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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昨晚的不快已烟消云散,他起来便出去了,不觉来到山下那片松树林里。以往心情不好时,他总会去那里散步,那片林子里充满生机,他在林子里转几圈,心情就会变好起来。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鸟鸣婉转。他在林子里慢慢踱着步,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心情感到很愉悦。

他在林子里转一会,然后爬上了一棵松树。他坐在一根枝杈上向远方眺望,古青镇近在眼底,远远看到一片房屋,虽看不到人,但却可以想见:

街上定然是人来人往,街边的小摊贩扯着嗓子叫卖,总之街面上闹哄哄的很是热闹。

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鸣,接着飞过来一只黑色大鸟,他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微笑,不错,那正是他的爱鹰。

那只鹰是他的好伙伴,经过多年相处彼此早已亲密无间,虽说还达不到心有灵犀的程度,但他的眼神和手势它都能明白。

这对一只鸟来说已经十分难得,故而他很是喜爱它,没事时总喜欢轻抚它的羽毛。那只鹰也十分乖巧,每当他来林子里散心时,它都会飞过来陪他一会——仿佛知道他的心情似的。

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在他面前盘旋一圈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这时无言的关怀比千言万语更能打动人的心。那只鹰在他头顶上方盘旋几圈,飞到他面前的一根枝杈上停了下来。

他像往常一样轻轻抚摸它的羽毛,清晨的阳光照在它身上,它的羽毛乌黑发亮,它渐渐闭上了眼睛,他面带微笑地望着它,微风阵阵吹来……

那只鹰突然睁开眼睛猛抖下翅膀一声长鸣飞向空中,他不禁吃一惊,忙朝四下望了望,只见打小木桥上远远走过来一伙人:

为首的是个少年,那人十六七岁年纪,身穿一件华丽衣裳,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仰着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左右簇拥着七八个年轻男子。

他们是什么人?他想,过路的客商?附近的居民?镇上过来游玩的?他首先排除了过路客商:

那些客商大多都会选择走官路,很少有人走小路,因为小路不仅崎岖难行,听父亲说前面山上还有强盗,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他们一般是不会选择走小路的。

接着排除了附近居民:不错,这条路走的最多的就是附近那些居民,但那家伙看起来实在是不像,这再明白不过了,从他穿的那身衣裳便可看出。

最后断定是镇上过来游玩的:这很有可能!以往这个时候也有一些鲜衣怒马的少年过来游玩,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游玩时往往是前呼后拥的。

那少年骑马进了松林,他这才看到那人肩上斜挎着一张弓,背后背着满满一袋箭。不对,不是来游玩的,是来打猎的!他随即想到。

不行,他得赶紧回家,他们若是去附近打猎倒没什么,倘去雾青山打猎就麻烦了,因为族里规定:凡山下人来游玩期间族人一律不得进出!

不违犯族规那就只有两个选择:一,趁他们上山前飞快地跑回家,二,在林子里待到他们下山后再回去。

第一种选择虽简便可行,但却存在危险,前提是从树上下去时不能被他们发现,这点很难做到!因为他们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他即便悄悄地下去也不能保证不被发现。

他实在没有把握,稍微弄出一点动静就可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错,他虽然不会轻功,但却练就了一双好腿,凭腿上的功夫他们未必追得上他。不对,即便那些年轻男子追不上,还有那少年呢?他可没有把握跑过那个四条腿的畜生,一旦被追上他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第二种选择风险是小一些,但是很麻烦,若是他们只玩一会没什么,倘若他们玩起来没完没了,那他就吃不到早饭了,饿肚子是很难受的!

不对,待在树上也不行,若是他们快速过去还好,倘若慢悠悠地走,那就很难保证不被发现,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呢?待在树上不下来?

不行,那个少年手里有弓箭,再者,谁能保证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会上树的?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的功夫太差,没有把握一定能打过他们……

“你们看,树上有人!”其中一人指着他喊道,他回过神来,望着下面心里咚咚跳个不停。

“哪里?哪里?”,另外几个人问,目光纷纷转向他,接着围了过来。

“下来!”一人指着他喊道,“下来!下来!”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那少年也看到了他,忙调转马头走过来,举起马鞭指着他说:

“嘿,识相的快点下来,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了,到时赏你几个窟窿眼!”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同时有些踌躇起来。那少年望他看一会沉下脸来,说:“不下是吧?好,不识抬举的东西,看箭!”

