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那血液红得发黑,众人面面相觑,澹台惊鸿冷声道:“血液里有月香草的气味。”
见众人不解,他淡淡道:“月香草并不是一种植物,而是融合了多钟药草制成的药丸。这药丸能令人心神不宁,甚至产生幻觉,药性极为霸道。”
他说着,又摸出一只巴掌大的锦白布包,打开来摊在桌上,“我还在他胃里找到了这个。”
众人看去,只见锦白的布上,是一撮细碎的茶叶。
“胃里怎会有茶叶?”沈宁琅忍住恶心,看了一眼后问道。
“二哥他有嚼吃茶叶的习惯。”纳兰星羽蹙眉。
“下毒者将月香草捣碎了混进茶叶之中,再送给纳兰慎食用,可谓神不知鬼不觉。”澹台惊鸿冷笑,“有多少人知道纳兰慎有嚼吃茶叶的习惯?”
“爹娘、大哥和我都知道,可我们是不会害二哥的。”纳兰星羽细声说道,“二哥身边服侍的人,大约也是知道的。”
林瑞嘉坐在大椅上,轻轻摇动折扇:“把那名叫柳儿的妾侍带上来。”
纳兰谨看向纳兰肃,见他并不反对,便立刻亲自去抓人。
然而半刻钟后,他却是空手而归:“柳儿自杀了。”
大厅中,每个人面色各异,然而心里头却有了共同的想法。
看来,是有人趁着他们调查案件时,先下手了。
大厅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将每个人的衣裳都吹得拂动起来,有种山雨欲来之势。
沉默良久后,沈宽率先打破沉默:“纳兰大人,希望今后,沈家与纳兰家能够和睦相处。”
纳兰肃低笑一声,笑声凝重极了:“自然。”
这起事件,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是有人在离间两家,意欲挑起一波朝廷****。所以沈宽才会主动抛出橄榄枝,与纳兰家和解。而纳兰肃自然也不是蠢人,十分自然地接受了沈宽的橄榄枝,算是与他站在统一战线。
如今朝中局势未明,纳兰家与沈家都没有要站队的意思。这两家的联合,自然别有意义。
林瑞嘉回到太子府时,东临火越的奏章还剩几本没批阅完。
她有些疲惫地依偎进他怀中,“越哥哥,若是沈家与纳兰家反目成仇,谁能够得到最大好处?”
东临火越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手中朱砂笔飞快书写着:“总之不会是我,更不会是东临辰前。”
“东临辰前?晋王吗?”林瑞嘉呢喃,“纳兰家是中立派。沈家的嫡女虽是贵妃,且育有晋王,但说起来,我感觉沈家的小辈们和越哥哥似乎走得更近些。这两家争斗,于晋王没有好处,于越哥哥也没有好处,于燕王也没有好处。”
东临火越勾唇一笑,“猜出来了?”
“是秦王。”林瑞嘉眸色渐深,“他好手段!这计策很是高明,大约又是秦南想出来的吧?”
“不,这不是秦南的手法。秦南不会这样弯弯绕绕,他素来直接而狠辣。”东临火越漫不经心地合上最后一本奏章,“秦王府又有高人了。”
“会是谁呢?”林瑞嘉缠住他的脖颈,凝视着他的双眸,“越哥哥,今夜风很大,回来的路上,我有些害怕。你说得对,东临的水很深。比南羽深,比北幕深。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我今后行事,定会深思熟虑。”
“知道就好。”东临火越将她抱到床上,温柔地给她捏起双腿。寝殿外风很大,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寝殿内灯火明亮,东临火越的力道捏得刚好,林瑞嘉很舒服地享受着他的殷勤服务。
“嘉儿。”他忽然出声。
“嗯?”
“我爱你。”
林瑞嘉转过身看他,唇角不自觉溢出一抹浅笑:“怎么会忽然说这个?”
东临火越在床榻边坐下,将她抱在怀中,妖美的面容上挂着温柔至极的笑,“就是忽然想说。”
寝殿内很温暖,林瑞嘉凑近他的耳畔:“我也爱你……”话音落地,她凑到他的唇边,细细亲吻他的薄唇。
她鲜少主动,如今突然这样,东临火越小腹处顿时一热,反手扣住她的脑袋,“小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林瑞嘉拔下珠钗,乌黑如云的长发披散在枕上。她微笑着,“玩火又如何?见多了死亡,我想,若是明日便是咱们的归期,今天总得放纵一回。”
东临火越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不许说胡话。”
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口中,林瑞嘉毫无防备地吞下去,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东临火越笑得狡猾腹黑如狐狸:“你玩火的代价。”
这一夜,又是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第二日一早,林瑞嘉刚醒来,便觉身子如碾压般酸疼。大腿·根处更是酸胀,明显是做过了的感觉。她身子一动,顿时惊醒了背后搂住她的人。
她转头,东临火越的脸在眼前放大,单凤眼缓缓睁开,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你醒了?”
“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林瑞嘉咬牙问道。
“我前阵子命府医研制一种能在行房时保胎的秘药……”他蹭着她的香肩,唇角的腹黑笑容简直令林瑞嘉抓狂。
她满脸通红,想起曾经很多个早上醒来时,身子都酸疼得厉害,当时还以为是做了春梦,没想到,居然是这只大尾巴狼干的好事!
“坏蛋!”
她猛地扑到东临火越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咬死你!”
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东临火越心中升腾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任她啃咬肩膀。
林瑞嘉咬了半天,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抬头看他,东临火越正好看见她睁着美眸,一脸懵懂的模样。
“嘉儿……”他的大掌从她如云般的长发中穿过,“你太可爱了……”
说着,一个反身将她压在身下,没给她喂药,直接占有了她。
守在寝殿外的青团捂住小嘴,听着里头传出的猫儿般的挠人心扉的叫声,忍不住咯咯直笑。
桑若冷着脸白了她一眼,青团指了指抱着剑蹲在不远处树上的黑鹰,强忍住笑说道:“桑若姐姐,赶明儿你嫁人了,也会这样叫的。”
这话说的直白而羞人,饶是冷若冰霜的桑若也忍不住红了脸,操起剑柄就去敲青团的脑袋。
蹲在树上的黑鹰望着地上那抹鲜活起来的身影,悄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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