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植物，宋望舒和齐老头没能在常看的书中寻找到答案。
还是这段时间没事就经常泡在藏书室的鹿淼淼发现了端倪：
“望舒姐姐，这发光的有可能是蔓金苔？”
就算在藏书室中，关于蔓金苔的记述也只有短短几句话，还非常的晦涩，鹿淼淼是一边查字典一边连蒙带猜的，唯一确定的就是蔓金苔生长在水中，会散发出金光。
“那就叫它蔓金苔。”站在一边、被典籍摧残了很多次的齐老头已经学会了省事，看书的确是一种享受，可找书就会让人掉头发了。
鹿淼淼点头，指了指发光的圆形植物“那……这是蔓金苔。”又指了指不发光但繁衍力很强的植物：“这是……都夷香。”
那边正在剪养神芝的宋芳菲连连点头，她有几天没登交易所的账号了，这次一上线差点被私聊轰炸蒙了。
虽然催促赶紧上架的人不多，都是之前买过的买家，但架不住他们一天轰炸几十遍啊。
这是意料之外的火爆，宋芳菲赶紧拿着光笔去了养神芝那片地，只要不连根拔起，这些养神芝就可以缓慢恢复，不过几个星期，就又是一个好芝了。
吃过晚饭后，大家各忙各的，宋望舒敲了敲门，里面正在做机器人的谢晚起身开门，看到是宋望舒还惊讶了下：
“望舒姐姐。”
“有空吗，我想找你问问巨人的事情。”
房间里只有谢晚一个人，估计鹿淼淼又去诺亚号看书了。
谢晚点头，邀请她进来，然后走到机械箱处按了一下侧面的按钮，从箱子底部伸出了两条机械臂进行清理，不过眨眼间，零乱铺散着的零件们就被收了回去。
“我还没联系到巨人，所以只能说说我以前知道的。”
“那就够了。”
宋望舒坐在地毯上：“你说巨人在挑选火种，你知道巨人是怎么挑选的吗？”
谢晚点头：“巨人说几千年前，除了决定要抛弃双子王座的大部分人类，其实还有一小部分持反对意见的人。”
谢晚的第一句话就让宋望舒十分意外——因为在双子王座的日记中记载，外出的人都是背叛者，并且制造出了包裹着双子王座的辐沙。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告诉了谢晚——也就是谢晚天天做东西所以还不太清楚，鹿淼淼在得到他们允许后，早就看遍了之前的日记。
“可能是……角度不同？”对于这个，谢晚也有点闹不清楚，她挠了挠脸。
“有可能。”宋望舒沉默了一会儿：“那群不同意这么做的人没有成功吧？最后的结果就是双子王座出现了辐沙。那……以我们的角度来看，所有人都是背叛者。”
“是的，的确没有成功。”谢晚点头：“而且当时为首的顾家还遭受了很大的冲击，其他不同意的家族也被打压的很厉害。”
“顾家，就是你好朋友所在的那个顾家？”宋望舒想了想：“顾……西辞？”
“对，没错。”谢晚点点头，又摇摇头：“顾家真的很惨，听说那时顾家死了很多人。”
“……”宋望舒若有所思的点头：“谢家也是不同意的一员吗？”
“……”谢晚沉吟片刻，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解释说：“谢家有自己传承下来的家主日记，并在谢家的后代中传阅。可以说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看过的，我确定上面记述的都是对开拓者的赞美。”
宋望舒恍然：“所以你那天说……原来巨人和顾西辞没有骗你……因为谢家的记录和巨人的记录完全相反，所以你因此有了疑虑，对吗？”
“是这样没错……”谢晚垂头丧气：“我太没用了，居然没有向其他人求证一下。”
“如果你求证的同为谢家人，我觉得你只能得到与家主日记相同的答案。”宋望舒没觉得有什么，拍了拍谢晚的肩膀安慰道。
“哎？”
“家主日记应该同我们的飞船日志一样，是一代代传承记述的，这基本不可能造假。但若内容与事实完全相反，那就意味着，要么这本日记是被迫写的，要么……他已经改变了想法。”
谢晚的表情有些难看。
在不知道双子王座的真相时，她的确更偏向谢家的记述，但现在知道了，她就很不能接受了——更别提双子王座上还有居住者。
当年那些制造出辐沙的人，不仅临阵脱逃，而且还是杀人犯。
宋望舒站起来，摸了摸她垂到肩膀的头发：“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谢晚回神，下意识摇头：“我只知道这点儿，没帮上什么忙的。”
“怎么不算帮忙呢？”
宋望舒笑，挥挥手离开了房间：“时间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收小麦呢。”
谢晚应了一声，送走了宋望舒。她没有睡觉，也没有继续做机器人，而是坐在床上沉默，直到鹿淼淼回来。
天天忙到飞起的谢晚居然在发呆，鹿淼淼吓了一跳。
“你又这样子干什么。”鹿淼淼一眼就看出来谢晚有心事，捂着头叹息——她一天天的，心事也太多了吧？
谢家都把一个正常人养成了什么样？
“……谢家……算了，没什么。”
谢晚本来想说，突然想起鹿淼淼更不可能知道谢家内部的事情，就消了音。
“我说你啊，要是妈妈还在，肯定要说你的。”鹿淼淼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去洗漱，然后躺在床上：
“你现在又不在谢家，想这么多不累？不是，就算是想，那也得我想吧，毕竟我的身上才流着谢家的血。”
没有外人，鹿淼淼也不再维持人设，说起话来如同谢晚一般直接。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你……还想报仇吗？”
“……你联系到巨人了吗？”
两个人都恍惚了一下，还是鹿淼淼打破了僵局：
鹿淼淼：“当然，我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些星盗。”
谢晚：“虽然我还没联系到巨人，但……加我一个。”
“知道了。”鹿淼淼把头埋在被子里，就听到谢晚又小声说着：“鹿女士是个好人，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
“她是你妈。”鹿淼淼瓦声瓦气地反驳：“你要喊她妈妈。”
谢晚“哦”了一声，也翻身躺倒：“我只是……不太习惯。”
鹿淼淼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