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闻言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小哲，她那样下贱的女人不值得你同情。借着我们全家的信任却趁人之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修仙学院入学测试中，你还帮助过她。对待如此恩将仇报的女人，你也要圣母心大发吗？”
“……她只是做了我姐差点要对我做的事，对我而言，不过是换了位施暴者罢了。阿姨，您觉得我圣母心，那您这种行为是不是双标？”曹哲自重生以来，头一次对苏明月说出了语气较重的话。
但，他说得不过是事实。苏明月明明有可以直接解除麻醉剂效果的解药，却任由自己的女儿对他摆布，在听到动静后也因为觉得施暴者是王若雪，所以就没有出来制止。
甚至还特意把昨晚他房间里的监控删除了……苏明月心里有什么打算，不用想都知道。
“小哲，你在生阿姨的气吗？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当然不能和一个外人用同样的标准。”苏明月脸色一变，声音微颤，隐隐间出现了“王若雪”化的迹象。
曹哲见状一阵头大，竟差点忘了这茬。
论控制欲，苏明月一点都不输王若雪，毕竟两人是亲母女。只不过绝大部分情况都不会发作，或者说，他明面上做的事情，都正好符合苏明月的期望，所以很少意识到。
“我们还是去看看青铜机甲吧，从白雾空间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去清点战利品。能打爆仙人的机甲，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曹哲牵住苏明月的手，连忙转移话题。
拿出约柜，四周环境变幻，两人在下一秒便来到了约柜空间的小岛上。
只不过此时的小岛状况有些惨不忍睹，一台台中型机甲七零八落地插在沙滩、房顶、树叉上，原先的平顶房也被青铜祭坛压垮了天花板。
“全体集合！”曹哲掏出创生仪，激活了这些青铜机甲。
命令下达，曹哲却傻了眼，除了四台机甲完整的执行了命令、排队来到跟前，其余的青铜机甲，要么托着下半身往过来一点一点的匍匐前进，要么干脆就没有任何动静。
这未免也太坑了吧？
到手前是仙人战力级别的军团，到手后却直接变成了一堆破烂，拼夕夕来了都得直呼内行。
莫非是因为白雾空间被破坏后引起的连锁反应……曹哲把意识探入创生仪，检查青铜机甲的状态。
结果不出所料，没有雾怪、即雾态机器人随时修复机体和维持能量消耗，青铜机甲很难再保持正常运转。
雾态机器人对青铜机甲的重要性，如同血液对人类一般。意识为能量，雾态机器人为能量运输媒介，驱动青铜机甲。如此看来，青铜机甲倒更像是一种生物机甲。
青铜机甲对意识能量的消耗不高，也可以说意识的能量密度超乎人想象，创生仪中一个百分点的意识能量，就足以驱动整个青铜机甲军团。
关键在于传输能量的雾态机器人，能动的四台青铜机甲正是因为机体里存留有雾态机器人，所以才能够正常运行。
“阿姨，这就是白雾空间中能够打爆仙人的机甲，这些机甲现在都是咱们的了，想怎么用怎么用。”
曹哲继续尝试着控制青铜机甲列阵，回过头，以为苏明月会激动的立即拿出工具研究，却见对方的目光根本没落在青铜机甲上，准确的说，是一直都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阿姨？”
“啊……对，好厉害，有了青铜机甲，我们就能在机甲技术上继续突破了。”苏明月像是灵魂出窍般，心不在焉应付了句。
见对方兴致缺缺，曹哲便知道转移注意力这招对苏明月不起作用。
若不及时把话说开，以后恐怕还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他双手捧起苏明月的脸颊，入手丝滑，令人不由得一阵心神恍惚，他深吸口气，认真道：“我明白，阿姨您做得一切都是为我好，所以我也从未怪过阿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么？”
苏明月的眼睛终于恢复了焦距，但表情却愈发的冰冷，“……小哲，无论你是否怪阿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赛琳娜都必须付出代价，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着，苏明月就点开通讯终端，想要联系什么人，见通讯信号一片空白，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蓝星主空间。
“小哲，带我回去。”
曹哲摇摇头，“阿姨，你冷静点，赛琳娜其实本性不坏，否则也不会被公主册封为蔷薇骑士。况且我也答应了给她挽回的机会，没必要为此毁了她。”
“曹哲，带阿姨回去，立刻！！”苏明月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对曹哲厉声道。
但曹哲哪能让苏明月以这副状态离开，可以想象的到，一旦让对方出去，黑寡妇号巨神兵机甲就会立马将赛琳娜的住处夷为平地。
一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一位是他最重要的亲人。
曹哲自然不愿意看到两人互相伤害。
“阿姨，你现在需要冷静，我们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整个晚上都听着你被外人伤害，却无动于衷，你让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我恨不得立刻杀了我自己！！”苏明月忽然蹲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抱头痛哭。
紧接着，她又抬起了头，抓住曹哲裤腿，语无伦次，“不行，要杀也要先杀了那个畜生！曹哲，阿姨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没事，阿姨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不会让你察觉到的……”
曹哲暗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蹲坐在了苏明月旁边任由其发泄。
换位思考一下，苏明月此刻的反应已经很克制了，若换做是他，恐怕得毁了整个世界才足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家人是他的底线，同样也是苏明月的底线，他无法要求苏明月原谅赛琳娜，即便苏明月自己的做法就很不妥当。
哪能因为犯罪者是自己家人就不阻止的？
或许苏明月早就已经把他当作了女婿看待，所以才有意无意地想让他和王若雪的关系更进一步。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许多了……曹哲轻轻将苏明月搂在怀里，就这样静静看着远处的夕阳消散，星辰逐渐浮现、点缀满整个夜空。