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街灯掠过,飞驰的车子行驶在无人的长街。
“还真是飞来横祸啊,没想到我们用来易容伪装的男子,竟然先被扒了。”
素江,或者说是贝尔摩德,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地在车门上点动。
“难怪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怎么有人身上没有钱包呢。”易容成弁崎桐平的安室透摇头道。
“还真有人没有的。”贝尔摩德下意识道。
安室透怔了下,偏头时刚好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当即明白她说的人是谁。
但他也没多问,而是道:“不过,把那个男的身上涂黑的五元铜板借来用,还真是正确的选择呢。”
“没想到你会这么好心,还把他被偷走的钱包放回去。”贝尔摩德随口道。
安室透摇头,“里面有提款卡和驾照,万一他事后报警就麻烦了。”
“那你可要记得感谢我。”贝尔摩德指间夹着一个小巧的窃听器,“你趁着被那个FBI的小猫抓住手臂的时候,装在她袖口的窃听器,我可是顺利地帮你回收了。”
“谢了。”安室透也不敷衍。
贝尔摩德一边解除孕妇的伪装,一边问:“所以你从那只小猫的身上,有听到什么情报吗?”
“还真是大有收获。”安室透随手撕下易容的面具,撩了下柔顺的金发,“还意外地听到了一些私人情报。”
“我想你应该会把那些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吧?”贝尔摩德抱着胳膊。
“当然,等证实之后就告诉你。”安室透轻笑一声,“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先告诉你。”
“嗯?”
“那个男的,很可怕。”安室透说。
贝尔摩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久前才分别的那道在月色下羞怯脸红的身影。她眼睛眯了下,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但马上,就听安室透说道:“那名少年。”
贝尔摩德眉梢一扬,原来不是他啊。
她的瞳光便柔和起来,像是一缕皆不在意的春风,转而抓了下头发,简单地应了声。
安室透沉默片刻,问道:“话说回来,刚刚撤离的时候,你去什么地方了?”
“不是跟你说过,是去洗手间吗?”贝尔摩德撑着下巴道。
“要去那么久吗?”安室透当然不信。
“我可是‘孕妇’。”贝尔摩德玩味一笑,“你见过孕妇去洗手间很快的吗?反倒有人帮忙才更合理吧。”
安室透一窘,莫名很想吐槽一句,难不成帮你上洗手间的,就是土方忱幸那家伙?
这个画面不能想。
他没有表现出来,反倒很是淡然,“该不会是去跟他见面了吧?”
“谁呀?”贝尔摩德面带微笑。
安室透笑意收敛,“土方忱幸。”
“如果是呢?”贝尔摩德问。
安室透一时摸不清她的用意,用喜怒无常来形容她可能过分,但心思难猜却无比恰当。
“没见面。”贝尔摩德像是无意继续这场试探,语气很是自然,“他身边不是警察就是FBI,还有那名很危险的小侦探。况且我伪装的身份,在那种场合跟他见面...”
安室透这么一想,觉得也是。
以他对土方忱幸的了解,这么一个讨厌麻烦的家伙,就算对方是贝尔摩德,可毕竟是维持着孕妇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会面,被人看到肯定不愉。
他是按照一贯的经验去揣度,却根本不知道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贝尔摩德瞥他一眼,目光落去窗外,繁华的夜景就映入眼底,像是徜徉的星河。
……
“你去哪了?”
“洗手间。”
“要这么久吗?”
“男生当然麻烦,不信你问阿笠博士,他上洗手间是不是也要很久。”
野餐时,忱幸也面对了某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小女孩的追问。
灰原哀有些狐疑,她以前只知道女人去洗手间的时间要久一点,男人应该很快才对。
可现在听忱幸所说,再一想到平时阿笠博士每次去洗手间都慢吞吞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旁边,吃着三明治的柯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天才生物学家,偶尔也会在熟悉的领域大意。
而莫名中了一箭的阿笠博士在看着忱幸的时候,更是幽怨起来。
“博士多吃点。”忱幸把烤好的肉推过去。
“不行。”果然,回过神来灰原哀立马说道:“热量太高了,还有,博士你手里的汉堡。”
阿笠博士抚额叹息,这一大一小组合起来,还真是可怕啊。
……
次日。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窗边,忱幸放下手里的杂志,对坐在对面的某人忍无可忍。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安室透表现的更惊讶,“我在注意门口有没有客人来啊。”
忱幸一时竟觉得是自己错了。
“不过老板,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嘛。”安室透笑着说:“看来昨天很开心啊。”
“我哪天的气色不好?”忱幸反问。
“诶?”安室透。
“为什么是昨天?”忱幸吹了吹茶沫,温度刚刚好的红茶入口,清香悠长。
“因为如果不是的话,你只会哼一声,而不是反过来问我为什么是昨天。”安室透抱着胳膊,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
忱幸觉得,这家伙或许不能再留了,身为员工,竟然敢揣度老板的心思。
“昨天去赏花,顺便野餐。”他漫不经心道。
“好像还发生了杀人案件?”安室透门儿清。
“嗯,一个黑兵卫被杀了。”
“这样啊。”安室透摸了摸下巴。
“你知道黑兵卫?”忱幸冷不丁道。
安室透一怔,马上理所当然道:“五黑三的黑兵卫嘛,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忱幸一下被问住,不由想这莫非真的是人尽皆知,而自己又犯了常识的错误?
但他一向嘴硬,表现的淡定从容。
“我当然知道。”
“听说凶手是自首的?”安室透忽然道。
忱幸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对面之人像是随口一问,但不必想,这才是对方所怀疑的事情。
只是不似柯南那般没有怀疑的方向。
--在他的一贯印象中,自己可能会同情罪犯,却绝不可能去做些什么,因此就算知道自己去找过段野赖子,也只会以为是保护步美他们,压根不会怀疑到自己。
但安室透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组织那短暂却想要掩埋的过去。
更别说他昨天就在现场,会怀疑是必然的。
有时候聪明人,就是这么让人讨厌。
“是自首的。”忱幸点点头。
“为什么?”安室透好奇道。
“这你得去问她。”忱幸还很好心地说:“这方面我可以帮忙。”
还是熟悉的风格,安室透顿时翻了个白眼,不再追问。
还好,就像他了解自己一样,忱幸也有应付聪明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