说着取下肩上的弓,伸手到背后抽出支箭,他拉满弓一箭射过来,只听嗖的一声,他忙往旁边躲闪,箭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的脸顿时吓得发白。

“吆呵,反应还挺快,看小爷的第二支箭!”那少年说,说着又取出一支箭,他刚拉满弓其中一人拦住了他,说:“少爷,射死就不好玩了。”

“怎么说?”少年扭过头问。

“那样咱们岂不少了一个玩物?少爷你看?咱们今天还没有发市,树上这个家伙正好可以陪咱们好好玩玩,再说一会背猎物也需要苦力,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正好可以充当咱们的苦力,少爷觉得怎么样?”

那人回答说,一脸的坏笑。

“嗯,说得有理!”少年说,笑着点点头收了弓,顿一下,换种语气说:“不过,猎物都让他背了,你们这些狗奴才干什么?”

“我们自然是伺候少爷了!”那人满面笑容地说,“嗯,不错,不错!”少年赞许地点点头说,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你可有办法让他下来?”

“这还不简单?少爷只需要到附近人家借一把斧头,到时咱们把树一砍,我不信他不下来!少爷觉得怎么样?”那人回答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办法好,真亏你想得出来?怪不得人家叫你瘦猴,果然猴精猴精的!”少年大笑着说,在那人肩上使劲拍一下。

“少爷过奖了,这还不是整天跟着少爷才沾了那么一点聪明气吗?不瞒少爷说,小的以前别提多笨了!”那人说,一脸的笑意。

“嗯,会说话!”少年说,笑着望他一会,继而回过头道:“王二,去,到附近人家给小爷找把斧头过来!”其中一人答应一声跑走了……

原本以为那些人只是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们真弄了一把斧头过来,他顿觉心里一沉。这时,那个叫王二的家伙已经开始砍树了,身下不时传来轻微的震动。事已至此,只有一条路了,他想,叹口气从树上下去了。

“小子,你不是不下来吗?怎么下来了?”一人指着他问,说着猛推他一下,好在他下盘很稳,身子丝毫没有动。

“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那人提高声音说,同时又推他两下,接着一拳打过来。他伸手接住,那人吃了一惊,他右拳击出正打在他胸膛上,那人不禁后退了两步。

“吆呵,还会功夫?会功夫大爷也不怕!”那人说,拍拍胸脯再次挥拳打来。他顺势伸手接住,同时击出右拳一拳盖在耳门上,那人趔趄几下险些栽倒在地。

“李哥,你不行,看我的!”另一人摇着头说,说着走了过来。那人在他面前站住,打量他一眼双拳齐出,他同样挥双拳迎上去,四拳相击:他的力道还可以,震得那人倒退两步。

“不错,有两下子,不过这吓不倒大爷,再来!”那人说,站稳身子再次挥拳打来,他忙闪身到一边,待来得切近双拳齐出正打在腰眼上,那人哎呦一声蹲在了地上。

另一人叹口气摇了摇头,说:“你们都不中用,看我的!”那人径直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挥拳打来,他忙出拳去挡。

那个人倒有点意思,一边打一边说,说的是拳出的却是脚。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他的拳刚打出那人的脚已过来,他忙收起拳去拦挡,可还是晚一步,肩上早已挨了一下,好在他下盘稳,身体并没趔趄。

“小子,跟我玩你还嫩些,说说,大爷的力道怎么样?”那人说,一脸的得意,他拍了拍肩上的尘土,望了望他。

“怎么?不服?”那人问,接着挥拳打来,他伸手接住,二人打了起来。那人开始故技重施,他虽料到会有此招,但却仍受到了干扰,反应一慢胸上挨了一拳。

第三回合同样悲催,有了上两次经验,他这次着力防备着他那手,谁知那人却一反常态说拳出拳,他又挨了一拳。

“怎么样?服不服?不服再来,大爷有的是时间陪你玩!”那人指着他说。

不是反应慢,他想,是受到了干扰!他说话就是为了干扰我,倘若我不理会他的声音,而是只盯着他的动作,那样他的伎俩对我就没用了,对,就这样!如此一想他又有了信心。

到了第四回合,他只盯着那人的动作,看见右腿一动他便双拳齐出,那人的腿正撞在他拳头上,那人哎呦一声忙收了腿。

其实那人与前面二人的功夫是半斤八两,先前之所以占上风全靠他那点伎俩。这不,伎俩一旦失去作用,本质就显露了出来,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很快打败了他。

