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辰一连三指,闪电般封住三处大『穴』,关九渊已是扑杀而至,刀影成片地席卷而来,与之同时,在低喝声中气血猛然暴涨,面部搏起根根清晰的经脉之状,更有一层阴郁的冷气浮之表面,宛若一尊幽冥使者一般诡异。
暴血劲!
陌北辰双眸一凝,以他对暴血劲的了解,一眼就看出,关九渊施展的暴血劲档次高出了凤妃雅所说的法门不止一筹。
他不觉震惊,同是邪派武学,区区一个西北的凤妃雅所创的法门,岂能和两千年前名震天下的孤墓的怨冥真诀相提并论,恐怕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有怨冥真诀这种唯有淮墟才有的邪派武学为根基,以孤墓的指点和关九渊的天资,要修正改善暴血劲并不难。
他敢肯定,关九渊如今施展这门暴血劲,恐怕就算和祁雍所说的血魂狱的凝血劲也不遑多让了,这等法门,也就是说,副作用会减弱很多很多,至少施展之后在一定时间内不再需要活人鲜血来压制副作用。
而此刻,关九渊刀影一出并没就此罢手,而是左手指掌变换,连出催心掌和截脉指,将尚未移动分毫的陌北辰的诸多退路全盘封死。
而就在最后一道刀影斩出时,更是眼神狠辣地镇出一道隐带肃杀之气的长条令牌,顷刻间化为一道森寒的刀锋幻影从诸多刀影中穿梭而过,以腰斩之势率先袭杀而至。
陌北辰眼瞳中的刀影密集成片,那长条令牌所化的森寒刀锋更是凌冽无比,尚未加身便已令他感到一股冰寒的杀意,几如刺骨冰刀一般,令他没能看清那隐约带着金属光泽的长条令牌到底是何等物事,竟能在掌力之下镇出如同符箓一般的攻势。
以他在锻器术的造诣也是没能看透那如同符箓大的长条令牌到底是何种材质,看似有着金属光泽,实则透出一股木质的气息,又有着玉石般的纹路,且看不透是什么品级,只是在那密集的刀影中隐隐晃到一眼,那令牌上有着一竖排的模糊文字,但字迹看不清,纹路十分繁复……
他知道,能镇出那般凌冽的刀锋的令牌,绝非凡物,肯定不是没有品级,而是自己眼界太低,锻器术太弱,没能看透而已。
这令他无比重视!
这绝对是关九渊到目前为止最强的底牌,隐藏得最深的杀手锏!
因为那令牌一出,两人周围的空气竟然在顷刻之间变得浓稠无比,好似天地间的元气都在以那块令牌为目标汇聚而来一样。
他更清晰的感受到,关九渊在镇出那块令牌时,整个人的气息都急促无比,气血更是剧烈浮动,脸『色』瞬间十分难堪,连双瞳都布满了血丝。
难以抗衡!
陌北辰暗暗叫苦,同时牙关紧咬中亦是暗自发狠。
背靠大树,绝无退路。
两侧与头顶皆被催心掌和截脉指气劲封死,中有那令牌镇出的凌冽刀锋拦腰而斩,上下皆是阴风肆虐的刀影,陌北辰顷刻间陷入了死局,牙关紧咬,心跳极具加速。
铿——!
一声清亮的铿鸣响起,刀锋之翼在幻出的瞬间已是将整个躯体包裹,却是在最后一道刀影落下的方位留下了一条缝隙,一面其貌不扬的镜子直接迎向了那落刀之处。
陌北辰清楚的知道,关九渊这是要一举将自己斩杀,根本没有半点保留的余地,那眼中的狠辣之『色』他见过不止一次,那是巫远山最为自信时的孤注一掷的发狠表现。
这让他明白,关九渊此刻的攻势已是手段尽出,斩杀自己之心已是决然无比,早已不将分神隐放在心上了。
而关九渊正是这样的人,他太清楚。
比家底,拼底牌。
陌北辰自问或许不及关九渊,但要论底牌的狠辣亡命,未必就会差。
冥山镜,这就是他眼下迫不得已的亡命手段。
大不了两败俱伤,到最后咱们就拼意志,拼运气,看谁笑到最后?
但他知道,这一战自己会重伤得难以想象,以此刻刚刚压制那诡异的刀气的不佳状态,完全靠刀锋之翼想要挡住关九渊诸多刀影或许还行,但肯定扛不住那块令牌镇出的凌冽刀锋,他没有半点侥幸之意,心下已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关九渊在看到他幻出刀锋之翼包裹躯体被动防御之际,狠辣的眼神中终是浮出了一抹嘲讽般的冷笑,嘴角不自禁的噙起一丝不屑之态,他见识过刀锋之翼的防御,的确很强,但想要在他那方令牌镇出的刀锋之下保命,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并未因此而降低杀意,最后劈出的一刀依然全力施为而出,他要杀一个人不会因为任何眼前的优势而收手,不亲手将对手『乱』刀分尸他不放心,这个世界让他相信有奇迹,生人肉死白骨的丹『药』他见过,起死回生的妙法也有所耳闻。
杀人,他从不会留下全尸。
然而,就在他最后一刀全力劈出时,却见刀锋之翼的一条缝隙中探出了一面平平无奇的镜子,时机恰到好处的迎向了自己刚刚落下的战刀。
“不好!”
关九渊暗自一惊中已是收刀不及,狠狠一刀便轰向了那面镜子。
几乎在同时,陌北辰紧紧包裹着身躯的刀锋之翼发出了一沉闷的劈斩铿鸣,随之无数刀影加身而来,一时间金属羽片发出连串不堪重负的铿锵之声。
嘭——!
就在这一刻,冥山镜与其战刀对轰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宛如重低音般的爆响。
关九渊整个人形如炮弹般倒『射』而出,沿途一连倒撞断了三根碗口粗的树木,才砸落在三十米开外的石堆中,已是口吐鲜血不止,脸『色』煞白如纸,连暴血劲都被瞬间打散,手中握着的战刀微微发颤,虎口鲜血长流,指甲倒翻,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惊骇然。
同样倒『射』出三十余米的陌北辰更惨,一双刀锋之翼已是支离破碎,无数金属羽片沿途洒落,化为了虚无,肩头因不堪重负而皮肉撕裂,鲜血如注,腰腹隐隐一道血线透衣而出,口中连连呕血,双眼更是赤红如血,精神力已经丁点不剩,倒在地上斜斜的靠在一株断折的树桩上剧烈的咳嗽着。
两人相距七十米有余,均是强撑着半躺状态的躯体,死死的盯着对方,紧咬牙关中拼命的调息着,默契的『摸』出丹『药』看也不看的就往嘴里塞,却均是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呛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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