小分队顺着排水沟潜入了綦江县警备司令部,因为顺着这条排水沟,可以直接进入司令部的最内部,很显然,他们是有情报支持的,却不慎触碰到了设置在排水沟里边的预警电铃,他们不觉得怎样,警卫营的值班室那边却是警铃大作,被吵醒的警卫营及时反应,一个连的部队就将这伙人堵在了院子里。
本以为这些家伙会投降,不曾想,对方居然悍不畏死的发起了决死冲锋,看样子,是觉得可以将他们认为中看不中用的士兵冲散。
可警卫营哪里会给对方机会,一阵的机枪攒射,便将这伙人给干掉了七七八八,只留下几个伤员在那里哀嚎。
“他娘的,哪里跑出来的王八蛋,和尚,去,审一下这几个活口!”李云龙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怒火中烧,今天卖给军政部武器,这事儿已经让他很不痛快了,可到了晚上,居然又遇到了这种事情,他第一时间就认为是军统特务要搞事情。
“李云龙,校长是不会放过你的!”一个被两个战士拖起的家伙嘶吼,虽然挨了一枪,可脸上却是一点惧色都没有。
“娘的,没想到还真是一条汉子,就是不知道你的那位校长顶不顶得住咱老李的大炮,程瞎子,集结部队,咱们北上,老子今天就要解放重庆,干死他娘的,我看谁能救得了那个光头。”李云龙眼神一横,语气中带着狠厉和凶悍。
“好嘞,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程世发答应了一声,立即就要去调动部队,脸上的亢奋同样是掩饰不住,几个月了,演练了几个月,他觉得自己等的就是这一天,可算是能好好的出口气了。
“老程,你等等,老李,你要冷静!”见事情有些控制不住,赵刚一把就抱住了亢奋的程世发。
“冷静,冷静个屁,老赵,我告诉你,现在是战时,你要是贻误战机老子今天毙了你!”说话间,李云龙的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鲁格p08手枪,不要怀疑,在战场上,李云龙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我问你,你的校长是谁?”赵刚也是急了,一把推开程世发,掏出腰间的手枪,便指向了那个受伤的家伙,枪口就抵在伤口上,疼得那家伙嘴角一抽一抽的,不过仍旧是冷冷的盯着赵刚,显然是不想说。
“长,长官,我们校,校长就是舵爷,石阡县参议长,吴,河清,救,救我。”这时一边另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却是开口了,眼神中满是哀求和求生欲。
“吴河清?”李云龙懵了,哪里又冒出了一个什么校长来,话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啊?
“老李,没跑了,这是找你的啊,吴河清,石阡县参议长,就是那天给你打电话那个。”见李云龙有些懵了,一边程世发连忙提醒,他也明白了,自己和老李都搞错了,就差一点就搞出了大事情,什么时候校长变得这么不值钱了吗?
“吴大头,我尼玛!”李云龙这个气啊,当下就掏出了手枪来,要毙了最开始说话的那家伙。
“老李,你冷静,回屋等着,我带着和尚去审一下这几个家伙。”赵刚一把推开了李云龙,带着魏大勇就押着几个伤员下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赵刚就拿到了所需的消息,这十几个人确实是吴河清的人,但却不是从黔东北过来的,而是当时负责接应那支运输船队的炮手。
原来只要是过了綦江县这段以后,水匪土匪这些就多了,就算是土匪的船,也要加强防御,可不曾想他们却遇到了李云龙“暴力执法”,眼睁睁地看着李云龙把船队劫走了。而且就在他们的眼前。
这才有了吴河清迅速得到了消息这一茬,一开始人家吴河清那边都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没有拜到码头,想着找人沟通一下,然后送点钱就算了,毕竟这綦江航道以后还是要用的,认识一下李云龙没有坏处。
可不曾想李云龙根本就不给面子,拒绝了海军司令部不说,连吴河清亲自打电话都不给面子,这就让一直称雄黔东北的吴大头受不了了。
当即吴大头就命令自己在綦江县的人想办法干掉李云龙,典型的就是仇不过夜,呃,其实也隔了一天。
至于说校长,则是这家伙居然在自己老巢搞了一个什么黔东北军政干部培训班,他的亲信手下都必须进学校学习三个月,其实,也就是识点字,然后练一练队列这些,归根结底,就是吴大头想要过一下校长的瘾头。
“他妈的,这吴大头怎么就不是綦江的,好想剿灭他啊!”得知前因后果后,李云龙也是一阵阵的咋舌,綦江县虽然紧邻着黔省,可问题是和吴大头那边还隔着好几个县呢,而且那边还是在深山里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不好打啊。
