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碰到蛇尾，一点既燃，蛇血宛如灯油，火苗噌的一下烧的更大。
蛇女不停的抽打着尾巴，想把火焰拍灭掉，可惜作用不大，尾巴着火的第一个呼吸，青绿色的蛇血开始往外渗，助长火焰。
第五个呼吸，蛇尾一片焦黑，干巴巴的像张树皮。
第十个呼吸，蛇鳞在高温烘烤下，炸裂脱落，蛇女的尾部俨然成了一只烤焦的树藤。
第十三个呼吸，蛇尾的火焰熄灭，但是她身上的黑色火焰却依然在烧。
沈仙寻就这样冷眼旁观了十三个呼吸时间，亲眼目睹蛇女下身被烤焦的过程，镇定自若。
他朝前走了两步。
洞府地面的泥土飞了起来，凝聚成一把土石长枪。
“你很喜欢看别人绝望的样子，对吗？”语气平淡如水，就跟陌生人见面打招呼问“你喜欢爬山吗”一样。
不带一丝感情。
沈仙寻一把握住土石长枪，猛地投出钉住蛇女的左肩。
土石飞起，又凝聚成两把长枪。
双手持枪，土石长枪呈“X”形穿出。
嗖嗖！
这次被钉的是她的左右手掌，幽绿色的蛇血给土石长枪枪头填上浓厚的一笔色彩。
“很喜欢猎物被虐杀，此般种种能让你身心愉悦？”
蛇女早就停止了哀嚎，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快要不行了。
沈仙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被钉的死死的蛇女身前，掌心挥出一道气浪，一巴掌甩在蛇女脸上。
“有没有想过，在猎人猎物之间角色转换，自己被人类虐杀！”
蛇女一声不吭，垂下头怨恨的看着沈仙寻，如果眼神能杀人，沈仙寻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她恨，
恨自己被阵法反噬，如果不是反噬，沈仙寻怎么可能有虐杀他的权利，再不济她也能在对方限制自己前逃走。
蛇女说不出话，
黑色的火焰仿佛灼烧的是她的灵魂，肉身无痛，煎熬精神，她的精气神被黑色火焰一点一点消耗，现在没有倒下去完全是因为被钉住。
“妖族食人，本就有违天理，你这孽畜不但吃人还喜用残暴手段摧残修真者，更是罪加一等，本道的黑色魂火专烧灵魂，你很荣幸，这是本道第一次用在活物身上，用在你这个残暴不仁的蛇妖身上。
被人虐待的感觉如何？妖孽。”
沈仙寻招手唤回青钢剑，把土石长枪撤去，黑色火焰熄灭，顺势打出一道灵力吊住蛇女最后一口气。
灵力不多，够她恢复说话的气力，说完话之后该死还是得死，蛇妖的内丹已经损坏，活不下去的。
“咳咳。”蛇妖落在地上干咳，嘴里喷出小块的淤血。
尾部咔嚓一声脆响，焦黑的蛇尾和上半身断开，断口处露出焦炭一般的伤口。
蛇女缓了口气，脏兮兮的头发垂在肩头，虚弱的嘲笑起来。
“哈哈……人…吃人便是罪恶滔天，那人类呢，人类吃尽天下物种，便是顺应天理，名……正言顺？”
“人……人族……才最恶贯满盈，最贪婪，最不该……不该存在的物种，”
“凭什么，你…你告诉我凭什么人吃万物合情合理，万物食人，便成了罪恶滔天？”
蛇妖越说越激动，说完，又喷出几口淤血，变得更虚弱了。
沈仙寻想了想，说道：“世间万物存在于世间必有其道理，人族称霸天下，好过被一群孽畜执掌，弄的乌烟瘴气。”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不讲道理，但是也真实，绝大多数的妖兽在打的过修真者的情况下会选择吞食，吃人不吐骨头。
因为妖兽吃人，可以增长修为，省去大把苦修的功夫，不劳而获。
蛇妖听完沈仙寻说的话，张开嘴无力的吐了口唾沫。
“呸………”
“在这片天地最初，人类……人类不过是我们妖族的玩物，过的比狗还底下，哈哈哈………”
“你们人族统治的不过是这片天地，天地之外的东西，你们一样惧怕！”
蛇妖几近油尽灯枯，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程度，生机勃发，说话中气十足，之前说话的断断续续感逐渐消失。
“天地之外？”沈仙寻的好奇心被勾起。问：“你怎么知道天地之外有什么？”
蛇女鄙夷一笑。
“这是传承，是通过血脉继承下来的记忆，人族比不了，也不能比。”
“要我说！你们人类才是最不该存在，妖族一步一个脚印修炼，是你们人类窃取了气运，我们苦修千年才能取得的修为你们人族几十年便可抵过。”
“投机取巧，沽名钓誉的东西，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给奴役万物的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
“奴役万物……呵呵，”
沈仙寻撇了撇嘴，觉得没意思，蛇妖说的模棱两可，信息量太少，基本都是在说废话再掺夹一些指桑骂槐的话语。
多说无益。
折磨也折磨过了，恩怨两清，一笔勾销。
沈仙寻心里的那股气也顺下去了，不骄不躁，不怜悯，不惋惜，不憎恨。
心如止水。
随即指尖一弹，打出一道气刃，想着给她一个痛快，弹指杀死。
然而蛇女并不领情，伸手挡住了。
手掌顿时被气浪炸断，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胳膊肘，一小截骨头裸露在血肉外。
沈仙寻这下就有点于心不忍了，他没有折磨人的习惯，尽管蛇妖不是人。
“临门一指，头骨会瞬间炸碎，不痛的。”
“下辈子记得好好修炼，不要再祸害苍生了。”
她这个样子是没法活了，沈仙寻以为她还在垂死挣扎，不肯就这样离去。
他错了。
蛇女对自己的伤势严重程度比沈仙寻还清楚，她挡下气刃，为的是再嘲讽沈仙寻一番，不是苟且偷生。
“妖魔苦修千百年，人修十年…………”
“天眷人族！”
最后一句“天眷人族”是朝着上面用尽全力喊出来的，喊完这句蛇女生机全无，庞大的躯体重重倒地。
一句天眷人族，喊出了内心深处的不甘心和抱怨，愤慨激昂。
一贯的指桑骂槐。
沈仙寻也听出来这是拐着弯在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