“哥几个,还等什么?大家一起上,不信干不过他!”那人高声喊道,拍拍身上的尘土从地上爬了起来。

另外七个人一窝蜂似的围上来,一上来便把他围在中间,他虽没把握打赢他们,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战了。

他刚拉开架势,那八人便叫着冲了过来,一个个出拳的出拳出脚的出脚。他只有两手两脚,并且为保下盘稳固脚还得尽量保持不动,所以能用的就只有两只拳。

他这边打掉一只脚,那边上来一只拳,他只有不停地挥舞拳头,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七手八脚了。

再者,因为双脚不动,所以他能防守的只有前面和左右两边,背后难免挨了不少拳脚。好在他功夫多少比他们好一些,故而还能招架得住。

过了一会,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先前是前面左右五个人后面三个人,后来有两个人转到了后面,战况一下变了:

三人的拳脚他勉强还能承受得住,五个人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开始渐渐落了下风。这样下去必败无疑!他想,不行,我得扭转这种被动局面。

这时突然想起了他的排云掌,虽说他的排云掌时灵时不灵,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遂决定冒险一试。

他本想着一掌解决掉前面那三个人,然后再转过身对付后面那五个。谁知他的排云掌在这关键时刻却不给力,没等他转过身后面那五人便同时向他踢了一脚,更糟糕的是其中四脚踢在了他的下盘重心上。他的身体一下失去平衡,紧接着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的拳脚向他雨点般打下来,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被人欺负的场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那八个人把他暴打一顿,其中一个人从地上拉起他来,指着他的脸说:“小子,你就庆幸吧,要是搁在平时定把你打个半死丢到路边,因为你对我们还有点用,我们才会对你手下留情。”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瞪了那人一眼。

“你们这几个狗奴才,对付一个人竟然用了那么长时间,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快点,再等下去本少爷就没了打猎的兴致,扰了本少爷的兴致本少爷定要拿你们是问!”

那少年突然回过头说,目光很是严厉。

“咱们也真是的,跟他废什么话?拿绳子捆起来就完了,哥几个,别愣着了?快点动手,待会儿又惹少爷生气!”

一人说,另一人忙到那马后布袋里取出一根绳子,另外几个人则拉胳膊的拉胳膊拽腿的拽腿。他想反抗但却提不起一点力气,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使他十分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想,落到这步田地也只有任人摆布罢了。

少年回身望了他一眼,拍马向前走去,那些年轻男子紧随其后,其中两个人推着他走。这时他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

人该低头时就得低头,硬脖子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一个人的自尊固然重要,但生命更重要,与之相比自尊根本不值一提,为了自尊放弃生命实在是愚蠢至极。

他现在最好还是低头的好,他想,因为抗争不仅不能使他摆脱困境,反而会遭到那些家伙更狠的报复……

一行人沿着路往前走,很快来到了一座山下。那座山在雾青山的西北方,整座山只有百十来丈高,因而与周围的群山形成鲜明的对比。因那山上有两块极像猫耳朵的巨石,所以当地人就管它叫猫耳山。

少年跳下了马,朝他身后那二人瞥一眼,说:“你们两个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放跑了他猎物你们来背!”说罢径直上了山,另外六人也跟着上去了。

“少爷放心,我们定会死死看着他,再说我们刚才绑的是死扣,谅他也飞不到哪去?”其中一人望着那少年的背影大声说道。

那二人把他推到地上,之后用绳子绑住了他的脚,其中一人走到山脚下坐了,叹口气说:“真他娘的点背,派个这样的差事,不能跟少爷上山打猎不说,还得看着这小子!”

另一人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杨哥,你就庆幸吧,你以为跟着少爷打猎就是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的脾气:咱们得累死累活地把猎物赶到他的面前,他可倒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打到猎物都是他的功劳,打不到都是咱们的不是,他发起火来能把咱们训得脸上没皮!你看咱们现在多好?一来不用看少爷的脸色,二来这小子又跑不了,咱们想说话就说话,想睡觉就睡觉,这不比去赶猎物的好?”

“老弟,依你这么说这反而倒是一件好事了?”那人笑着说。

“可不是?说不定瘦猴他们现在正在羡慕咱们呢!”另一人说,说着在他旁边坐了,接着二人开始闲聊起来:

“老弟,你看咱们是聊天呢还是睡觉呢?”

“睡觉吧,不瞒老哥说,我真是困得不行!”

“怎么?弟妹又折腾了你一夜?”

