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说什么？”王恒之一怔，礼堂内声音很乱，他确实没听清楚老二的问题。
苏牧三人却都听清楚了，诧异地看着老二。
今天的老二有些不一样，他很硬。
“先生，我很小的时候就拜读过您的自传，可以说，正是因为您，我才考入经管系。”
王恒之眼睛一眯，原来是一个小迷弟，现在学术明星也很流行，他很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
“学生以您为榜样，如您所说用功学习，认真读书，严格自律。因为我相信您的话，相信努力是有价值的。”
“高三那年，我十一点之前没有睡过觉，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跑步背单词，一天能写完一杆笔，做的卷子堆起来，比我自己还高。然后，我才能站在这里，向您提问。”
“先生刚才说了很多，没有说的是，那个能令头发变色的人，已经签约娱乐公司。那个能发电的人，每场直播就有几十万人收看……”
“先生，学生想要问您，超能力真的是一瓶染发剂，一枚打火机可以代替的嘛？”
“我如此努力，可得到的是什么，一份几千块的工作，每天加班到晚上，永远高攀不起的房价，可是，别人只要一朝觉醒，就比得过我十年寒窗？”
“是我错了嘛，如果我没有错，可我一直坚持正确，为何得到的是一个错误答案？”
老二握着麦克风，像武士握紧了剑。
礼堂内变得鸦雀无声，然后所有目光不约而同看向王恒之。
是呐，一百万打到你卡里，你能说它真的只是一串数字嘛。
王恒之顿了顿，随之绽放出笑容：“这位同学，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经管系，王星。”
“很好，你的问题很好。”王恒之琢磨着该如何回答，片刻后便有了答案：“我想对你说四个字，天道酬勤，只要你肯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个时代会属于你……”
“去你大爷的。”老二直接打断。
“你说什么！”王恒之一愣。
“我说……”
王星口中重重吐出三个字，然后松开麦克风。
嘭！
麦克风重重落地，如响亮的鼓声，敲在大家心头。
经管系王星，扬长而去。
苏牧三个人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大家在宿舍发现了老二。
老大拍着胸口，道：“老二，你可把我吓坏了，他愿意灌鸡汤，你听听就是了，何必和他对着干。”
“我没事。”老二摇摇头：“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家都不再说话。
鸡汤这种东西，苏牧根本不信，他整日窝在宿舍，打游戏睡觉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何况他还日入一万。
但老二是相信的，但这一次世界观遭到冲击，由沉默走向爆发。
所以，不怕无脑黑，就怕粉转黑。
老二开始收拾东西。
“你干嘛去？”老大一惊：“学不上了？”
“上班啊。”老二理所应当道。
“到现在了，你还上班？”老四奇怪道。
大家急匆匆跑过来，就是担心老二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学也不上了，书也不读了，开始自暴自弃。
“不上班干嘛去，别人有的，咱也羡慕不来。实习工资一千五，不多，但也不少啦。”
老二背起包，道：“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等他走后，宿舍三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老三，都怪你。”老四忽然道。
苏牧一怔：“我咋又躺枪了？”
“如果你买些靠谱的秘籍，大家都可以觉醒超能力，那我们也是风云人物，老二就不必这样了。”
苏牧捂着胸口，感觉这一枪，来得份外冤枉。
其实那些秘籍蛮靠谱的。
他很想告诉大家。
“你说，咋地才能觉醒呢？”老大坐在床上道。
看人家几百万几百万的挣，谁会不羡慕呢。
苏牧瞧着二人的意思，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脱口而出道：“信则灵。”
“啥意思？”老大道。
“你再灌鸡汤，我揍死你。”老四。
苏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此中有真理。”
正这时，外面响起乱糟糟的声音，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探出头去看。
“咋了？”
“听说学校死人了，有人死在二教的阶梯教室中。”走廊内响起其他同学的声音。
苏牧三人一起冲出宿舍，赶到事发地点。
发现警察已经赶来，封锁了现场，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苏牧远远看见，那名叫做上官兰的警察，正带人勘察现场，不多时，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
通过身边人的议论声，苏牧大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
死的是学校的篮球队长。
今天礼堂开大会，能去的都去了，死者的女友寻不到他，便一路找到阶梯教室。
发现他的时候，他没穿裤子，身体蜷缩成一团。
“回去，都回去。”
副校长急得满头大汗，前不久才弄出个跳楼的事，今天又死了个人。幸亏现在超能力觉醒这件事搞得沸沸扬扬，否则单凭这件事，自己这副校长就得引咎辞职。
将围观的学生都哄走了，副校长才凑到上官兰面前。
“警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上官兰瞥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苏牧三人刚回到宿舍，不久之后，辅导员便过来了。
“知道我来干什么嘛？”
“知道，知道。”
三人同时点头，献出手机。
“您看，都删干净了，我们没有保留任何视频。”
“嗯，也不要向校外的人讨论，目前事情没有查明，大家不要乱说话。”
“我们懂，我们懂，也不是第一次了。”
辅导员满意地点点头，道：“我还得去其他宿舍，最近学校不太平，你们小心些，半夜不要在学校内乱走。”
“是是。”苏牧道：“这次事情很严重嘛？”
“很怪。”辅导员也没有多说，道：“学校可能会提前放假，你们准备一下。”
三人对视一眼，觉得本来就乱糟糟的世界，似乎又布上了一层迷雾。
上官兰派人带走了尸体，尸体送到法医室尸检，本来一米九的篮球队长躺在那里，身体佝偻得像一米六。
就像一截枯死的木头。
盯着尸体，上官兰若有所思。
“可以确定了吗？”另外一名警官问道。
“几乎可以确定。”上官兰点点头，口中吐出两个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