“老李,你别胡说,军政部只是允许咱们在綦江县境内剿匪,你充其量可以以剿灭綦江水匪为由头攻击一下沿岸的土匪,这不管怎么说,都够不着吴大头。”赵刚也觉得有些窝火,一个土匪头子,居然差点挑起了内战,这叫什么事儿啊。
“老赵,难道咱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李云龙很是憋屈,就赵刚去审那几个家伙的当口,县政府,县党部,军统,中统都来了好几波人打探消息了,说是想亲自慰问一下自己,尼玛的,明显是想看看他老李死没死,虽然都被程世发拦下了,可老李这心里边还是憋屈,真憋屈。
“老李,根据那几个家伙的交代,结合咱们之前掌握的情报,这个吴大头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在黔东北几个县种植了差不多十万亩的大烟,手里的烟管,赌场,妓院,钱庄,当铺足有上百间,还有铁矿,银矿,煤矿,子弹厂,火柴厂,豢养着近千的‘突击队’外,还可以随时动员几千民兵,加上山高林密,道路难行,就算是咱们师,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拿下他们也不容易。”或许是和李云龙搭班子久了,在得知吴河清的实力之后,赵刚居然也觉得有些动心,肥啊,太肥了。
“老赵,你联系一下南方局,我要知道吴大头这家伙在綦江县,江津县,还有黔省桐梓县、习水县的生意和产业,咱老李这一波要干一把大的!”本来李云龙觉得对吴大头有些鞭长莫及,可是之前赵刚的话却是提醒了他,綦江流域的治安权,这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于是一边盯着墙上的巨幅地图,一边交代道。
“行,不过这件事情我需要向南方局汇报,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向上级汇报,另外就是你,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放出风声说你受伤了,把那脑袋还有那胳膊腿儿的都包上了,师出有名嘛,需要做点准备。”赵刚略一思索便同意了李云龙的想法。
“得了。老李,我那还有多余的拐杖,一会儿也给你送一根过去,到时候看你还笑不笑话咱老程。”一边的程世发忍不住咧嘴笑了,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很多时候都要拄着拐杖,为了这事儿,没少被李云龙笑话。
“老赵,要说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坏,这明摆着是要堵军政部的嘴啊,就是可惜了,短期之内怕是吃不到海军学校的牛排了。”李云龙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赵刚的意思,至于程世发的调侃,自然得被他给无视了,咱老李的脸皮有多厚啊。
“看,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策略,老李,这叫策略,什么堵军政部的嘴?你以为人家军政部会不知道你没受伤,你信不信,军统这会儿已经把今晚情况汇报了,你这么做,是给军政部面子,到时候,即便是你做得过分一些,军政部也会帮着你遮掩过去。”赵刚也是觉得牙疼,这货啊,什么话都敢说。
“綦江上游的河坡险陡、滩险密、河槽浅,吃水也只有0.3——0.4米的样子,老赵啊,你还得联系上级,咱们需要详细的航图!”没理会赵刚的调侃,李云龙继续盯着地图,想要进入黔省“执法”,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进入的问题。
“老李,你考虑过没有,就算是上级给咱们搞到了航图,咱们的船也没法进入上游航道?G-5鱼雷艇的吃水是1.2米,1124巡逻艇的吃水是0.76米,还是太深了,咱们打着水警队的名义执法,总不好不用船只进入黔省吧?”赵刚依旧有些迟疑,自从有了那几条小艇,老赵可是拉着老李和老程上了半天的理论课的,对几艘船的参数很了解,一句话,他们过不去,要是从地面进入,且不说军政部会不会给面子,就是当地的土匪和地主武装就够暂编第六十八师喝一壶的了。
“这个没关系,王老弟已经答应帮我解决了,后续很快就会有船运到。”李云龙一副胸有成竹的表示,其实这事儿几天前李云龙就拜托王跃了,綦江县水域弥补,虽然这几条船可以彻底封锁綦江,可想要把触手进一步眼神就做不到了。
“好吧,天亮了我就去八办。”赵刚见李云龙如此自信,于是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