“别提了,女人也真是的,刚成亲那会儿腿都掰不开,如今一尝到甜头她能骑在你身上不下来,这不,昨天又折腾半夜!”

“老弟,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老哥?想折腾却施展不开!不瞒你说,那晚我和你嫂子激战正酣,谁知我那六岁的儿子突然醒了,问床为什么老晃,我赶紧从你嫂子身上下来。

“等孩子睡着后我又骑了上去,可你嫂子却不让了,说是怕吵醒孩子,没办法,我只好下来了……”

“老哥,这么说我这反而还倒是一件美事了?”

“可不是?老弟,等你有孩子后你就知道了……”那人说,笑着拍了拍另一人的肩膀,二人都不说话了。没一会,山谷里便响起了鼾声,另一人也开始打起瞌睡来……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鸣,紧接着只见那只鹰箭一般俯冲下来。二人同时惊醒过来,木青云也吃一惊,目光旋即转向天空,同时脸上浮起一丝欣慰的笑。

那只鹰围着他低空盘旋起来,正在这时那少年带着六人从山上下来了,看见鹰急忙拉弓射箭,随着一声哀鸣那只鹰从空中落了下来。

木青云感到头脑一阵晕眩,莫大的悲伤霎时笼罩心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其中一人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鹰……

一行人进了松树林,木青云仍被那两个人推着走,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时他的肩上挂着一布袋猎物。

林子里依旧阳光明媚、微风习习,只是他的心情已大不一样。刚才爱鹰还和他一起在这片林子里享受阳光和微风,他想,如今它却永远地消失不见了。

想到此,他的心里就无比难过,他感到鼻头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都怨他!他若不来这片林子里散步,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那样他自己不会陷入困境不说,他的爱鹰也不会死,它现在仍然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而他则在家里愉快地吃早饭。

退一步说,即便他受点苦也没什么,只要他的爱鹰还活着,他的爱鹰啊,陪伴他十多年的好伙伴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拴在院子里的一根柱子上。他四下望了望,四面全是房屋。现在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想,重重叹口气垂下了头。

接着又想起了他的爱鹰:他的爱鹰啊,因说话结巴他的伙伴本来就少,妹妹算是一个,如月算是一个,再就是那只鹰了。

它虽然不会说话,但默默地陪伴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来得真切,特别是当他心情不好时,它的陪伴往往比那些关怀的话更能慰藉他。

他早已把它当成知己,可现在呢?他的知己已随风而去,他怎能不伤心?更伤心的是它不是自然老去的,而是死于非命,且是由于他的原因,他怎能不自责?

他感到心里就像压块大石头似的异常难受。爱鹰的突然离去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那只鹰曾给他带来过多少欢乐,他清楚地记得初见它的情景:

那是一个秋日的下午,他正在屋里闲坐,妹妹突然跑进来说大鸟出来了,他心里很是高兴,跟着妹妹来到院里。

它那一身黑色的样子在六只小黄鸡中特别显眼,它长得实在可爱,就像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小圆球,妹妹和如月尤其喜爱它,没事总想摸摸它。

但它却很怯生,她们一伸手它就跑了。后来它渐渐让她们摸了,可老母鸡却不干了,她们一伸手老母鸡就追着啄她们,二人往往被追得满院子跑……

后来它渐渐长大了,但却不会飞,这可急坏了妹妹,便想法教它学飞。他和如月也很赞同,他们遂把它带到悬崖边上,为了以防它摔下山崖,他们还特意在它的腿上绑了根绳子,另一头则拴在悬崖边的那棵歪脖树上,认为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然后妹妹抱起它像放风筝似的扔了下去,但它却飞不起来,三人感到很是沮丧。绑着腿怎么飞,身后突然传来族长的声音,他们回过头,只见族长微笑着走了过来。

那要怎样它才能飞呢,如月拉着他的衣裳问。族长摸了摸她的头,说:很简单,解掉绳子就好了。

那样它不会摔死吗,他们异口同声道。放心,真正的鹰是摔不死的,族长一脸严肃地说。他们采纳了族长的建议,解掉绳子后效果果然十分明显:

那只鹰先是像一块石头似的落了下去,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落到崖底它突然振翅而起,他的心这才沉下去,同时松了一口气。它盘旋着飞上山崖,他们高兴地欢呼起来,他的爱鹰啊……

他感到死是那么的冰冷无情!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亡,族人的离去自不必说,他还依稀记得爷爷死时的场景。

当时他尚且年幼,别说丧葬仪式了,就连爷爷的样子也模糊不清,爷爷的形象是在父母的只言片语中竖立起来的。

他只知道爷爷生前是他们青木族的第一大高手,是族人眼里的武痴。他一生痴迷内功心法,往往一闭关就是十年八年,对此奶奶颇有微词,后来他练功走火入魔不幸自焚而亡了。

总之,他的死并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但这次却截然不同,他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东西消失在眼前,它陪伴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能对它没感情呢?

