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现在好像还在接受检查。”
大冈红叶话音刚落,隔壁的诊室门就开了,胳膊缠着绷带吊起的枚本未来子脸色黯然地走出来。
毛利兰跟和叶赶紧跑过去,“未来子,你的手该不会...”
“嗯,好像是骨折了。”枚本未来子说道:“这是对我的惩罚,都怪我跑回去拿歌牌,才害得服部身陷险境。”
“你瞎说什么呢。”和叶握住她的手。
“谢谢你,未来子。”阿知波研介走过来,“你把代表我们皐月会的歌牌安全带出来了,作为会长,我对你的感谢之情真是无以言表。”
忱幸在长椅上坐下,闻言朝他脸上端详了一阵,没看到所谓的‘感谢之情’。
枚本未来子说道:“可是会长,我现在这样已经没法参加皐月会了。”
阿知波研介安慰道:“像你这样有实力的选手无法参赛,对于皐月会来说真的十分遗憾,但现在你还是专心养伤比较好。”
和叶点点头,“没错,比赛明年还是可以参加的嘛。”
枚本未来子转过身去,“不可能了,要是今年的皐月杯没取得好成绩,我们的社团就要解散了,歌牌社怎么能毁在我手里呢。”
忱幸看看她缠着绷带的右手臂,又看看和叶,捻了捻手指--这个学生,接下来不会是那个打算吧?
“会长,警察还在等您,我们差不多该走了。”那边,随行人员说道。
在阿知波研介一行人离开后,和叶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枚本未来子的肩膀,“打起精神来,未来子,毕竟除了你和我之外,歌牌社里的其他人的水平都不太好。”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还愁眉不展的枚本未来子眼里一下有了光,她用力按住和叶的肩膀,“对了,和叶,你可以去参加啊,你替我代表改方高中参赛吧!”
忱幸暗道果然,只不过开始的话是和叶引导的。
“这太突然了。”和叶愣愣道。
“和叶你有参加过比赛吗?”毛利兰问。
和叶摇头,“完全没有。”
“可你不是一直都陪我练习的嘛。”枚本未来子认真道:“和叶你体力很好,反应也快,而且还不服输,看到谁都不怕,还有就是你还有点厚脸皮。”
“...总觉得你不是在夸我。”和叶语气干干道。
“比赛是什么时候啊?”毛利兰问道。
“后天开始。”时间太紧是和叶担心的一大原因。
枚本未来子鼓励道:“没关系和叶,你接下来只要好好训练就一定没问题的。”
然后,她们就听到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大冈红叶抱着胳膊,“让外行人参加比赛还想夺冠,要不要干脆把百人一首歌牌换成基础入门歌牌?”
“别瞧不起人,我经常跟和叶练习,我最清楚她的实力了!”枚本未来子忿然道:“虽然她没参加过比赛,但她的实力绝对达到A级了。”
大冈红叶‘哦’了声,不咸不淡的态度像极了某人。
“好了。”忱幸起身,“去吃点东西吧。”
“你是在邀请我吗?”大冈红叶眼神一亮。
忱幸给了毛利兰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孩子们就拜托你了。
毛利兰蕙质兰心,马上领悟,比了个OK的手势。
大冈红叶见此,蛾眉一竖,就要开口,但马上就被忱幸拉着走了。
枚本未来子则不遗余力地劝着和叶参赛。
……
“之前说我还跟小时候一样,你也没变。”
“是说我刻薄吗?”
“依然很聪明。”
“想从你嘴里听一句夸奖的话,好难。”
路边的咖啡店里,大冈红叶喝了口咖啡,“我以为你天天喝咖啡会腻呢。”
“没想好带你去哪,咖啡店遍地都是。”忱幸舒服地陷在椅子里。
“真没诚意。”大冈红叶撑着下巴,“你对刚刚的那些朋友,也是这种态度吗?”
忱幸想了想,没觉出有两样。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你成为朋友的。”大冈红叶嘁了声。
“我们也是朋友啊。”忱幸笑了下。
“是是是。”大冈红叶白他一眼,端起咖啡杯示意。
忱幸朝后仰了下,试探道:“泼我?”
“……”大冈红叶,“你从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最近有看电视剧。”忱幸也知道自己会意错了,尴尬地端起杯子。
“像以前多好。”大冈红叶摇摇头,探身跟他碰了下杯,“老师?”
杯沿晃出深色的咖啡,烫了忱幸的指头。
大冈红叶忍笑,看向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好像的确过去了很久。”她轻声道:“好些年没这样说会儿话,现在一想仿佛还在昨天。”
“你是个大忙人。”忱幸说。
“如果你来找我,就不忙。”大冈红叶仍看着窗外。
这条街上的行人好像格外多,单独的,结伴的,匆匆。
忱幸用湿巾一点点擦着沾湿的手指,默然。
“当初怎么想着要教我剑道的?你一看就是很讨厌麻烦的性格,一个要强还会哭鼻子的小女孩,换我我也喜欢不起来。”大冈红叶像是困惑了很久。
忱幸思索片刻,摇头,“想不到理由。”
大冈红叶展颜一笑,“或许是在寺庙那么枯燥的日子里,某一天忽然出现了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公主,像是一朵花一道光参与进了你的人生。”
忱幸点点头,“嗯,还是这么会夸自己。”
“那也得有人听啊。”大冈红叶笑吟吟道:“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喜欢的人呢?”
这一次忱幸没有很快回答。
“看来是有喔。”大冈红叶好奇道:“谁啊?漂不漂亮?我认识吗?”
很难说是不在意,只是从迫不及待的询问中就能看出小心翼翼的心意。
“刚刚还是叙旧。”忱幸喝了口咖啡。
“真正想知道的当然要偷袭地问,不能给你找借口的时间。”大冈红叶两手托腮,无奈道:“不过现在好像给太久了,你都想好理由了吧?”
“有。”忱幸眼帘低了低,然后道:“有喜欢的人了。”
“这样啊。”大冈红叶勉强一笑。
即便是预想过,他们正式的再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听到的也是这种答案,可当真实出现的时候,心口骤然的下沉和周遭的失声还是那样令人措不及防。
就像是瞬间抽干真空的塑料袋、在明明太阳高照的游泳池底睁开眼睛、深夜站在楼顶环望一片死寂。
除了经常出现在脑海里的那道身影外,什么都没有。
但还是要说没关系,起码表现的很勇敢。虽然她没有做到。
“我可能明天不会见你。”大冈红叶一开始是低着头,然后抬起头看他,咬着唇角,明明湿润的眼神闪躲,哪怕是逞强也倔强。
如果故事没有开始,那就不会有结束,谁让每一个夏天都很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