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到底在这六年中,都经历了一些什么?说的话一套一套的,看起来应该是跟薛依洁学坏了。
项嘉伦口才好得可以去说相声,项鹏涛惜字如金,有时候项逸谨都恨不得拿根棍子把他的嘴巴撬开,从而多听他说几句话。
两个孩子的性格差异,是因为跟他们的生活有关吗?
“在看我儿子的面子上,还不滚上车。”项逸谨突然性情大变,居然听从了项嘉伦的话。
“好……”薛依洁想要上车,可是后排座位,有他们父子三人,已经完全容不下她了。
“爹地,你坐前面吧。”项嘉伦不想让自己的妈咪为难,特意再央求项逸谨一次。“去嘛。”为了可以跟薛依洁呆在一起,项嘉伦直接向项逸谨撒起娇来。
已经坐在驾驶室里的林昌,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因为他很想知道,此时此刻的项逸谨,到底会怎么做。
能够让项逸谨突然改变想法,世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人。项嘉伦今天晚上这是要给他破记录不成?
“……”项逸谨不语,却突然起身下车,从容的将后排的位置让给薛依洁,自己坐进副驾驶室中。
“妈咪,赶紧进来呀。”项嘉伦轻声的呼喊着薛依洁,示意她赶紧上车。
薛依洁一上车,两个孩子便左右拥护,紧紧的环抱着她的身体。
也许两个孩子,今天都有些受惊,所以开车没多久,他们就睡着了。
项逸谨特意示意林昌开车小心一点,他知道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从而不希望会惊醒他们。
林昌一边开车,一边注视着前方的道路。他终于看到了项逸谨,表露出慈父的一面。
窄小的空间里,气氛显得特别的融洽,更多的是温馨。只要谁都不开口,那种幸福和温馨,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林昌将车子直接开进了逸谨阁。
项逸谨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打开车门,当然他绝对不是因为薛依洁,而是为了两个孩子。
他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躺在薛依洁怀中的项嘉伦。
“能不能不吵醒他?嘉伦有起床气,如果没睡好,他就会哭半天。”薛依洁小声的向项逸谨解释。
项逸谨因为薛依洁的话,那放在项嘉伦身上的手,本能的停止下来。
他弓下腰身,将躺在薛依洁怀中睡着的项嘉伦,小心翼翼的抱起,亲自抱进逸谨阁。
薛依洁从来都没有见过项鹏涛睡觉,看着她躺在自己的怀中,那么安静的入睡。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再长久一点,可以让她再多抱他一下。
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这里是项逸谨的地盘,岂能容许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再一次回到这里,薛依洁的心中,忍不住产生一种恐惧。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即使这里是龙潭虎穴,她也必需闯进来。
放下怀中的项鹏涛,她忍不住凑上嘴唇,轻轻的吻着他的额头。两个孩子睡在一起,触动了身为母亲的她。
泪点并不高的她,美丽的眸子中,泛着豆大的泪水。
“这样的把戏,真的够了。别在我面前演。”站在她身边后项逸谨,冷冷的说道:“你如果真的有那么爱他,就不会抛弃他不闻不顾。”
薛依洁抚掉脸上的泪水,为两个孩子盖上被子,从而转身正视着项逸谨。
然而,项逸谨却已经走出了那个卧室。
不管怎么样,即使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了,他也不会当作孩子的面,跟这个女人多理论什么。
“我没有抛弃他。”薛依洁走出那个卧室,紧跟在项逸谨的身后。“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你觉得我会那么狠心仍下他吗?”她的心痛得要死,受不了这个男人如此说她。
以前的一切,不都是他做的吗?现在他居然将一切都归于他的身上。
项家只容许一个孩子的存在,只容许那个叫王晚秋的女人。这不是他项逸谨说的吗?
为了稳固项家在公司的基业,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
想到这些,薛依洁都觉得可笑。毕竟项逸谨只提供了一颗精子,他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的痛苦。
“你的离开,已经证实了一切。”项逸谨冷酷的盯着她,女人的话他一概都不会相信。“刚才是看在嘉伦的面子上,才让你跟过来。现在你可以滚了。”他转过身去,双手握住跟前的楼梯护栏。
薛依洁开始后悔了,后悔不应该用那样的态度对于项逸谨。才说几句话,他就又开始要赶她走了。
“不行,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俩是多么的需要我。我不能走。”薛依洁因情绪激动,而用双手紧紧的抓住项逸谨的手臂。“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他们吧,求你了。”
“你以为,他们没有你,就不能生活了吗?会有一个比你更合适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照顾他们。”项逸谨反手驳开薛依洁抓住他手臂的手。
“啊……”她痛得本能的惊叫一声,并用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护着左手。那种如同断骨般的痛,痛得她整个身体都缩卷下去,额头处冒出豆大的冷汗。
项逸谨看着薛依洁蹲在地上,却不知道她是为何。不过,看得出来,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痛苦。
“爹地,你把妈咪怎么了?”
卧室里面的项嘉伦,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走廊里。那双看起来天真无邪,还很无辜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盯着他们两个人。
“妈咪……”项嘉伦赶紧跑到薛依洁的身边。“妈咪的手臂受伤了,爹地怎么还对妈咪那么冷酷。妈咪……呜呜……”项嘉伦着急得大声哭泣起来。
在宴会门外,项嘉伦亲眼所见,薛依洁的手臂被夹在门缝中。只是因为刚才太想睡觉,才会忽略了她的伤情。
项逸谨走近薛依洁的跟前,霸道的卷起她的衣袖,只见她的整个手臂都红肿了起来。
他什么都没有说,快速的将她抱起,朝旁边的卧室走去。
那个卧室是属于项逸谨的,里面什么都具备。从来没有让女人上过这张床的他,居然破天荒让薛依洁躺了上去。
“爹地,你给妈咪上点药吧,不然妈咪的手臂,一定会残废的。”项嘉伦爬到床上去,为了减轻薛依洁手臂上面的疼痛,他特意凑上嘴唇,从口中轻轻的哈着气息给她呼呼。“嘉伦给妈咪呼呼,那样就不痛了。对不对?”小家伙脸上,还残留着泪水。
“妈咪不痛,没事。”薛依洁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断裂一样。但在儿子的面前,她依然表露那么的坚强。
“让爹地给妈咪让点药,就会好起来的。”项嘉伦见项逸谨的手中,已经准备好了消毒药水。
“不用,我自己来吧。”薛依洁不想麻烦他,伸出右手,想要接过他手中的药水。
“别动。”他强硬的抓起薛依洁的手臂,手上的药棉,没有轻重的擦拭着。
“痛……”她本能的叫唤一声,可只是那么一声,她便刻意掩饰了下来。
“爹地轻点,妈咪很痛。”项嘉伦心疼自己的妈咪,特意提醒一句。
父子俩一人呆在薛依洁一边,一个为她擦药,另一个凑上嘴唇,轻轻的为她伤口吹气。
薛依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项逸谨,这样近距离,谁也不说话。他的举动由开始的粗暴,渐渐的转弯成温柔。这一刻,她居然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项逸谨。
她从来都不敢想像,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还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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