他早已把它当成自己的亲人,而它的离去却是如此地猝不及防,他的心里怎能不悲痛?不仅如此,悲痛的同时他还隐隐感到死之力量是如此的强大!

唉,他的爱鹰啊,他想,如果他当初学武时能多用心些就好了,而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样他的武功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刚才在林子里他定能把那些家伙打得落花流水。

退一步说,即便功夫没学好,当初大伯教他们轻功时,他若能多用些心,又怎么会对轻功一窍不通呢?他也不希望轻功能有多好,能飞檐走壁就行!那样刚才在林子里一跺脚飞走了,哪里会有后面的事?

这时他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他回过神来,听到从后院传来一阵嬉笑声。平时一定要多用功,否则是打不好武学基础的:他耳边突然响起匡师傅的话。

接着他又陷入了沉思,可他一出学堂就忘了,父亲教他排云掌时,他很难做到气沉丹田,想来应该就是小时候不用功的缘故。

妹妹比他更可笑,上了两年学堂,竟然还不知道丹田在哪里,真不知道上课时她在干什么?

他的排云掌倒是没有落下,但却练得不好。父亲整日忙于衙门中的事物,平时很少管他们兄妹,一两月个才抽查一次,见他们练得很差便大声训斥一顿。

父亲在家时他们很是用功,可是父亲一走又懈怠了。母亲一来太过疼爱他们,再者害怕他们走爷爷的老路,所以平时对他们练功并不怎么过问,这也正是他们偷懒的原因。

他若记得没错,一直到十二岁那年,母亲才开始关心起他们的武功。这时,她会隔三差五地抽查他们一次,看他们实在差劲便像父亲那样大声训斥他们。

这也难怪?眼看过几年他们就到了下山历练的年纪,可他们的武功实在差劲,她怎能不着急?也正因此,他们的武功才有了今天的进步……

只听门外咚的一声闪进来两个人影,他大吃一惊:来的竟然是妹妹和如月。二人过来解开他身上的绳子,问他怎么回事,他重重叹口气,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妹妹顿时涨红了脸,气呼呼道:“真是太欺负人了,他们平白无故打人不说,还射死咱们的鹰,真真气死我了,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实在难出心中之气!”

如月原本满含柔情地望着他,这时突然愤愤不平道:“是啊,他们下手也太重了,你看嘴都打肿了,云哥哥,那些家伙在哪?”

他回身指了指后院,妹妹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直奔过去,他和如月忙跟了上去。

那少年正在亭子里与两个丫鬟饮酒作乐,旁边站着四个年轻男子,那四人看见他们过来抡着胳膊迎了上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妹妹瞪他们一眼说,抽出腰里的五彩金丝绳挥手打了过去。其中一人大叫一声捂着头蹲在了地上,另外三人则有些忌惮起来,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们迎上去瞬间把那三人打倒在地,其中一个丫鬟突然大叫起来:“快来人!”那少年慌了急忙夺路而逃,妹妹甩手一鞭打过去,只见桌上的酒壶酒杯四散而飞。那两个丫鬟吓得面如土色,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妹妹飞奔过去抓住那少年的衣裳猛地把他摔到阶下,跳下亭子一脚踩住,厉声道:“叫你欺负我哥?今天让你好好尝尝姑奶奶的鞭子!”

说着那鞭子便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院里随即响起杀猪般的叫声,他感到心里很是快意。

“住手!”突然一个妇人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个丫鬟。妹妹迟疑了一下,望了望那妇人继续接着打。

“我的儿哎!”那妇人大喊一声一下扑到那少年身上,说:“你们这些狗强盗,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打我家玉儿?还有你们这些狗奴才,平时给你们吃给你们喝,哪一点亏待了你们,关键时候一点用也不顶!”

“什么?强盗?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他先欺负的我哥,你看我哥脸上的伤?他这是自作自受,识相的快点闪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妹妹瞪着两眼说,说着挥下手里鞭子,但那妇人不仅丝毫不为所动,并且还扬起脸说:“就算我儿打了你哥,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我儿的错?说不定是你哥招惹我儿在先,我儿才打了他的!”

