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看了一下午的书。那本五行会灵谱把他弄得头昏脑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三阳火二阴木一阴水究竟是如何转化出雷霆之力的。
他把那三种元素合并重组,拆开重组,反复试了多次,还是不懂,索性不再去想,丢开书出去散步去了。
这时天色已黄昏,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觉来到了祠堂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他在林子里来回地踱步,脑中突然浮现出五行会灵的图谱,他遂停下脚步闭眼沉思一会,接着便开始运转真气。
他从丹田里提出五股真气,把其中两股纳入膻中,另外三股沿奇经八脉运转一周,渐渐化为六股真气。六股真气同时进入膻中,进而过云门、中府,沿手太阴经运行:
他突然双掌齐出,掌风所到之处树枝树叶落了一地,但树干却纹丝不动。
这不是真正的雷霆之力,他想。从气海提出一股真气,汇合膻中那两股真气重新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他又试着从气海提出六股真气,经奇经八脉把六股合成三股,可结果仍不理想。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他想,怎么也想不明白,遂迈着沉重地脚步走了回去。
吃罢晚饭,他又把那本五行会灵谱看了一遍,仍然不太理解,生气地合上书本睡觉去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便开始安慰自己:李青山,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如此烦恼!
他想,上古灵力中的冰雪之力现在不是已经有进展了吗?当初你不是也一头雾水吗?怎么也想不通,足足想了一个多月,脑子里整天除了五行还是五行。
后来在一个下雪的日子,你站在雾青山的顶峰,看着漫天的飞雪突然灵光乍现,以前不懂的地方瞬间融会贯通。
说不定雷霆之力也是如此,不要急,慢慢来,也许在下次电闪雷鸣时突然就会灵光乍现呢?
退一步说,即便最后弄不懂也没关系,凭你现在的功夫,护佑苍生虽还差些火候,但保护族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此一想,他心里便释然了,同时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这时一阵睡意袭来,他渐渐沉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昨晚那种不快已烟消云散,他脚步轻快地走出家门。刚出青木族的聚居地,看见木清风背着一筐桃子在前面走:
“清风,卖桃子去呀?”李青山快走两步,问。
“对!”木清风回答,忙侧身站到了一边。
“不必如此,一起走,一起走!”李青山笑着摆手说,拍拍他的肩膀向前走去,木清风忙跟了上去,二人边走边聊:
“打算去镇上卖吗?”
“不是,我昨天已经跟王二哥谈好了,准备把今年的桃子全部兑给他,今天先送过去一筐看看成色。”
“镇上的贩子王贵顺吗?”
“对。”
“按市面上的价格吗?”
“对。”
“我就说嘛,今年雨水充足,桃子长势很好,真不是自夸,咱这样的桃子拿到市面上,就算每斤多卖个一文两文也不成问题。”
“谁说不是呢?我也这样想过,怎奈今夏衙门里差事繁多,实在抽不开身。”
“县上不太平?”
“不太平,牛角山上的强盗总是骚扰周边的百姓,那些强盗十分可恶,往往我们接到情报赶过去,他们却早已逃之夭夭。
“他们盘踞在牛角山上,派兵围剿吧?县上的兵马不够,郡上又不给派兵,所以我们只好隔三差五地过去巡视一番。”
“郡上为什么不给派兵?”
“族长你也知道,咱们蓝兵县归清河郡管辖,如今的清河太守是独孤丞相的学生,而临近的红谷县却归云阳郡管辖,去年上任的云阳太守偏偏又是上官将军的部下。
“独孤丞相和上官将军向来不和,二人在朝堂上尚且明枪暗箭,更何况私下?郡上的兵马都调去防备云阳郡了,轻易是不肯调动的。”
“如此说来那只有辛苦你们这些小捕头了。”
“辛苦倒没什么,关键是太折腾人了,不过和红谷县相比咱们县还算好的,族长听说了吗?红谷县城前几天被一伙强盗攻占了。”
“倒是听说了,却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郡上派了兵马,那伙强盗一见兵马围城便主动投降了。那伙强盗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被招安了,倒把那个弃城的县令责备一顿。”
“这岂不是成了一出闹剧?”
“谁说不是呢?”二人说着走下了山坡。
“族长,木阳哥今年中秋回来吗?”木清风突然换了话题。
“谁知道呢?整天就知道在外闲荡,二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提起来我就头疼!”
“族长,不能这么说,木阳哥生性旷达,为人慷慨,五湖四海皆有朋友,倒是真正的风流人物。”
“风流人物有什么用?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族里事不管不问,家里事从不上心,你说要他有何用?说句不中听的话,他连你家的青云都不如,青云平时还能给你端个茶倒个水,他什么也指望不上!”
“族长,可别这么说,青云那孩子你还不知道吗?简直就是一个锯了嘴的葫芦,一天到晚闷不做声,说句话吧结结巴巴的,他要是能有木阳哥一半的口才,我就谢天谢地了!族长,我真担心他以后到江湖上怎么办。”
“清风,这你不用担心,青云现在还小,说不定长大就好了,你要知道小孩子的未来是不可测的!”
二人刚过松树林,只见族中的几个年轻妇女提着水桶说说笑笑走了过来。“你们干什么去了?”李青山迎面问道。
那些妇女当即站住了,其中一个回答说:“我们到前边溪里打一些水。”
“山上不是有水吗?”李青山问,盯着她面有疑惑。
“是有水,可最近几天总觉得那水里有一种怪味,煮饭都不香了。”那妇人说。
“你看?我原本打算到镇上转一圈,这下又要回去处理事了。”李青山转向木清风说,摊开两手面露无奈。
他们二人分别后,李青山折返身上了山,木清风则背着桃子向古青镇走去。一会到了镇上,王贵顺的摊位摆在大街的东南角,他径直走了过去:
“王二哥,你看我这桃子怎么样?”他说,说着把那筐桃放到了地上。
王贵顺伸头望了望,摇摇头说:“不太好。”
“什么?这样的桃子还不好?”木清风讶异道,不禁瞪大了眼。
“我不是说不好,只是总感觉还差点劲,清风兄弟,这样吧?你的桃子我仍然要,不过价格上……”
王贵顺说,又望了望那筐桃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二人遂开始争论起来:
“王二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昨天谈好的价钱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不是我出尔反尔,清风兄弟,你这桃子实在……差点劲,按昨天的价钱我是要赔本的,你也知道我这是小本生意,实在赔不起!”
“王二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比昨天谈好的价钱一斤少两文。”
“少两文?你这人也太……我不同意!”
“这样吧?清风兄弟,咱俩各让一步,一斤少一文,你看怎么样?”
“不行,一文也不行,谈好的价钱怎能说变就变,你要不想要我去找别家!”
其实王贵顺早已看上了他的桃子,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压低价钱罢了。他见木清风不肯让步,且已经有些生气,怕黄了买卖,猛地挥下手说:
“罢了,仍按昨天的价钱,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木清风说,脸色缓和下来。过完秤,木清风收了钱,帮着王贵顺把桃子摆到摊上,提起筐子向同兴客栈走去。
同兴客栈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整理东西,见他进来笑着说:“木捕头来了?”
“吴掌柜,麻烦你一件事,我的筐子暂时放在你店里,你帮忙照看一下,下午我过来取。”木清风说,说着把那筐子放到了楼梯旁。
“好说,好说!”吴掌柜说,一脸的笑意。
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后院,马拴在第三个槽头上,他过去解开缰绳,牵着那匹马从后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