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们相继从鬼门关跳出来，倒在山顶的空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苏牧摘下头上的纸箱，深吸一口气，这属于现实世界的空气，才让他感觉彻底活着。
伸手想要将手中的纸箱拍扁，却发现它变得硬硬的，已经无法拍扁了。
苏牧把它收入双肩包。
转过头看着缓缓坠地的鬼门关。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同一方向，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们不能阻止嘛？”叶臣躺在地上问。
苏牧摇了摇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或许整座山都会崩塌，或许鬼门关会一直出现在这里，我们无法预估将要发生的事。也做不了什么，那就看着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就看着吧。”叶臣道。
鬼门关一点一点的降落，与山顶接触，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两辆120迈的汽车相撞，可却互相穿过，沿着各自的轨迹向前方行驶。
从空中突然掉落几具尸体。
那都是死在鬼门关的人。
“就这样了？”叶臣问道，看不到大山崩塌，他还感觉有些遗憾。
“就这样了。”苏牧道：“自从有了鬼门关，天下亡魂都有了归处。”
鬼门关本就是来自所有人的集体想象，它从想象的子宫中孕育，现在彻底脱离母体，就回到了它该去的地方。
至于它该去的地方是哪里，那就不是苏牧所关心的了。
“你说，打洞人是死了，还是变成了鬼魂？”叶臣好奇的问。
苏牧点燃一颗烟，道：“如果有一天，你的女朋友遇到意外，你把她的所有数据输入电脑，你可以和电脑聊天，电脑的每一句回答，都和你的女朋友一样，那你说，你是在和你女朋友聊天嘛？”
“你的女朋友才遇到意外。”叶臣顿了顿道：“那也不应该是她吧。”
“我没有女朋友，再比如，你的前女友和你分手了，你制造了一个机器人，它拥有你女朋友的外貌，性格，可以打你骂你，和你滚床单，但在另一边，你真正的女朋友却和另一个男人打情骂俏，滚床单，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感觉你在骂我。”叶臣道：“那也不是她。”
“如果是别人制造出来，送到你面前，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那么你会觉得，你的女友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这……”
“你说沈剑云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活着，他和以前完全不同，如果死了，他又的确活着。”
“还有点灯人和蛋壳侠。”苏牧道：“他们本身对花仙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被语言大师的能力影响，那么，他们和之前已经不同了。你说，现在的他们，还是他们嘛？是不是某种意义上，也已经死了。”
叶臣揉了揉太阳穴：“脑壳痛，这种哲学问题，也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是你非要和我扯的。”苏牧吐出一口烟。
“那我也问你，如果有一天科技真的发达到，可以一比一复制一个人，你会和一个复制的前女友谈恋爱，还是会去找一个真人，开始新的爱情？”叶臣。
苏牧白了他一眼：“傻不傻，如果真有这种技术，谁还复制前女友，多复制几个女明星不香嘛。”
“也有道理诶。”叶臣感觉自己学浅了。
苏牧站起身，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体力也被沈剑云恢复了，只是感觉有些心累。
目光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老四，又试着拨通他的电话。
“三哥，我在医院，救命……”
苏牧顿时一激灵，沈剑云操纵这么大一个盘子，凭一个人的力量是完不成的，也无法瞒过宁城特事处的眼睛。
除非有一个办法，把整个宁城特事处拉入局中。
这也是苏牧开始怀疑后，没有泄露给任何人的原因，他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现在岳凉住在医院，如果他有问题的话，老四就危险了。
凭老四的能力，几乎都是白给。
他立刻向山下跑去。
“苏牧，出什么事了？”凌山走过来。
“有内奸。”苏牧回头扫了一眼，道：“医院出事了。”
凌山瞬间明白过来，道：“我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和你一起去，不，我和你一起去。”
凌山吩咐下来，刚刚闯出鬼门关的特事处精英展开行动，将山上宁城特事处的成员摁住。
这些人刚刚参与了鬼门关行动，便立刻被控制，等待他们的将是甄别审查。
同时，几辆车风驰电掣向医院驶去。
超新星大会的赛场在郊区，医院却在市区，所以这个距离并不算近，一路上苏牧心急如焚。
不知道老四的情况怎么样，以他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
一旦出事，怕自己只能去鬼门关看他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警车已经到了，拉上封锁带，周围挤满了人。
车刚停稳，苏牧就闯了进去，几名警察大声呵斥：
“什么人！”
“自己人，自己人。”叶臣跟在苏牧身后。
苏牧大步闯进去，一口气跑到住院楼顶楼。
走廊里都是刺鼻的鲜血味道，小护士躲在值班台，整个人颤颤巍巍。
走廊尽头，老四浑身鲜血，将岳凉踩在地上，身后还跟着重力侠、电光小子、风语者三个人。
另外两名特事处成员，已经被制服在当场，陷入昏迷当中。
“老四，你没有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小事。”老四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将枪收入枪套中。
苏牧愣在当场，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四，竟然能制服掌握雷电之力的岳凉。
他怎么做到的。
忽然发觉，自己好像一直看小了老四。
叶臣随着凌山一起上楼，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这里什么情况？”
老四走过来，行了一个礼：“报告主任，寒城特事处李蓝，发现宁城特事处处长岳凉，以及下属背叛，现已被制服。”
“人死了没有？”
“中了三枪，避过了要害，还活着。”
凌山盯着老四，忽然发现，他肩上也中了一枪，血肉模糊一片。
小护士试探地抬起头，又吓得啊呀惨叫一声。
“你没事吧？”
“我没事，还撑得住。”
凌山忍不住感慨：“真不愧是来自寒城的喋血双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