“什么?我哥的错?你……”妹妹气得说不出话来,甩手一鞭打了下去,那妇人叫了一声,如月忙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说:

“青姐姐,算了吧?他虽打了云哥哥你也教训过他了,咱们不能因为儿子的错就打母亲吧?”

“真是便宜你们了!”妹妹想了想叹口气说,收起了鞭子。正准备走他突然想起他的爱鹰,遂回过身向他们询问。

“在厨房里,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其中一人说,说罢跑走了。没一会,抱着那只鹰走了回来,他满面悲伤地接了过去……

他想让他的爱鹰入土为安,心里虽然舍不得,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妹妹提议说可以把它埋在那片松树林里,如月却不同意,说他平时总去那里散心,看到了难免会伤心。

祠堂后面的小树林里怎么样,妹妹问,盯着她的脸。那里也不太好,如月说,叹了口气。那埋哪里,妹妹提高声音问,同时有些生气了。

如月想了想,说:山上那片白杨林里,它是在那里出生的,如今也让它在那里安息,她认为没有比那里更好的地方了。

他和妹妹都没意见,三人遂径直上了雾青山。一会儿到了,正是仲春时节,林子里的树木虽不茂盛,但已有了一些绿意。

他们很快选好了地方,不错,选的正是当年那棵白杨树下。树上的鸟窝早已不复存在,但位置他却记得很清楚,因为那里曾经毕竟发生过难忘的事,那件事现在他仍然记忆犹新。

前几天刚下过雨,树下的泥土很松软,他们很快挖好了坑。他望着那坑看一会不禁叹口气,接着把他的爱鹰放了下去,第一捧土下去他的泪便随着下来了……

下山途中他仍是满面悲伤,妹妹和如月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一番,他的心里觉得好受了点。接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她们是怎么找到他的?他踌躇一会说了出来,妹妹旋即做了解答:

说母亲让她去叫他吃饭,这时正好如月过来了,于是她们就一起去找他。祠堂后面小树林里找了,山上白杨林里也找了,山下松林里也找了,都不见人,当时可把她们急坏了,去镇上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是被张家公子带走了……

母亲正抱着手在院里来回踱步,看见他们进来松口气似的说:“你们可回来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的?”边说边端详他的脸。

妹妹气呼呼地说了原因,母亲听后愤愤道:“那些人也太坏了吧?”她突然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望他看一会,换种语气说:

“这还没下山就被欺负成这个样子,真要下山做工去了还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你说为娘怎么能不担心?云儿,平时让你专心练功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疼了吧?”

“婶娘,你就别说云哥哥了,他已经够难受的了……”如月说,一脸的哀伤,母亲望望如月,又望望他,叹了口气……

他刚吃罢饭如月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蓝色药瓶,说那是上好的消肿药。因为伤在脸上他有些不便,所以如月便提出帮他涂抹,他想想同意了。

如月遂打开瓶塞取出一些药膏出来,他看到她的手指慢慢地靠近他的脸颊,接着突觉脸上一凉,继而变得火辣辣起来。

如月站得离他很近,鼻息阵阵吹到他脸上,他本就感到有些不自然,一抬头正看到她那张白里透红的脸,那张脸离他如此之近,就连脸上的茸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顿觉身上燥热起来。

如月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开始微微泛红,动作也不似先那样轻柔了,总之两人都有些难为情。

“唉,我来得真不是时候啊!”妹妹说着走进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二人都吃一惊,如月忙放下了手,两颊顿时一片绯红,把药往他手里一塞低着头跑走了……

他站起身走进了房间。他和妹妹的房间是一间隔断过来的,所不同的只是方位罢了。他的房间在屋子东边,墙那边便是父母的卧房,也即是他们兄妹小时候住的那个房间。

妹妹的房间则在西边,紧靠着他家的厨房,如此一来,本就不宽敞的房间自然就显得更加局促了。屋里陈设再简单不过了,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他把药膏放到床头的桌上子,坐在床沿上陷入了沉思:明天一早他就要下山做工去了,他想。现在上午已经过去,留给他的只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了,可他的心中却一片茫然。

他只知道红谷县城在古青镇的南方,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更别提富贵客栈了,至于那里的掌柜和伙计就更不知道了。

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往往期望它能好一点!他自然也不例外,他希望富贵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好人,这样他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不然实在是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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